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过不多久,林皓轩便背着莫茵茵回到了屋中。此时,莫茵茵感觉她的腿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
“你的腿如何了?有何感觉?”林皓轩站在门前,束着莫茵茵的双手无法空出来开门,边欲放下莫茵茵。
莫茵茵试着移动了下小腿,一阵尖酸的疼痛传来,她不禁闷哼了声。
“很疼?”林皓轩听到莫茵茵的声音,心中忧虑更甚。莫茵茵自知又给林皓轩带了麻烦,便咬着牙说了句:“没事,一点点而已,只是一开始还不太习惯。”说完便从林皓轩的背上下来,站在了地上。
林皓轩有些孤疑地看了看她,见她好端端地站在地上,似是一点痛楚没有,便稍稍放心了下来,开门进了屋。
此时的莫茵茵冷汗直流,双手紧握,指甲早就深深地陷进肉里渗出了血。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进了屋,走一步都似是疼得要了她的命。
“躺床上去,受伤的那条腿记得要翘得高些,不然伤口疼得更甚。”林皓轩见她步履僵硬,心中便了然这丫头估计是在硬撑,便径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莫茵茵惊了下,刚回过神来,人便已经到了床上。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好好待着,我去给你找解毒的草药敷着。”林皓轩嘱咐了句出了门。转而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装作凶煞的模样,恶狠狠地说:“你这次再敢偷偷跑出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莫茵茵想笑,这幼稚模样倒是跟林旭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林旭尧?几天前的是却似是许久之前了,不知那家伙可好。想到此,莫茵茵甩了甩头,努力想要将关于林旭尧的想念抛之脑后,直到晃得脑袋都疼了才罢休。
腿上又一阵刺痛传来,莫茵茵掀起裤脚想要查看伤口,才发现伤口处流出的血已经将衣服凝固住粘在伤口处。莫茵茵心中念了句倒霉,随手寻来一件衣裳拧成麻状咬在嘴里,伸手将那衣服从伤口处揭开。“嘶——”莫茵茵直觉疼得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了的俊美的脸。原本有些迷糊的莫茵茵瞬间醒了过来:“你干嘛!”
林皓轩轻笑了起来,随手把湿润过了的冰凉的帕子丢在了她的脑门上抬起了身:“你这脑袋瓜子里一天到晚都想得些什么。你的伤口有些感染导致你发烧了,我只是给你降温而已。”
莫茵茵自知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便立马装作正经的模样清了清嗓子:“谁让你这么大一张脸就这么出现在我眼前啊!”说完有些变扭地转过了头。
林皓轩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俯下身子给莫茵茵处理伤口。
莫茵茵感到腿上的伤口一直似针扎一般疼,突然有丝丝凉意传来,痛楚瞬间减轻了不少,莫茵茵回头望去,看着林皓轩正低着头轻轻地给她擦药。莫茵茵心中暖洋洋的,心中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那个……林皓轩……我对你有所隐瞒。”
“什么?”林皓轩一头雾水,一时没反应过来。
莫茵茵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骗了你……”林皓轩停下手上忙着的事,抬着头望着她。莫茵茵见林皓轩似是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了下去:“我的确是叫莫茵茵。但是我的身世却是不同。我的父亲是莫仁胤,我的母亲是李欣。”
林皓轩的身子猛地一震:“你是胤王的女儿?”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若是你不是胤王的女儿,那我反倒是不信了。既然你是胤王的女儿,那便一切都说得通了,你的容貌,你的衣装,你的气质。不过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胤王他……不是早已被贬为庶民了吗?”
莫茵茵神色黯淡了下来,点了点头,转而又轻轻摇了摇头:“没想到你虽在这深山之中,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没错,我父亲在我出生之前便被贬为庶民,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当今太子给的。”
“你是说……林旭尧?”林皓轩难以置信地说。
莫茵茵正奇怪这世上除了她和皇帝,还有其他人敢直呼当今太子的名字的,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他为何会帮你?我记得他这人并不是很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林皓轩回忆起一些事儿来,不禁问出口。
这人似乎……和林旭尧很熟?莫茵茵心中滑过一丝疑虑,复而又神色黯然地说:“我不知我在林旭尧心中是何地位,是何身份,但有一点是事实,我在太子府中住了十年。”
十年?!林旭尧那家伙不是向来不近美色吗?林皓轩对于眼前这个姑娘越发的好奇起来:“那为何你又突然重伤在这深山中?”
莫茵茵虽在心中已决定全盘托出,但动用法术之事她心中明白是万万不可说出的。她想了想,开口说道:“你听说过李大将军之女,京城第一才女李瑾萧吗?皇帝已下旨,将她许配给林旭尧做太子妃。当天她便住进了太子府中,发现我的存在那是必然的。她便威胁了我让我离开林旭尧。如今的太子府不似当年,府中多了许多守卫,我找了个守卫较为薄弱的地方拼了全力才得以逃出,但也受了重伤。”
一直默默听着的林皓轩这时轻轻开了口:“知道我为何姓林吗。”
此问一出,莫茵茵心中已经有了几分了然,但她沉默不语,示意林皓轩继续说下去。“我是当今皇帝的长子,亦是朝臣口中那个最受皇帝宠爱的皇子。”林皓轩的面色柔和了许多,“父皇对我的喜爱是真正属于父子的那种,他亲自叫我骑马射箭,陪着我玩闹嬉笑,给了我皇子不应拥有的快乐自由的童年。”
林皓轩垂下眼帘,掩去了悲伤的神色:“可是你也知道,后宫之中,有多少眼睛正盯着我父皇母后。就在我刚刚满十岁那年的垂髫之礼的宫宴上,传来了我母后崩逝的消息。那天当晚,父皇便将我送了出宫为保我的周全。原本的太子是我,但父皇还未拟旨,有些人便按待不住出了手。父皇不得不再次考虑对于我的决定,他知道想要坐在那龙椅上必定是要踏着众多人的尸体,无论那些人是否有罪,或是无辜。”
“父皇身在那个位置多年,自是明白在那位置的苦衷。他以为他既然已经成了皇帝,那便可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可是我母后的死令他清醒过来。他给不了我安全。所以他将我藏匿了起来,制造了我因母后逝去而悲伤过度感染风寒而死的假象,让我得以从那深宫之中逃了出来。”
林皓轩说完了这一切,长长地叹了口气,似是解脱了一般。他抬头望向莫茵茵,笑了笑,复又继续给她上药,似是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
突然地,林皓轩轻轻说了句:“可曾听过这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莫茵茵想起似是很多年前,父尊在她下凡前同她说的话。她微微一怔,还是点了点头:“听过。”
“那你想拥有那些,你本应该拥有的吗?”林皓轩的声音低沉,似是蛊惑一般,等着莫茵茵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