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忆心中一寒,大喊一声:“小心!”然后扑向青瓷,用自己的身体替青瓷挡下了这一箭。安忆扑倒在青瓷身上,背上插了屠戮方才射出来的那支箭。
“你……!”青瓷惊了一下,扶住他即将倒下的身体。
安忆虚弱地在青瓷耳边唤了一声:“大小姐。”
青瓷顿时惊得瞠大双眸,这、这是安忆的声音,他竟然是安忆!青瓷再仔细一看他的面容,竟是临安学府那个教官的样子,难道是安忆乔装打扮之后进入临安学府做了教官?
屠戮正要上前来捉拿受伤的安忆,另一队官兵也赶上了山,领头之人是临安府尹赵睿。这赵睿正是青瓷舅舅信王赵仲明的长子,也就是青瓷的表兄。
逃下山的百姓已经到临安府去报了官,所以临安府尹赵睿才会带人上吴山来查探情况。
屠戮见赵睿来了,当下有些心虚,只是干笑了两声。
赵睿见了场上的情况,冷笑一声,说道:“我倒不知道丞相府什么时候有权派兵捉人了,屠大人,你能告诉我吗?”
“呃……这、这个……”
赵睿走到青瓷身边,青瓷唤了一句“表兄”,赵睿抬起右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赵睿指着倒在青瓷身上已经昏迷了的安忆,说道:“这位受伤的兄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临安学府的高教官。他是从丞相府派去的人,怎么他受伤了,屠大人你却袖手旁边呢?”
“赵大人,他、他是……”
“难道他不是丞相府的人?还是丞相府要派人来捉拿他?”赵睿眯起了双眼。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丞相府没有派人来捉他。”屠戮只能一口否认,如果他说了是,就是承认了丞相府派人捉人,这是越职,要受重罚的。
“那,屠大人能否告知我为何丞相府的百名侍卫会同时出现在吴山庙会呢?”
“呃,这、这……”屠戮支支唔唔不知该怎么说。忽然,他灵机一动,连忙说道:“是这样的,丞相说今日是观音庙会,要我带人来吴山保护众位善男信女的安全,也要保护扮观音的齐国夫人。因、因为丞相得到消息,有人要刺杀齐国夫人,所、所以我们才会乔装打扮暗中保护齐国夫人。呃,高非兄弟就是因为保护齐国夫人才受伤的,我们现在就带他回丞相府疗伤,现在就回去。”屠戮嘿嘿笑起来,希望能打马虎眼敷衍过去。
赵睿冷冷一笑,压根就不相信屠戮所说的,他只道:“如果是这样,高教官就不能让你们带回去了。齐国夫人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有人要刺杀她此事非同小可,我有责任带高教官回衙门问话。屠大人尽管放心,我会派专人替高教官疗伤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屠大人请带着这些人回丞相府吧!”赵睿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
屠戮知道争辩不得,赵睿是信王的长子,也是他得罪不起的,就连史弥远有时也要对信王察言观色。屠戮只好说:“既然是这样,那高非兄弟就麻烦赵大人了,告辞!”说罢,带着百名史府的侍卫撤离了吴山。
赵睿来到青瓷身边,表情很冷淡。
青瓷知道,赵睿还是埋怨她那时对赵曦太狠心了,以至于让赵曦离家出走了。“表兄……”青瓷低低地唤了一声。
赵睿喊道:“来人啊,把齐国夫人送回阎府,把高教官带回临安府。”
“不!表兄,我认识他,让我把他带回家。”
赵睿一惊,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青瓷。终于,赵睿还是没说什么,只吩咐道:“把齐国夫人和高教官一起送回阎府。”
青瓷心里松了一口气,感激地道:“多谢表兄!”
赵睿没再理会青瓷,大步离开了。
青瓷看着赵睿的背影,想着离家出走的赵曦,对她埋怨的舅舅以及误解她的父亲,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悲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