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缘起
她生来便是个貌美的娃娃,不及3个月时,样貌好得已是令路人忍不住停下来挡住载着她的婴儿车狠狠称赞一番。
只是人人都说她哪里都好,只是太不爱笑了点。父母却对此一笑了之,并不放在心上,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只是性子略微冷淡了些,他们反倒是怕,如果自己这看似过分平静的女儿有朝一日被点燃了,那该如何是好?
其实,连她的父母都有所不知,她因自幼貌美,总有些长者非要去亲她的小脸,频次太多以至于她十分烦腻,那平静冷淡的小脸,不过是为了营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假象,好躲避人们一见到她就恨不得搂在怀里亲一口带给她的尴尬。
父亲是名工作忙碌的医生,可对于她和母亲一向是照顾有加。母亲是拥有浪漫灵魂的歌剧演员,因此她自幼便受艺术熏陶,有与同龄孩童不同的独特气质。
那时,她的家并非富庶,却幸福好似蜜罐。
然而,她认识梅长苏时,心已经凝结了层层冰霜,而且自以为永远不可能化得开了。
他与她相识,是因为她父亲的死。所以,她和他的故事,大约要回到2001年那个鲜血染红白雪的圣诞节了。
每年圣诞节,她那唱西洋歌剧的母亲都会准备圣诞树,那个年代的北京,想买一棵其实又艰难又奢侈,可她的父母却年年如此,乐此不疲。圣诞树上总是照例藏着一份礼物,那是父母精心送出的惊喜。其实,她能猜到礼物是她一个月前“漫不经心”提到过的玩偶或文具,然而,每次从包装精致的盒子里掏出东西时,她总会配合地流露出一个喜出望外的表情。
父母总觉得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才能博得褒姒一笑,而自己亲闺女用小小礼物就能笑靥如花,实在已经很庆幸了。于是,年复一年,圣诞节都是他们全家很重视的日子。
直到2001年。
那年的圣诞节是周二,她的父亲恰好要出专家门诊,母亲炖着汤计算好时间等他下班。然而时钟过了晚上8点,汤凉了又煨热,还不见人回来。母亲只得打电话去催,那边却只有铃声在响,却没有人接听。
警察通知母亲噩耗时,说她的父亲从距家不过1公里的写字楼ATM取款后绕至后院准备取车时,被人抢劫,因奋力搏斗被歹徒用刀连刺7刀,不治身亡。
从来都优雅得体的母亲,在父亲身亡的现场看着那白雪上殷红的血迹嚎啕大哭,眼泪流干后,她问警察:“为什么歹徒只抢他的钱,却没有拿他的手机?”
这个为什么,久久萦绕在母亲的心头。
从此,她们母女二人从未再过圣诞节。多年后,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的她,遇到了这个自称梅长苏的男人,他告诉她,当年父亲的死并非是由于抢劫案,而是一场经过伪装的谋杀。
她时常忍不住回味他们的初遇。
大学一年级时,她起初申请的学校在华盛顿。每到校园的樱花季节,合唱团的活动结束后,她都会走一条花枝浓密的小径,喜爱那清新却又繁茂的花朵。那天的天空湛蓝澄净,他坐在她必经之路的长椅上,阳光透过樱花的枝蔓照着他的侧脸,英挺的鼻梁,弧线美好的下颌,俊目有些冷意,似乎若有所思。她经过时,生平第一次有些忍不住,侧过脸去看他的正面样貌。这才发现,他五官虽好,右眼睑却有一道疤痕。
他恰好抬眸,与她四目相对,站起身来,露出一个暖人的微笑,继而温和地说道:“宫羽小姐,等候多时了,在下梅长苏。”
她有些失望,这样的男人,也是来搭讪的么?刚想要冷冷回绝,对方却收起了笑意,继续说道:“我来,是想和您谈谈您父亲的死亡事件。”
一番长谈后方明白,她少年丧父缘是一场阴谋所致。尽管他未曾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冰雪如她,也大致猜出了几分。
他说,木已成舟,无法弥补她痛失父爱之苦,但愿意为她提供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帮助。
