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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巨君美名远扬

西汉永始元年(公元前16年)七月初四,中原地区发生了严重的蝗灾,庄稼苗被蝗虫吃光。灾民或吃人,或被人吃。一些穷人卖儿卖女,街上有人大声喊道:“馒头换孩子,一个男孩换四个馍,一个女孩换三个馍。”危难时刻,王莽主动捐献100万钱、30顷土地,大臣把救援物资分给灾民。王莽极具号召力和感染力,满朝公卿纷纷效仿王莽,捐钱捐地,赈济灾民。七月初五,王莽之母生病。大臣们听说王莽之母生病,纷纷让其夫人到王莽家探望王莽之母。王娇到门外迎接那些官夫人,由于王娇穿着朴素的短裙,那些官夫人误以为王娇是王莽家的侍女。有一位官夫人对王娇说:“本夫人今日前来探望王夫人,你快点引领本夫人到王夫人的卧室。”王娇说:“我就是新都候之妻。”那些官夫人感到惊讶。有一位官夫人对王娇说:“如今盛行奢靡之风,我误以为贵妇人皆穿丝绸制成的长裙,您衣着朴素,堪称楷模。”王娇说:“如今民生凋敝,应该勤俭节约,捐款捐物。”

七月初六,汉成帝会见群臣,王商对汉成帝说:“微臣愿意将自己的一部分封地分给王莽。”汉成帝对王商说:“你如此器重王莽,朕觉得你慧眼识人。朕愿意赐给王莽大片土地,不必把你的土地分给王莽。朕再次任命你为大司马,封你为卫将军。”王商道:“微臣谢主隆恩。”长乐少府(负责掌管长乐宫事物的官员)戴宗对汉成帝说:“启禀皇上,射声校尉王莽忠孝两全,礼贤下士,勤俭节约,其光辉事迹有目共睹。请皇上褒奖王莽,鼓励臣民效仿王莽。”中郎陈汤对汉成帝说:“皇上,古语有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王莽乐善好施,两袖清风。若不褒奖王莽,则令天下人心寒。”侍中金涉、胡骑校尉箕闳、上谷都尉阳并联名上奏,请求汉成帝嘉奖王莽,汉成帝批准了金涉等人的请求。七月初八,汉成帝对王莽说:“你扶贫救困,有口皆碑。朕封你为新都侯,食邑一千五百户,封地一万顷。”王莽说:“微臣为国尽忠,为民请命,不求回报。”汉成帝道:“你劳苦功高,受之无愧。你的封地位于南阳郡新野县,那里气候宜人,土壤肥沃,一马平川,是一块风水宝地。”王莽说:“臣不愿接受封地。”汉成帝对王莽说:“你不要拒绝朕的美意。”王莽说:“盛情难却,微臣接受封赏,多谢皇上。”刘骜对王莽说:“朕封你为侍中,从今以后,你起草文件,传达圣旨。”王莽磕头,说:“诺。”刘歆说:“皇上,王莽文武双全,可以身兼多职,应该委以重任。”汉成帝说:“刘歆言之有理。王莽,朕册封你为骑都尉、光禄大夫,以示嘉奖。你要替朕出谋划策,排忧解难。”王莽说:“微臣愿意绞尽脑汁,为皇上献言献策。”汉成帝道:“退朝。”群臣离开皇宫。

王莽来到集市上,买了一个美女,带着美女往家里走,半路上遇到刘歆。刘歆对王莽说:“巨君,你艳福不浅。”王莽说:“子骏(刘歆字子骏),你误会了。我买这个美女,不是为了据为己有。”刘歆调侃道:“巨君不必掩饰。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孟子曰:‘食色,性也。’沾花惹草,无可厚非。”王莽说:“子骏,你别想歪了。”刘歆笑着说:“巨君,可否把这位美女卖给我?”王莽说:“我听说后将军朱博(字子元,京兆杜陵人)无子嗣,准备把这个美女送给朱博,促使朱将军延续香火。”刘歆释然,说:“原来如此,我刚才误会你了,请见谅。巨君用心良苦,处处为别人着想,难能可贵。”王莽把买来的美女送给后将军朱博。王莽对朱博说:“朱将军,算命先生说此女能生贵子,所以把她送给你。”朱博说:“多谢王大人关照。”此事不胫而走,众人都说王莽有情有义。

