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人走了之后,日子趋于平静。
青瓷时常来到那片梨园中,回想那宁静的夜晚,那曲缠绵悠远的《夜随风》。如若不是他,怎会留下“此去经年”这样的话呢?
然梨花已逝,雪白落尽,终于被郁郁葱葱的墨绿覆盖。初夏的风,带着微醺的松散,不如春风那般柔情似水,却有一番沁入人心的舒爽。
池上荷花红,池边杨柳绿,露水打湿了衣裳,明亮了眼眸。飞鸟掠过,蜜蝶纷飞,青蛙争鸣,夏蝉吟诵。
“小姐,小姐。”小双从远处小跑而来。
青瓷面对着满园的梨树,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见小双跑到她身边,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什么事?”
“小姐,老爷刚刚收到莫老爷的信,说有事找你去一趟。”
青瓷黛眉轻蹙,心想难道莫家回京之后便要与她来谈婚约之事么?青瓷忽然有些不想嫁给莫若冰了,是因为那晚的箫声,令她心里泛起了丝丝的涟漪。
“小姐,你在想什么?老爷叫你过去呢!”
青瓷微微一怔,方从思绪中回过神,淡淡应了声:“我知道了。”
绕过一些回廊,青瓷来到了阎光霖的书房,他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盯着手中洁白的信笺,书桌上的檀香升起淡淡青烟,丝丝缕缕消散在空气中。阎光霖身后站着刘姝妹,她正拿着芭蕉扇给阎光霖轻轻扇风。
见到青瓷,刘姝妹轻声对阎光霖道:“老爷,大小姐来了。”
“恩。”阎光霖应了一声,抬起头,说道:“青瓷,你过来。”
青瓷应言走到阎光霖身边,从刘姝妹手中接过芭蕉扇,代替了刘姝妹的工作。刘姝妹则走下去,恭恭敬敬地道:“妾身去给老爷和大小姐倒茶。”
阎光霖“恩”了一声,便没再搭理刘姝妹。
“爹叫女儿来,是要谈女儿与若冰哥哥的婚事么?”
阎光霖楞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青瓷,说道:“你怎么会那么想?爹虽不是个不守承诺之人,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那爹找女儿来所为何事?”
“你看这封信。”阎光霖把信递给青瓷。
青瓷放下芭蕉扇,接过信笺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问道:“爹是在考虑是否将弟弟送去临安学府?”
阎光霖沉沉地叹了一声,站起身语气沉重地说道:“我大宋表面看起来是风平浪静,其实危机四伏。西夏已被成吉思汗的马蹄踏平,南方有大理国,西方有吐蕃国,北方还有金国和蒙古国。成吉思汗虽然已死,但他的幼子托雷能一手将兄长窝阔台推上大汉之位,自己摄政,可见此人非同一般。为父委实忧心大宋失地尚未收复,就遭野心勃勃的蒙古和金国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