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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结局

“神仙姐姐,自从我看到一只带着帽子的猫头鹰之后,我总觉得我过得浑浑噩噩的,哪些是做梦,哪些是真实发生的,我都有些弄不清楚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漂亮的小姐姐带着笑的淡淡说道,手指依旧逗着那条小丑鱼,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不是那个应该告诉你的人,但是,你不要急,会有人前来告诉你的。”

我本来想问的,这个如同高人一样的小姐姐,那个妖怪先生,小丑鱼先生,我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我都想问的,可是听到漂亮小姐姐这样说,我知道她已经不打算告诉我了。我想了想,也不再追问,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小姐姐的身边。

这里虽然雾气环绕,但是却意外的让人心情很容易平静下来,小姐姐朝着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趴在她的膝盖上。我照做了,小姐姐身上的温度很低,带着山林的味道,在她的身边,我觉得很平静,很多我想知道的,我在意的,好像在一瞬间就变得无所谓了。

“小丑鱼先生的刀,我弄丢了,那个刀鞘还在,但是我交给了那些穿斗篷的人,对不起啊……”

我们相对无言,却不尴尬的沉默着,直到我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的,直起身子,有些愧疚的说道,小姐姐随后笑了笑,重新示意我躺下,小丑鱼在她的手腕上游了一圈,随后停在了她的掌心:

“没事,那本来也不是他的。”

见我楞了一下,她随后笑眯眯的继续说道:

“不过,还是要回来的。不急,尔终归东方,到时候,便记得要回来吧。”

“给你吗?”

“它是你的了。”

我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再者随身携爱武器是违法的行为,更重要的,这把刀我打不开啊,除了上面的宝石看起来很值钱,我想,这漂亮小姐姐也不想我把那把刀给卖了,如此看来,这刀对于我简直毫无用处。像是看出了我内心的小九九,小姐姐伸手点了点我的脑袋:

“以后你就知道啦。”

我本不予置评,可是随即,小姐姐将手伸了过来,小丑鱼依旧在她的手心里伏着:

“这孩子很喜欢你,既然他想要跟你走,你愿不愿意?”

小姐姐手轻轻一挥,小丑鱼便游向了我,朝着我吐泡泡,像是在对我邀请。我愣了愣,懵懵懂懂伸出了手,它随后尾巴一摇,略过我的手,直接从我的领口钻了进去,冰冰凉凉的,弄得我忍不住咯咯直笑。

好不容易那小丑鱼不动了,我赶忙撩起了撩起衣服,只看到小丑鱼伏在我的左腹部,没一会儿,尾巴一摇,随即隐了下去。

小姐姐笑了笑,回过头,继续看着远方,我忍不住看着她。这一次,她的样貌看起来清晰许多,很熟悉,就好像我曾经见过她一样。我现在哪儿呢?小姐姐是谁呢?为什么要在这儿呢?她为什么要救我呢?为什么我会在这儿呢?

“小姐姐。”

“恩?”

“我能牵着你的手吗?”

小姐姐微微的有些抬了抬眉,没说什么,伸出了手,放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我顿了顿,也伸出手,轻轻的碰了上去。她的手很凉,凉得让我一惊,我突然想起了妖怪先生的手,他满身都是血的样子让我背脊一凉,等到我回神的时候,我已经缩回了手。

我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再次伸出了手,小姐姐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小姐姐,那个人也是,他的手好冷。”

“害怕吗?”

“怕。”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在害怕什么呢?”

“……那,那个人,满身都是血,一动不动,他的手,脸都好冷,好像,好像就快……”

我咬了咬嘴唇,好半天,才挤出了几个字,

“好像,就快死了。”

“小鱼儿,你在害怕什么呢?”

小姐姐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在害怕血吗?是在害怕寒冷吗?还是在怕他会死掉呢?”

“……我怕他会死。”

“你为什么要怕他死呢?你们不曾熟识,就算是他死去了,再过个一年,三年,十年,他就彻底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你为什么要害怕他死呢?”

小姐姐的声音不响不快,可是她的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不想别人死,那你自己呢,你怕死吗?”

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般的那句“不怕”,突然不敢说出口了。

小姐姐也不在问了,只是轻轻的捉住我的手,放在了我的胸前,轻轻的按了下去。

“能感觉得到吗?”

“什么?”

我不明白小姐姐在说什么。

她笑笑:

“闭上眼睛。”

我照做了,不知不觉,周围暗了下去,我只感觉我眼前有一颗火热的,赤红色的红宝石,在那片黑暗的世界里,不断的,稳定的,坚固的跳动着,每跳动一次都向外散出一圈温暖的光来。

“好温暖……”

“小鱼儿,你千万不要忘记这个感觉,无论何时,一定不要放弃捍卫这个温暖。”

“小鱼儿,小鱼儿?!”

我一个机灵睁开眼睛,满眼都是白色,刺得我眼睛有些疼,好半天,我才慢慢回神,盯着吊水架和吊水好半天,才恍恍惚惚意识到我在医院里。转头看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晚霞满天,莫莫老师正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消毒水伴随着我熟悉的味道充满了我的鼻腔,几秒之后,我肚子给力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果然,小鱼儿的食欲是第一个恢复的。肚子饿,是好事。”

莫莫老师脸上担心的神色立刻一扫而光,掩不住的笑意,将一盘装得满满当当的肉包子,摆在了我的眼前,

“小胖他们一个都没拿,就全部被我拿过来,随便吃,吃饱了算。”

我有些麻木的拿过了包子,包子很大,几乎和我的脸等同,我一口咬下去,肉香四溢。

“医务员老师还说你是低血糖,我跟他说,绝对不是……诶,等等,等等,你怎么哭了啊,啊呀不哭不哭啊……老师抱抱……”

莫莫老师一面收拾着我的衣服,一面絮絮叨叨。我默默又吃了两口,忍不住,扑在了莫莫老师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莫莫老师因为我的哭泣而显得手足无措得很,他不断的向我确认是不是哪里摔疼了。我身上一点都不疼,那时候的摔伤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妖怪先生也好,云墓的事情也好,那些诡异的人偶也好,这些事情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们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虚幻而不真实。

我伸出手,摸上了胸口,那里依旧温暖,心脏在不断的跳动着。我曾经从来不觉得活着是一个必须选项,可是现在,此时此刻吃着包子,不断流泪的我,却真真实实的觉得活着真好。我这才发现,原来我那么想活下去。

我真的很想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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