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在营房内,伍佰次盘膝坐在床上对庄顼说道。
庄顼只是微微地笑了一笑,没有说什么。
虽然庄顼没有回答,但是伍佰次的热情仍然不减,有些眉飞色舞地说道:“跟你说啊,那个时候我被当做人质扣押……”
“人质?扣押?”庄顼听到伍佰次的话后,有些惊讶地问到。
伍佰次很是吃惊,反问道:“就是为了让你不卖国,他们拿我作为筹码啊!”他说到这,脖子向着庄顼的方向伸长了点,面色古怪地又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糊涂啊?”
听到这,庄顼才想起来,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那个人似乎有说这个,只是当时自己没有认真听,所以才一时没有想起。
于是他又不禁有些后怕,要是当时向那个和尚报上了名号,现在的自己恐怕不一定能在这里待着了,而是会遭到更加严密的审讯,问自己为什么要报上自己的名号,是不是在传递什么暗号之类的了。而伍佰次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庄顼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的苦涩:姐,终究是不相信我吗?
“话说,”伍佰次看到庄顼似乎有些不对劲,便主动转移话题说道,“今天晚上说要为你庆功,大摆宴席,你要不要去走个过场?”
“行。”庄顼冷笑到。
“想用这种方法讨好我么?话说,晚上的战场才是最危险的吧?原来是一群没脑子的家伙,这也怪不得会这样对待我了。”
“只是,姐,难道你也傻?”
庄顼发现,自小时一别后,现在自己已经有些看不透自己那个儿时的伙伴了。
……
篝火烧得很是旺盛,映红了围坐在周围的人的脸庞。
民兵们大声地唱着歌,大口地喝着酒,吃着肉。仿佛战争已经结束,落华的版图又扩张了数倍一般。
庄顼混在人群中,只夹了几块肉,没有喝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连伍佰次也罕见地没有瞎凑热闹,而是一直盯着一个方向。
那是镇北将军府小姐营房的方向。
民兵里也有个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人。
他不喝酒,也不吃肉,只是扒了几口米饭,搛了几筷子几乎没有带着油花的菜。
不一会儿,他就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离开了座位,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十分地失望。
这一晚就这样很热闹地过去了。
……
“啊——”清晨的宁静,突然被一声惊叫所打破。
其他营房的人都被惊醒了,但却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揉着眼睛,一边穿上衣服一边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而大部分的人只是骂了一句脏话,就翻了个身,打着哈欠继续睡觉。
然而,他们并没能再次进入梦乡,因为几声更大的惊叫很快就又将他们给吵醒了。
就在他们终于忍不住,准备用在家乡时的方法,好好地教育一下那些搅了自己好梦的家伙时,那些人已经主动跑进了他们的营房,有些惊恐地大喊到:“死人啦!”
……
镇北将军府的小姐坐在座位上,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其他低着头颅,不敢抬起的下属,寒声道:“一个晚上,死了三十多个人,而且还都是直接砸碎了脑袋杀的。营地周围,无人巡视。告诉我,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擅自离了岗,去参加了庆功宴,在里面喝酒吃肉了?本来我们的计划就是装作放松警惕的样子,诱使天金域进攻,然后一句歼灭。结果呢?反而是我们的人被杀了许多。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有多重要……”
“小姐,这句话您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不就是我们这里要是被攻破,落华就不保了吗?”其中一个下属抬起了头来说道。
“既然知道,那么你们凭什么擅离职守?你们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吗?”她气得浑身发抖地说道。
“嘿嘿,杀头?说的轻巧。”那个人咧嘴一笑:“别忘了,这里的兵最听谁的话?如果你敢杀我们,看看谁还肯替你们卖命?”说着,他将两条腿交叉着放到桌面上剧烈地晃了起来,嘴里还吹起了口哨。
“你……”小姐气得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但也无可奈何。那个人说的没错,他在民兵之中有着足够的威信,如果真把他杀了,那些民兵会做出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但是突然,那个人的口哨声停了下来。几乎是在同时,其他的人都感觉脸上似乎被喷溅上了什么粘稠的液体。
就在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坐在那人对面的人指着那人的位置失声惊叫了起来。
大家一齐转头看去,才发现那人的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炸没了。在联想到刚刚溅到脸上的粘稠液体,有些人已经开始干呕了起来。
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不为她卖命了,我为她卖命。”
众人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发现是庄顼。他们不禁惊叫:“你,你居然杀了上司,这可是死罪,要杀头的!”
庄顼有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听到他的话后觉得他很厉害,就想要和他用精神力比试一下。结果没想到他的精神力这么弱小,一下子就输了。”他微笑了一下,又说道:“真是有些可惜呢。再说了,反正他犯的是死罪,本来就应该死……”
他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众位:“不是吗?”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庄顼扭头看去,发现是镇北将军府的小姐。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姐向众人问道:“请问各位,对此可有异议?”
其他人也大都是普通人,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异议。
“那么,大家就都离开吧。”她说道。此时她的心中十分地舒畅,之前憋在心中的委屈似乎都与那人的头颅一同烟消云散了。
经过一番清洗之后,此时的房间里已经看不出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姐看着庄顼,心下虽是欢喜,但还是疑问道:“顼儿,为什么要帮我?”
庄顼愣了一愣,随即又笑到:“因为你是程漪琳,是我的漪琳姐啊。”
程漪琳听完后,之前对于庄顼的一切怀疑此时终于消散了。她勾起食指,轻轻地在庄顼的额头上敲了一记,“真亏你还记得我。”她笑道。
庄顼揉了揉被敲的地方,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