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他在这里的目的……这是我、布莱克、钟梦缘三人共同的问题。来者似乎没有想主动回答的意思,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布莱克怀里的艾伦伯爵。
“禁忌……”那鸟人再次重复这样一句话,终于忍耐不住,用手中的长剑刺向艾伦伯爵。幸亏布莱克早有防备,抱着艾伦伯爵一跃,躲过了攻击。
我一看,那股不详的预感再次用上心头:“你就是杀害皇家炼金术师的犯人么!”
“皇家……炼金术师?”鸟人三双翅膀垂下来,侧过头,仿佛对我所说的话十分不理解。除了兜帽,他还有一件掩盖住半张脸的紧身衣,我总觉得在哪部动画片你见过这样故作神秘的人。
全身无比炫酷的“装备”依旧掩盖不了他幼稚,他一双小眼睛将心里的迷茫完全表露了出来,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何要装得如此神秘。没准……这人是个智障?
现在,我对他的恐惧感几乎变为零,理直气壮地问他说:“我是说,林肯郡的局部人体炼CD是你们造成的么?之前来了几名炼金术师,他们发现了真相以后就被灭口了!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善类!背上的翅膀也是局部人体炼成制造出来的吧!”
“林肯郡……炼成……”
一双纯洁如水的眼睛瞧上天花板,好像回想起了什么,三双翅膀也一同轻轻挥动着。地板上还遗留着一些从爱丽丝夫人身上褪下来的碳素,被他掀起一阵小风,吹到半空之中。
“逆炼成……计划,杀死。”鸟人看着那些碳素,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紧握手中的剑,向着我的方向踏前了一步。
我的眼里仿佛出现了幻觉,前一秒他还只是将剑平举在胸前,下一刻,剑尖已经在我眼前反射着夕阳的金黄。
卧槽!这人脚底装了火箭啊!
我下意识半蹲着身子,低下头,他的剑尖在我头顶划过。那诡异的,散发着血色的剑身,有无数个细小的炼成阵雕刻在上面。用脑海里牛顿学习的炼金术,根本无法理解剑上炼成阵的作用。现在也没有时间让我去感叹、去研究鸟人的神秘,我双手往地面上一拍,炼成了一堵木制墙壁,将他的本体挡在墙壁之前,而他的剑则被包裹在墙壁以内,无法抽出。
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他,封印住他的行动是最佳的选择。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墙壁在重构完成的那一刻,鸟人手中的剑散发出光芒,木墙随即被分解成无数碎片。那光芒……和炼成的光完全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吓得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屁股往后连连挪了好一段距离,回头一脸迷惑地看向钟梦缘,她的表情与我一样,对眼前的事难以理解。
“小心!”
她忽然嗓子一紧,双手也急忙击向地面。我回头一看,鸟人的剑依旧没有停下,朝我的头顶就是一下猛劈。此刻,钟梦缘的炼成还在从地板上生成出来,细小缝隙的木篱笆一层又一层的往上搭建,想将鸟人的身体全都卡在篱笆的缝隙之中。看样子是一个牢笼,钟梦缘企图彻底封住鸟人的行动,她的思路是正确的,只是炼成的速度已经拯救不了我的性命。
看来我要死了?我的心里无意之间走马观花一样呈现出我无数个愿望,甚至唱起了一首歌。
我们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不怕困难!不怕敌人!顽强学习,坚决斗争,向着美丽的共产主义,前进,前进!
没错,建设我们伟大的共产主义社会,就能获得一辈子都花不光的金钱,娶一个胸大活好的美丽妻子,永远幸福快乐地活下去,不是么?可惜,这样一个愿望就要被一只鸟人所破灭,我不由得黯然神伤,闭上了眼睛。
砰!我的头上闪烁过火花,是他!生活在万恶的资本主义之中,水深火热的布莱克!外国友人用墙壁上作为装饰的古剑,拯救了我的性命!
布莱克运足所有的力气,将鸟人的剑往上一挑,即使是怪物一样的鸟人也不得不一个踉跄,向后倒退了一步。而在哪里,钟梦缘的“术”已经等待已久,篱笆完全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
之后,炼成的光不停在这个房间里闪起,我和钟梦缘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接连发动了四次炼金术,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鸟人锁死在木板之中。唯独他那把奇特的剑,我们让它停留在牢笼的外面,仅仅锁住鸟人的手腕。
布莱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们带上已经晕眩的艾伦伯爵,一起往门的方向退了几步,地板经过多次炼成,现在已经变得单薄,走在上面都有嘎滋,嘎滋的声音。
“这只是什么,不是人类吧?”布莱克没有放松警惕,在墙上拿下的,古董一般的剑依旧横摆在身前,保持着战斗姿势。
“可以算是,可以说不是吧?”我回答着,双手合十,心里构造出数个致命的公式,如非必要,我都不想发动这样的术。“我觉得,他是人体炼成的产物,被改变了身体的人类。”
“不管它怎么厉害,这样一来他就逃不出来了吧?”钟梦缘极其自信地说道。“我好像越来越熟悉这个世界了,炼金术与我知识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少。我觉得……”
“嘘!别说话,仔细听听。”
布莱克的话让我们放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仔细一听,那木制的牢笼似乎承受不住里面向外扩张的力量,正发出破裂的悲鸣。不可思议!牢笼一圈又一圈地膨胀着,只用了五秒钟的时间,它已经被完全炸裂成碎片,往外飞溅。
伴随碎片插入我们身体的,不是木碎,而是鸟人翅膀上的羽毛。那洁白、温柔的物体,在高速之下,竟埋入我的身体将近一寸。而羽毛攻击的位置十分准确,都是四肢的韧带处,我们三人的四肢都同时一软,跌倒在地。
鸟人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三双翅膀之中,代表圣洁的那一双,两个炼成阵正在上面散发着光芒。它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将我整个人揪了起来。我知道糟了,现在马克思亲自来都拯救不了我这个接班人。
只是……鸟人仿佛有些不对劲。它并没有立刻对我痛下杀手,而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仿佛接受到来自外太空的电波。
“这个人……不能杀死……他是……关键……”
“你这混蛋到底想做什么!”我大吼一声,洪荒之力涌上我的左手。是的,是我那只千锤百炼的左手依旧拥有着力气,虽然此刻我既不能杀死他,也不能击败他。但我依旧能做一件事……
撕下他的面具!
我的手用力一拉,将他那件紧身衣遮住鼻子、嘴巴的部分彻底扯开。那一瞬间,我的心脏蹦跶到了极限,接二连三的事情少些接受能力恐怕都会晕过去。那一张,竟然是我帅气的脸!五官,发色,表情,几乎都与那个叫天零的我完全一致!
我脑海里首先浮现的不是质疑,问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千万份之一的巧合?还是有人刻意用炼金术造成的假脸?我真真切切想要做的是道歉,为自己而道歉。
亲爱的天零,我刚刚不该骂你是智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