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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爱情与宽恕

姜家庭院中,天昊挽着秀蓉来到了宾客席的位置坐下,并未和临近的父母打招呼,毕竟宴席的主角不是姜家。海婷看了看身旁老神在在的丈夫,不禁抱怨道:“你倒是稳如泰山啊。”

姜臣生笑着说:“那是自然,不用费心只等着抱孙子还不好?难道未来的孙子还能不认我这个爷爷不成。”

一句话倒是顶的海婷哑口无言,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

姜臣生看出海婷心中不愿,接着笑道:“你呀,就是担心的事情太多,我就看这个女孩儿挺好,能够拴得住咱家这野小子,人家小两口的事,你操这么多的心干嘛。”

“你、你…”被气到了的海婷“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就跟他不是你儿子似的!好,我也不管了!”

二人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不过不远处的秀蓉却是都听到了,心中不禁想到,原来这二人就是姜天昊的父母啊,也是间接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人。

典礼的仪式中有一项是双方互换彩礼,女方自不必说了,不过小凡这边由于情况特殊,本想让天昊作为男方的代表。不过台下的宋琦仁坏笑着给天昊出了个主意,就是让秀蓉代替天昊成为男方的代表,这个提议被天昊立即采纳了,天昊是本着能多高调就多高调的原则来的。

于是在宾客席中昏昏欲睡的秀蓉再次引起轰动,无外乎是因为主持人对她的介绍,“下面有请姜天昊先生的未婚妻文秀蓉女士上台,代表其义弟周凡先生与水香小姐的父母互换彩礼!”

遇到这种事情本该惊慌失措的秀蓉,却因为经历了太多的风浪,竟然觉得不甚紧张,被天昊搀扶着完成了整个仪式流程。当听到了周凡道谢的话语,其中的一声义姐,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如果弟弟还活着的话,是否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呢。面对小香为过往欺骗之事上诚心的小声道歉,秀蓉也只是笑笑了事,总不能真的记恨嘻嘻哈哈的小香吧。

典礼的仪式顺利完成了,接下来便是舞会的准备时间,天昊被几个脱不开身的人物缠住了,这其中有严清、范彧一流,也包括了程健和宋琦仁的家人等。被一众根本不认识的人包围的严严实实的秀蓉,时不时的听到有人询问婚期和预产期的问题,不免略有不快,借着内急之故被佣人带去了洗手间。

一出洗手间的大门,耳边便响起了略微有些威严的女性声音,“文秀蓉?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愣了半响的秀蓉回身道:“当然,您也算是长辈了,名字不就是给人称呼的嘛。”一旁的佣人看到来人后赶忙低头退了下去。

“嗯?你知道我是谁?”

“呵呵!”面对海婷的疑惑秀蓉淡淡一笑,“瞎子的耳朵都是异常灵敏的,刚刚在典礼会场上听到您和您丈夫的谈话,我才知道的,不过这并不是我和您第一次见面,我母亲的葬礼您也参加了吧?”

“不错,你的记忆力真的很惊人。不过你我相遇在更早的时候,那是十三年前,在医院里,那时候你的身高未及我的胸口。”想起当年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海婷的语气轻柔了下来,“你还夸我很漂亮。”

“是吗,仿佛记得又仿佛模糊了,自从瞎了那一刻开始,我无时不刻都在痛恨童年的回忆,痛恨一切能看到阳光的日子,我宁愿我一开始就生活在黑暗中,那样就不用去体会五颜六色的美好,也就没有了巨大落差所带来的痛苦。所以你说的那些上辈子的记忆,我早就让它随风而逝了。”

看出了眼前的女孩儿的敌意,海婷转换了话题:“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让我想起洛神赋中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呵呵,好看的是衣服吧,几百万的衣服首饰我本是不配穿的。不过我一直以为念书背诗是我母亲那类人才会去做的事情。”

听出了秀蓉话中淡淡的讽刺,海婷也不以为意,“你认为商人就因该一身铜臭只知道赚钱是吧,呵呵,你很恨我?”

“不应该吗?说实话以前恨过,不过现在却不恨了。”

“那你爱阿昊吗?”

“爱。”秀蓉坚定的毋庸置疑的回答令海婷一阵错愕。

“那你决定抛弃过往跟我儿子在一起了?”

“呵呵,您会答应吗?答应您高高在上的儿子娶一个一无是处的瞎子。您放心吧,我和姜天昊不会有结果的,爱情并不等于宽恕,不仅仅是不能宽恕他,更是因为无法宽恕我自己。”说到最后,秀蓉的话仿佛像是在自语一般。

犹豫了一下,海婷还是说道:“你肚子里毕竟怀着姜家的骨肉。”

“难道连私生子你们也要抢?”秀蓉情绪不免有些激动。

“我刚说过,这是我们姜家的孩子!”

“虽然我傻,但是经过这几天的仔细琢磨,我也能大体猜到姜天昊的一些想法,我不奢望他能遵守与我的约定,但是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坚守最初的信念,至于孩子,呵呵,我是到死都不会放弃的!”

