李妈惊道:“小二跑了?”
“是呀!去年这里遇上了旱灾,收成不好,官府却一点课税也不减。有的人家交不起课税都逃走了,还有的家里老老小小跑不了,只好留在这里挨饿。唉,去年祁门县饿死了两百多人呀!”掌柜无奈地摇着头。
阎铮听罢,立即义愤填膺地道:“真是岂有此理!祁门县遇旱,官府居然一点课税也不减,这里的县令理应被去除官衔。”
“哎哟,小兄弟,这话可不能让官府的人听见,听到了就是二十大板啊!有的人挨不住板子,就这样活活给打死,唉……”
“哼!岂有这样草菅人命的道理,我定要上京城,告发这里的县令。”
掌柜一边带路一边摇头说道:“小兄弟,别傻了。你以为没人去告过吗?唉,去的人没有一个平安回来的。”
“为什么?”阎铮偏着头,不解地问。
“张县令的舅舅,在京城做大官,那是史丞相啊!”
话音刚落,青瓷就听到一道微弱的兵器声,似乎是安忆使劲握了一下自己手中剑。她转头看了看安忆,他的表情如常,并没什么特别的,再一看他握剑的右手,指节却有些泛白。
掌柜继续无奈地说着:“史丞相啊!连皇上都得让他几分,谁去京城告状不是自找死路么?小兄弟,我劝你也别动这份心,那些人物咱这些小老百姓都是得罪不起的。”
阎铮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似乎是知道了事情的复杂。
“到了。”掌柜推开一件门,房内立刻传来一股霉味。掌柜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真是对不住,屋子有段时间没人住了,不过没关系,打开窗户吹一会就不会再有味道了。我去给客官烧水,有什么事尽管叫我。”说完,掌柜把油灯放到桌子上,就下楼去了。
青瓷一行人在客栈里安顿下来后,掌柜把烧好的开水提上来,又端来了一些食物。
夜里,阎铮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青瓷坐在桌边,见阎铮翻来翻去,便走到床边关切地问:“峥儿,怎么不睡?”
阎铮坐起身,眼望着青瓷,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迷茫的光彩。“姐姐,那个张县令的舅舅是丞相,所以这里的百姓就只能忍受张县令的欺压,默不作声吗?”
青瓷摸摸阎铮的头,柔声说道:“史丞相权倾朝野,京城的官吏会看在史丞相的面子上,对张县令的事情睁一眼闭一只眼。如果他们治理了张县令,就等于是不给史丞相面子,也就得罪了史丞相。为了不得罪史丞相,他们也只好不管张县令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官官相互。”
阎铮靠在青瓷的身上,问道:“难道就没有不惧怕史丞相的官员吗?”
“峥儿,有句话叫做‘孤掌难鸣’,还有句话叫做‘明哲保身’,这两个词其实是连在一起的。姐姐相信朝中一定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只是这些人太少了,他们孤掌难鸣,所以只能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