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我愿即可,当事人都不太在意,就算我是玩玩而已又如何呢?”
我还在原地思索他说这话的用意,身边的景琰却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冷峻的神色中似乎压着怒意:“两位这样大谈特谈,被我听去是不是该责怪隔墙有耳?”
萧景桓急着辩白:“景琰你别误会。霓凰能够从林殊的阴影中走出来是好事,只是她父母早逝,没有人给她做主……我本想说今晚上咱们俩都在,好好和梅律师说说这事,没想到梅律师会这么说啊……诶,霓凰呢?我不是让般若叫她和你一起过来吗?”
怎么他们全家都这么想给我做主啊……依然在柱子后面的我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天是躲不过了,于是挤出个笑容走了出来。
也许是我的着装过于惊悚,又是从暗处出来,以至于萧景桓见到我时不禁后退了一步。
梅长苏只是微微张了一下唇,似乎脱口而出要叫我的名字,旋即又合上没有出声。他的面具私密性真好,完全看不出表情,也不知道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我只得自己抓个主意,既然萧景桓和他娘亲那么爱给我做主,有些话还真是不吐不快了,再让他们唧唧歪歪简直对不起我那从来不想让任何人做我的主的爹娘。
“霓凰,咱们走吧,你不必和他们多言一个字了。”景琰拉住我的手腕便要拽我离开。
按照萧景桓设想的剧情,他要的就是我伤心欲绝地离开吧……我哪儿能辜负他辛辛苦苦编排的一出好戏……
我用力拖住景琰,带上了点酸涩的鼻音,“景琰,我很感激你……但那件事过去太久了。我也是时候向前看了不是吗……”
景琰闻言,松了我的手腕,我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但也顾不得许多,只得继续演下去。
我稍一酝酿,吸了吸鼻子,目光转向萧景桓,态度满不在乎,语气却有点伤感:“景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我们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消遣的,这是我和梅律师的私事,其他人也不必操心了。”
萧景桓却依旧不依不饶,“霓凰,穆伯伯去世后,父亲从来都说让我们把你和穆青当作同胞去看待的,我怎能不为你操心?!”
萧景桓这人,一向都是软刀子捅人,听了他这冠冕堂皇一阵表白,我的胃一阵翻腾,差点把刚才喝的葡萄酒喷出来。
看样子,有些人就是你不发威,他就拿你当病猫。
我清了清嗓子,语气略冷淡了些,“照理说,我穆霓凰最需要人操心那几年是刚刚接手北美,四处孤立无援的时候。那样的日子我既然扛下来了,没有求过什么人为我撑腰……如今年纪大了却要劳神你和夏伯母为我的私生活操碎了心,那也真是越活越窝囊了。”
我这话说的甚为不客气,萧景桓的面色也越发不好看。
要是知道我今天如此任性,外公他老人家一定气得吹胡子瞪眼,用他那满手老茧敲打我的脑门:“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听人劝,吃饱饭啊……闹得太僵确实不好。
我顿了顿,转而又和颜悦色地给萧景桓台阶下,“景桓,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摆脱了自己的心结,其实我现在真不大在意某一次恋爱的结局如何……路是穆霓凰自己选的,自然后果也是自己可以担得起的。说实话,我都没要求谁对我特别认真……可无论如何,我要谢谢你的好意。我累了,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我就不理这几个人,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后面的烂摊子就交给一直“玩玩而已”的那一位好了,让他感受一下什么是玩火自焚。不过,估计这次惹到他,玩火自焚的是萧景桓吧……
回到房间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今天的妆本就浓重,流了几滴眼泪后整个脸花得惨不忍睹。我放了一浴缸水,打算边泡澡边卸妆,钻进去后却缩在盆里懒得动弹。想着今日一事虽然躲过了萧景桓,不至于使他怀疑梅长苏就是林殊,却令景琰对梅长苏误会更深,也不知日后如何才能解开这心结。
就这么发着呆泡了半个小时,放在浴室墙壁储物格里的手机却响了。
果然,有人是要跟我解释什么吗……
“霓凰,是我。”
“嗯,我知道,手机有显示啊。”
“……在做什么?”
我看看镜子里自己憔悴且些恐怖的脸,没好气道:“被人始乱终弃,当然是在哭啊。”
“……开门,让我看看你哭得如何了。”
“……你先回去,待会再说。”
“回去也可以,只是待会舞会结束可能电梯里来来往往的人就多了。你也知道人言可畏……”
“别说了,我马上给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