海婷感慨的道:“你有一位伟大的母亲,教育出了一位优秀的孩子。”

秀蓉面上微微一笑,自豪的说:“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优秀,但我的母亲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蓉蓉!”远处的天昊快步走来,因为秀蓉耽误的时间太长,不放心的寻了过来,看到二人并未发生争执,天昊先是心中一宽,拥住秀蓉道:“舞会开始了,我们也过去吧。”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今天的主人公周凡与水香带头在大厅中央开始翩翩起舞,随着掌声的响起二人携手敬谢来宾,跟着便是众人的舞台了,有舞伴的自是和舞伴共舞,没有舞伴的也互相邀请,不乏有一两名小香的女同事猎艳成功的。

已经高调宣布名草有主的天昊自是无人敢上前邀请了,就算有些抱着别样心思的女人,在看到心中的姜大少立刻迫不及待的拥着盲女孩儿步入舞池后,也悻悻而归了。

这种交际舞会的作用,更多的是在于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像姜天昊这样真正迷醉其中可说是罕见之至。舞会,姜天昊自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舞伴,那更是换过千千万万,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这样迫切的想要抱着一个女孩儿跳舞,即使眼前的女孩儿步伐极其生涩,即使眼前的女孩儿表情是那样的不耐,但是天昊仍是明显的感觉到了幸福。

渐渐的,不只是天昊,连秀蓉都有些在沉沦了,虽然面上仍然冷淡,但是微红的双颊出卖了心中的想法,每个少女可能都曾怀揣过这样的梦想,第一次和心爱的男人在公众场合下共舞,携手成为全世界的焦点。这一刻,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仇人姜天昊了,而是此生最心爱的男人,自己孩子的父亲江浩。

二人也终是成了全场视线的中心,男的视线温柔中带着如火的热情,女的面容冷漠中带着娇羞的风情,黑与蓝在此时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晚宴时候,秀蓉是说什么也不和天昊在一起了,无外乎第一次见到秀蓉的程建太过热情,连带一向持重的郑霆也调笑了两句,弄得秀蓉反驳也不能,于是只得与一直大快朵颐的小霞躲到了角落里。

后来小香也寻了过来,叽叽喳喳个说个不停,其实小丫头就是怕之前的行为被未来嫂子记恨上。这下子把一众天海的女“白骨精”都招来了,旁敲侧击的竞相打探秀蓉的家世,秀蓉被问的烦了,淡淡了回了一句“我家时代务农,我就是一个街边摆摊的。”顶的众人哑口无言,不过就是无人肯相信罢了。

看出了秀蓉的别扭,天昊迅速带着秀蓉和姑姑、姑父打了招呼离开了。临走时姜心念还送了秀蓉一个好大的红包做见面礼,通过女儿略微知道事情经过的姜心念,拉着秀蓉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孩子,死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相信姑姑,姑姑是最有权利说这句话的人。不如把过往的一切放下往前看,才能宽慰所有爱着你的人。”

回到了芷江区的别墅,秀蓉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对天昊冷漠异常,就像未曾发生过订婚宴舞池那一幕一样,只是在照常吃饭睡觉的规律***下,虽然还未显怀,不过人又圆润了不少,看的天昊成天心痒难耐。

转眼间每半年一次的董事会正式召开了,早上姜天昊特意打扮一番后出了家门,今天除了董事会外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与母亲筹划了近四年的收网行动。

天昊一早就来到了会议大厅,虽然面上冷静的边看文案边品咖啡,但是说实话,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心中仍是有着些许的紧张。

此前海婷还想过亲自出面解决,不过母子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仍是由天昊独自处理此事,一方面海婷对儿子有着绝对的信心,另一方面如果出现突发情况也能留下些转圜的余地。于是参加完侄女的订婚宴后,海婷就借口出差前往法国了。

海婷不在,这严清和范彧的谱子就大了起来,会议时间足足过了十分钟才徐徐而来。进门后还故作亲近的与天昊说道:“阿昊啊,第一次主持董事会感觉如何啊,别紧张,有你这些叔叔伯伯在,就把上半年的利润报表说一下,研究一下未来的发展方向和年终计划就好。”这话一出口,连列会的几个部长都在心中暗自捏了把冷汗。

天昊笑了笑,也不在意,“是,有几位叔叔伯伯在,天昊自然是不必紧张的,也多亏了几位叔伯为天海尽心尽力,不然天海哪能有今天的成就。”

“不敢,这些都是我们这些人应该做的,毕竟天海的江山都是老一辈人共同打下的嘛。”严清的话一出口,连天昊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可能今天大家都以为我姜天昊来主持这个会议有些名不副实,不过我想告诉各位的是,集团的董事长海婷女士在飞往法国前已经将名下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了我,所以由我来代董事长主持这个会议,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说什么!?”不理会周围部长们传来的抽气声,严清大声道:“不可能,老姐姐糊涂了,怎么可以不顾公司承建初的规定将股份转让给你呢?”

看了眼身旁紧皱眉头的范彧,天昊笑了笑道:“规矩毕竟是人定的,我母亲贵为集团的董事长,难道连修改一项公司制度的权利都没有吗?不过严董,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严格的按照公司规章制度来办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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