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看着执素就要走远，楚湘湘只好咬着牙快步跟了上去。
畅音阁专供培养皇家歌舞姬的场所，是以来往出入的多是身着演出服的妙龄女子。
楚湘湘紧赶慢赶还是跟丢了执素，好在她运气好跟着一对舞姬顺利找到了畅音阁。
站在畅音阁门口，楚湘湘就被庭院里的正中装饰着各色繁花的舞榭歌台震住了。
恰逢丝竹声响起，只见一身着桃粉色轻盈舞衣的女子正捏着兰花指，步履轻盈的穿过花藤站在了舞台中央。
看着她翻飞如一只灵动的蝴蝶，楚湘湘眼闪过一抹惊艳。
不过，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紧跟着，眼底的歆羨渐渐转为不屑。
“跳得再怎么好，也顶多不过一个奴才。”楚湘湘收回目光，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料，彼时正巧有个身穿明蓝色宫装的艳丽美人从她身边经过。
“呵呵呵，说的是呢。不过，你可知道她是谁？”明蓝色宫装的美人咯咯一笑，掩唇朝着台上翩然起舞的女子挑了挑眉稍。
楚湘湘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人一身贵气十足的打扮，心忖着大约是个宫嫔，于是笑着冲她屈膝行礼：“给娘娘请安！”
这一声娘娘让美人眼神明显一亮，却又笑着摇了摇头：“娘娘可当不起，起来吧！”
“谢娘娘！”楚湘湘虽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看着她心情分明不错，笑意更深低头谢恩。
“哎，一会儿你当着面儿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翘着尾巴给我装相！”美人勾唇一笑，杏眼里闪过一抹精明。
楚湘湘忙笑着点了点头，本来就看不过眼，这下顿时觉得有了底气：“是，娘娘放心！”
说话间，丝竹声落，台上的绝色佳人以一个飞燕轻点的姿态结束了这一曲。
身后捧着托盘的宫娥匆匆近前，恭敬的开口说了一句：“美人，方美人来了！”
缓缓抬眸的绝色佳人正是当日秋夕宫宴时，晋王进献的江南舞姬轻舞。
轻舞自打当日入宫，就得了顺帝青眼，这才不过三月，就俨然成了顺帝心尖尖上的人。
如今是个美人，赐号柔。美人赐号，已经是莫大的荣宠。
“平儿，她身后的是谁？”轻舞随着宫娥的回话，转头看过去，见方美人身后跟这个寻常打扮的姑娘，轻声问了一句。
被唤作平儿的宫娥微微一顿，也是不解的看了楚湘湘一眼，随即开口道：“奴婢不认得，大约是方美人的家里人。”
“嗯，你退下吧，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轻舞闻声轻轻颔首，偏过头对吩咐一句。
没等平儿应下，方美人已经带着楚湘湘走到了跟前。
方美人淡定的站着，那模样像极了在等着众人给她行礼。
“见过方美人！”一众来往的宫娥远远地瞧见她，忙聚拢在一起屈膝行礼。
楚湘湘一听众人的称呼，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原本得意洋洋的眼里瞬间带着些许恼怒，视线从人群里扫过去，却见轻舞是唯独没有行礼的那一个。
认定了轻舞的身份，楚湘湘想起了之前和方美人的约定，于是抬起一根手指直戳戳的对轻舞高声呵斥道：“大胆奴才，见了方美人为何不行礼？”
这话一出，方美人却好似收了莫大惊吓一般，转身看着她，就像是再看一个陌生人：“放肆，你可知道这位是陛下钦封的柔美人？你是哪一宫的家眷，真是大不敬！”
方美人说完，这才转过身来，冲着轻舞缓缓行礼道：“这小丫头恐怕不认得妹妹，这才认错了。”说话间，她低眉浅笑，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不管哪一宫的家眷，左右不会牵累到她头上来。
楚湘湘彻底蒙了，难以置信的盯着方美人，连连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
“放肆！”不等她张口说完，方美人身边的宫娥抬手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猛地被打得偏过头去，楚湘湘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来人呐，给我把人带下去，杖责二十！”方美人不等楚湘湘缓过神儿来，语气冰冷的开口说了一句：“妹妹放心，姐姐一定给你出气。”
见她得了便宜卖乖，轻舞凉凉一笑：“姐姐这是做什么呢？且不知道是哪位姐姐的家眷呢。怎可说打就打？”
没想到她会为自己说情，楚湘湘垂泪抬眸万分感激的看着她，忙跪地谢道：“多谢柔美人，小女知错了，求美人开恩！”
“你是哪一宫的家眷？”柔美人倾城的脸上带着温柔似水的笑意，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怒意，让人听了觉得格外舒心。
楚湘湘总算找回了些许残存的理智，朝着她磕头行礼，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凌厉的声音打断：“大胆贱婢，本公主不是吩咐过不许你进来的？彩月，带她下去掌嘴三十！”
彩月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只是在楚湘湘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忽然被人捂着嘴拽了出去。
“见过昭阳公主！”听见来人的声音，方美人和柔美人皆是一惊，忙转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昭阳公主余怒未消的脸色稍有和缓，视线落在柔美人轻薄的舞衣上，随即缓缓移开。看着低头行礼的方美人，没忍住白了她一眼：“免礼平身！”
“方才那是彩月的远亲，才进宫来不懂规矩，我给柔美人赔个不是！”昭阳公主说着，就要矮身行礼。
柔美人忙不迭近前扶着她的手，温柔可人的笑着摇头：“公主使不得，都是些小事，哪儿就用得着您如此在意。”
“父皇总说柔美人最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如今亲眼见了，我倒是觉得比父皇说的还好好呢。”见她是个知趣儿的，昭阳公主也是天真一笑，说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十分的真诚。
看着眼前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方美人恨恨的捏了一把手里的帕子，绕过她们径自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