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人的尖叫声在深色的夜空中绽放,凄厉得如同坟地里嘶吼的鬼魂。
隐约似乎听到了鞭笞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便配合着鞭笞的声音,一声一声地从阴寒潮湿充满了蟑螂和老鼠的地牢地传出来。
尖锐的男声问道:“你说是不说?你不说,她可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幽暗的大狱中,火盆里的烈火闪烁着嗜血的光彩,仿佛一只讪笑的鬼魅,用他那诡异的火光照亮了阴森的监狱。白晃晃的大刀,狰狞的刑具,此刻都仿佛幻化成凶残的厉鬼,呼啸着扑向正在受刑的女人。
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双手被铁链吊在梁上。她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蓬乱的头发遮盖住了惨白的面容,身上的纱裙已经被鳄鱼鞭抽得破烂不堪。
“还是不说?!”仍然是那道尖锐得刺耳的男声。“你当真要看着她死?”
男声的主人身着一套深棕色的宦官服,尖锐的嗓音说明了这是个受过宫刑的男人,哦不,他已经不是男人了。失去了传宗接代的能力,失去了男人最根本的象征,那就不叫做男人,叫阉人。
阉人凶狠的目光射向盘腿坐在角落里的白衣女子,她安静地闭着眼,淡定的表情令他颇为恼火,一袭洁白素雅的白纱裙分明与这晦暗潮湿的大牢格格不入。
“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会说的。”白衣女子轻轻地睁开眼,如水波般澄清的双眸中跳跃着烈火的光芒。她的声音清淡且幽远,有种与世隔绝的美。她静静地盘腿端坐着,姿态优雅,仿佛是天生的贵族,微微扬起的下巴透露出她不屈不挠的傲气。
阉人因为她清高的回答气得满脸通红,是的,她是个天生的贵族,她清高,她高傲,她的母亲是郡主,她的舅舅是亲王,所以她与生俱来这种高贵。阉人啐了一口,他讨厌这该死的高贵血统,他该死的就必须割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他该死的就必须沦为他们这些所谓有着高贵血统,实质骨子里卑贱肮脏的贵族的奴仆。
阉人恨得咬牙切齿,他只不过是投错了胎。阉人恨恨地想着,下辈子老子要投胎到皇后的肚子里,叫皇帝老子把皇位传给他,后宫佳丽三千,普天之下所有的女人都是他的,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要玩得彻底。
阉人的想法亦是肮脏和卑鄙的,获得权利只是为了让他满足自己内心那些肮脏的私欲,甚至是变态的私欲。也许,阉人在接受阉割的那一刻起,内心就已经畸形和变态。
白衣女子静静地坐在蓬乱的草堆里,大牢里随处可见的蟑螂和老鼠在她四周蹿来蹿去,但仿佛总是刻意不去侵扰她那圣洁高贵的身躯。她的白衣,盈盈发亮,就连火光,也自惭了起来。
“拿水来,把她泼醒。”阉人对这一身雪白傲然清高的女子束手无策,他只得吩咐一旁的刽子手取来一盆冷水,继续折磨受刑昏迷的女人,以发泄他几乎快要爆炸的怒气。
哗——
深秋的水果然刺骨,被剧痛折磨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幽幽转醒,终于抬起了她的头。
“你疼吗?”阉人诡异地笑着,将涂抹了胭脂的脸凑近女人苍白憔悴的脸庞。
女人冷笑一声,啐了一口唾沫在阉人脸上,有气无力地骂道:“你这下地狱挨千刀万剐的狗东西,阎青釉那**的走狗,你不得好死。”
阉人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抹去唾沫,啪的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面目狰狞地道:“**养的废物,死到临头的还敢骂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给我泼辣椒水!”
端坐在角落里的白衣女子神情动了动,眉宇间似乎透露出一丝哀伤的神情。阉人把头转向她这边,她又闭上眼睛,仿佛刚才那抹一闪而逝的哀伤从不曾存在过。
“哈哈哈哈……”阉人看到白衣女子的表情,狰狞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用木勺舀起桶里的辣椒水,突然眼中迸射出凶残的光芒,将整勺辣椒水泼在了伤痕累累的女人身上。
“啊——”女人惨叫一声,再一次晕厥过去。
白衣女子抬起头,眼中渐渐腾起一丝水雾。她咬了咬下唇,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够了吗?”
阉人听到这句话,似乎万分惊讶。“你愿意说了?”
白衣女子凄凄一笑,说道:“请阎贵妃来吧!我有话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