西汉末年的官场论资排辈,由于淳于长比王莽提前进入官场,所以淳于长的官职高于王莽。淳于长先后担任黄门郎、校尉诸曹、水衡都尉、侍中、卫尉(属于九卿之一,负责统领皇宫的警卫部队)。王政君非常欣赏淳于长,总是袒护淳于长。汉成帝对淳于长寄予厚望,淳于长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大司马。王莽把淳于长视为最强的竞争对手。王莽心想:“我必须扳倒淳于长,才有机会成为下一任大司马。”王莽在淳于长身边安插眼线,监视淳于长的一举一动,得知淳于长写信调戏许蛾。王莽来到大司马王根的豪宅,准备向王根举报淳于长的罪行。王根的家中种了许多奇花异草和名贵树木,花香扑鼻而来,蝴蝶和蜜蜂在百花丛中飞舞。此时王根在人工湖中划船,怡然自得。王莽登上船头,对王根说:“叔父,侄儿有要事禀报。”王根说:“贤侄,你已经很久没来我的府上。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王莽说:“侄儿得知淳于长准备接替您的职位。淳于长的亲信在背地里称淳于长为大司马,弹冠相庆。淳于长已经向他的死党们封官许愿,在私下里妄议朝政,酝酿大动作。”王根气不打一处来,歪着嘴说:“太不像话了,我还没死呢,他就急不可待了,还想玩大手笔,想得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还没当上大司马,就这么狂妄,他要是当了大司马,尾巴都能翘上天。”王莽知道此刻是煽风点火的最佳时机,决定给王根报个猛料,道:“淳于长还做了一件更气人的大坏事。”王根问道:“什么事?”王莽道:“淳于长特别爱吃豆腐,不该他吃的豆腐他也敢吃。”王根问道:“他吃了谁的豆腐?”王莽道:“这是一件特别大逆不道的丑事,说出来能让您火冒三丈,您老人家要做好心理准备。”王根道:“我没有心脏病,不会被气死,充其量被气得晕倒亦或是吐血,贤侄说吧。”王莽曰:“侄儿发现淳于长调戏许蛾,这种事太龌龊,严重损害大汉帝国的脸面尊严,侄儿不好意思去皇太后和皇上面前说这件事情。”王根大为震惊,说:“这个混账东西,竟敢给当今皇上戴绿帽!天下的美女多得很,他干嘛要做这种丑事?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他连兔子都不如,真是犯贱。我忍无可忍,现在就去告发淳于长。”王根乘车来到宫门外,下车之后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皇太后和汉成帝面前,把淳于长的丑事告诉王政君和汉成帝,这无异于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弹。王政君和汉成帝得知此事,又惊又怒。

王政君说:“淳于长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天理难容。”刘骜勃然大怒,道:“朕本打算日后让淳于长做大司马,没想到他色胆包天,竟敢玩弄朕的女人!太可恨了。”王根问道:“皇上准备如何处置淳于长?”汉成帝曰:“朕考虑到刑不上大夫的传统,从轻处置,免去淳于长的官职。”宦官跑到淳于长面前宣读圣旨,淳于长回到其封地(汝南郡)。淳于长有严重的官本位思想,渴望回到官场。有一天,王融(王立之子)登门拜访淳于长,对淳于长说:“表哥,可否把你的赤兔马借给我骑几天?”淳于长对王融说:“我送给你一匹赤兔马。”王融笑道:“多谢表哥。”淳于长说:“我有求于你,你可否劝令尊到皇太后和皇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想官复原职。”王融皱着眉头,说:“家父听别人说你曾经诽谤他,认为你是导致他被罢免的幕后黑手。估计家父不愿意帮你。”淳于长说:“这绝对是误会,我从未诽谤令尊。”王融点头道:“我尽力而为。”

王融回到家中,劝王立替淳于长求情,王立不答应。后来淳于长拜访王立,对王立说:“姨父,我想官复原职,请您在皇太后和皇上面前为我美言几句。”王立对淳于长说:“子孺,听说当初是你请求皇上让老夫回家休养,老夫因此成为闲云野鹤,逍遥自在。无官一身轻,我对你感激不尽。”淳于长说:“姨父莫听信流言蜚语,绝无此事。咱们是亲戚,您不能见死不救。今日给您带来一万两黄金,略表敬意,请您笑纳。”王立见钱眼开,说:“我尽力而为。”王立的家奴和侍卫是王莽的眼线,王立的家奴和侍卫把淳于长贿赂王立之举告诉王莽。王莽来到汉成帝面前,对汉成帝说:“启禀皇上,淳于长贿赂六叔(王立),妄想官复原职。”汉成帝暴跳如雷,派人抓捕淳于长。翟方进弹劾与淳于长关系密切的京兆尹孙宝、右扶风萧育、建平侯杜业等人,二十多名官员被免职。

王莽来到狱中,泪流满面,对淳于长说:“表哥,你受苦了。”淳于长哭着说:“表弟,救我,我不想死。”王莽哽咽着说:“皇上要杀你,我无法救你。今日我带了一些好酒好菜,为你送行。这是我第一次在狱中与你饮酒,也是我最后一次与你饮酒。”王莽和淳于长大吃大喝。王莽有点心虚,不敢直视淳于长。淳于长眼明心亮,看出王莽心中有愧,瞪着王莽,说:“巨君,我明白了,是你加害于我。君子扬人之善,不扬人之恶。你为何要这样做?是不是为了做下一个大司马?”王莽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说:“本来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揭露你的丑闻,被你看出来了,算你厉害。你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我必须弹劾你,否则我愧对皇上,此乃大义灭亲。归根结底,还是怪你自己色迷心窍,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去冷宫找?做人不该挖墙脚,不该惹一身骚。”王莽拂袖而去。淳于长摇头叹息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都是好色惹的祸,舍命吃豆腐,招来杀身之祸。我与大司马之职失之交臂,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久之后,淳于长死在监狱里。汉成帝戴绿帽之后越想越气,痛恨许蛾,有一天,汉成帝来到冷宫,亲手殴打许蛾,打了一个时辰。许蛾遍体鳞伤,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哀求道:“请皇上饶命。奴家一时糊涂,被淳于长迷惑,奴家知错。汉成帝面目狰狞,指着许蛾,说:“人要脸,树要皮。贱女人,你不守妇道,严重损害大汉帝国的尊严,有何颜面活在世上?朕命令你服毒自杀。”汉成帝递给许蛾一瓶毒药。许蛾伸手接住毒药,道:“皇上,奴家愿意以死谢罪,希望皇上不要责罚奴家的娘家人。”汉成帝道:“你放心,朕向来明辨是非,此事与你的娘家人无关,朕不会惩罚你的娘家人。”许蛾喝下毒药,挣扎片刻,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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