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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云乍起楼阁·云逍遥

云烟阁的工程浩大,耗费了云烟之城数以百万计元宝的财富。

玄武大陆上的匠人们,却也多了谋生的去处。聚集在云烟之城的石匠、木匠、瓦匠等等,有数十万人之多。除了高额的酬金以外,对于每一个匠人而言,有生之年参与整个大陆上最宏伟的建筑的修筑,无疑也是值得与儿孙吹嘘的资本。

这个近乎神迹的建筑,终于完成封顶,离正式的完工之期已经屈指可数。

云逍遥刷完金顶最后一个盘龙珠的金漆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师傅交代给他最后一些收尾的工夫之后,早早就和工头们喝酒去了。云逍遥也懒得闻见烟花楼姑娘们劣质胭脂带来的刺鼻气味,更不想被喝的大醉的工头们的自吹自擂搅的头疼。索性吊在云烟阁顶--云烟之城的最高处,吹吹初春微醺的晚风,看着满城的灯火,倒是惬意的很。

腰部的绳子绑的甚是牢靠,脚下踩着顶梁倒也是踏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昏然睡去,连口水还来不及擦拭,就沉入了绵软温甜的梦中。

好像还是童年,自己在草原上无忧无虑地奔跑。背后有妈妈充满笑语的呼喊,忽然一只有力的臂膀把自己拦腰抱起,举在空中。有很好闻的汗味,还有一些特别的气息,这是父亲的手臂。

自己很想低头去看,去看父亲的面容。可是无论怎么使劲,都无法转身过去,无法低头。无法看到父亲的面庞。就在辗转反侧的时候,耳边有一些声音响起,悉悉索索,好像诉说着什么非常重要的原委。

但是听不清,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在说。云逍遥努力地去听,使劲想要分辨出些什么。

夜风突然有些凉意,刺的脊背里发寒。云逍遥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安然吊在阁楼的顶上,绳索依然牢靠,不由地轻吐一口气。屁股被绳索勒的有点疼,云逍遥禁不住扭动了一下,舒服了一点。

但是,似乎耳畔有些声音,依然在悉悉索索。

云逍遥凝神去听,似乎声音从云烟阁顶层的小阁楼里传出来。大概那里说话的人,并没有想到在房顶上,还有另外一只无心的耳朵。

“十三王爷,老莫这个老骨头,软硬不吃,不愿为我们所用,不如..”

“不着急,关一段时间再说。倒是族长议会的事要加紧了,安排的如何了?”

“已经放出消息了,南部豪族的族长们已经动身了,不日就会汇聚云烟之城。”

“嗯,要让大家相信城主海难,最上策还是要借老莫之口,否则恐难让所有的豪族信服。”

“倒是可以从他的女儿入手.”

“他还有个女儿?”

“..”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不可闻。这段匪夷所思的对话,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在谋划,背后又谋划着什么样巨大的阴谋。但是云逍遥感觉到,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在这个人口众多,庞大的商业帝国“云烟之城”的上层建筑,整天发生着多少惊心动魄的斗争,怎样难以想象的背叛,尚未可知。云逍遥只是一个木匠学徒,生活在整个江湖的最底层。这一切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师傅不是说过,大人物的事情,千万别参和。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看来今天自己撞上的,定然是要命的大事。能要了许多人的命,肯定也能要了自己的命。

云逍遥不经意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微微地把身子往柱子上压了压,生怕夜风把衣服吹得发出声响来。过了许久,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了,云逍遥凝神倾听了许久,不再有人声和脚步声,甚至似乎连人的呼吸声也不再有了。

下面的人应该是远去了。

云逍遥突然感觉到春风中的凉意,并不那么的惬意。还有些冷汗,从额头上冷不丁地流下。云逍遥慢慢放松卡扣,顺着绳索慢慢往下滑。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花了半个时辰,云逍遥才缓缓地回到了地面上。

落地的时候,还有一些腿软。

云逍遥收拾起来工具和绳索,放进日常存放工具的褡裢里。拍拍身上的尘土和木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往自己住的匠人小屋走去。

一路上,还有一些声音在脑子里回荡。似乎这些声音,有了更清晰的意思,随着云逍遥的头脑越来越清醒,似乎晚上听到的对话中的意思,就越明白了一些。可惜越明白,云逍遥就越觉得慌张,仿佛黑暗中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虽然他不知道十三王爷是什么人,但是他知道云烟城的莫长老是谁,城主指的又是谁。当然这些大人物和自己并没有一毛钱的干系,但是云逍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被锤子捣一样,觉得有些不该发生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算了吧,还是忘记这些吧,云逍遥使劲地想要摆脱晚上所听到的谈话,和自己推敲出来的可怕的事情。就好像当事的那些大人物好像随时会找到自己,撬开自己的脑子,看到这可怕的秘密一样。

“嘭”的一声,云逍遥正在激烈地内心挣扎,不提防对面一个身影冲了过来。和自己撞了个满怀,云逍遥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的褡裢里的工具撒得一地。

“谁”云逍遥定睛一看,黑影也被撞了一个踉跄。借着沿街的灯笼微光,半天才分辨出来,眼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走。

云逍遥喘了口气。“别慌张,我又不是坏人,大晚上的跑什么跑”云逍遥站起身来,一边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工具,一边数落。姑娘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手里的油漆刷、木工锯,也松了一口气。

“大晚上的,跑啥呢?难不成是逃婚的?”云逍遥缓过劲来,忍不住调侃。

“你,你才逃婚的呢”姑娘长出了口气,回骂道。

云逍遥打了个哈哈,开起玩笑来:“对啊对啊,一大堆黄花大姑娘要嫁给我,我不逃不行啊”

“呸”姑娘放松了下来,问道:“小木匠,出城的小路你可知道怎么走?”

大半夜的出城?云逍遥想,今晚遇到的事都是诡异的很,能躲开还是躲开点好。

“不知道”云逍遥收拾好了褡裢,准备离开了,索性给了最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答案。

“哦”。姑娘显然有些失望,刚刚放松了一些的神情,又回复了紧张。

“好的,再见”。云逍遥微微作揖,转身,迈开步子打算赶紧回到匠人小屋,说不定师傅喝酒还没回来,可以免去一顿臭骂。

就在云逍遥转身要走的一刹那间,他的动作凝固了。

十匹高头大马,载着十个衣着华丽的刀客,迅疾如闪电般飞跑过来,将他和那姑娘围在了中央。十把白晃晃的钢刀出鞘,指着两人的头顶。

姑娘显然受了惊吓,瘫坐在地上。云逍遥更是心里打鼓,这下完了!云烟阁顶的大人物肯定发现了我,要杀我灭口了。

“快,把莫老儿的女儿和帮她逃跑的同伙,都给绑了!”马上一个大汉喝道。

三个刀客飞身下马,不由分说将两人五花大绑,拖上了马背。

紧接着,云逍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带走”。云逍遥模糊的意识里,隐约听到大汉严厉而剪短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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