沉默了片刻后,她说:“我想亲手送那个人去地狱。”
他注视着她那似寒冬落雪的眼眸,表情平淡如初,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那或许有点危险。不过,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二.缘灭
他手段了得,3个月后,她摇身一变,被包装成已有风投青睐的青年创业者,从而获得直接进入沃顿学习的机会。
“想去亲手报仇,至少要让自己的实力接近敌人,不然会满盘皆输。当然,你读书的同时,我会尽力收集你父亲被害的证据。”
她听从安排,从华盛顿转学至费城。在沃顿读书那几年,鲜有机会见梅长苏,只好用各种方式打探他的近况。于是,身在万里之外的她,不仅得知他在金融大案中频频得胜,还用苏哲的身份成功地进行了多次投资。
有一次,听说他出差到纽约,她忍不住去找他,理由是请教一些课程内容。他将用餐地点选在曼哈顿的一家法式餐厅,令人惊讶的是,餐厅的服务人员似乎对梅长苏很熟悉,无需他多言,自然知道他需要些什么。他们靠窗而坐,对面的高楼中的17-21层是萧氏集团的纽约分部,他目光幽深地看着那座楼的门口,像是在等待什么。
“先生,纽约分部似乎成立不足10年,和之前的事可能没有什么关系……”她不明所以,以为他是在思索如何谋划。他微怔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低头心不在焉地拿起刀叉,“不,我不是要对付纽约分部……吃饭吧。”
她点点头拿起刀叉,然而注意力却不在食物上:这个人,如果有一天能回到他身边……那或许比什么都值得快乐。不,时机未到,她身负血海深仇,一定要先报仇雪恨。
那时的她以为,命运如此相似的他们,在完成各自的人生使命后,是会走到一起的。
直到她第一次遇到了穆霓凰。
那时她刚刚回国,以沃顿精英的身份应聘梅长苏的秘书。自然,应聘是需要面试的。
走过场的面试无需担忧,她的履历优秀到对手恨不得立即退出竞争。
面试结束后,她一直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他,尽管没有知会对方,但许久未见,她只是想找机会多和他说几句话。
夜色将暗时,他果真从公司出门,她的手指有些颤抖,拨通了他的电话。
“宫羽,此时你还没有被录用,不应随意联系我。”他的音色依旧温润如初,拒绝的意味却十分明显,让她不禁无法说出自己一直在等他下班,只得轻声答应了他。
挂断电话后,恰好他身后有几个人一起出门,她望见了一个一脸笑意的年轻男子和一个一身职业装的女子和他打招呼。
写字楼门口的灯光耀眼,那女子头发简单地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颇为精干,眉目漂亮,身姿窈窕,却并非弱柳扶风之美,反而有些潇洒的气质。
看样子,梅长苏和这二人颇为熟悉,几个人聊了几句才分开。女子笑意盈盈地和梅长苏道别后,便和此前与其同行的年轻男子一起离开了,梅长苏也不过稍稍目送了一下她的身影,然而女人的直觉是如此精准,仅仅这样短暂的目光追随,却让宫羽的心沉得发疼。
让他露出那样的目光的女人……究竟是谁?
做了他的秘书后才知道,原来那****见到的女子叫穆霓凰,曾经是集团纽约分部的经理。
在纽约发生的往事突然涌上心头,她安慰自己,这个名字他以前从未提过,或许那并不是太重要的人吧。
对付谢玉和萧景宣时,他料事如神,一切不过是按计划行事,她告诫自己应当把心放在为父雪仇上,而非沉溺儿女私情。只是,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反而觉得他本性十分冷淡。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她都忍不住去猜想,这一切结束后,他会接受自己这份感情吗?
直到她如愿以偿,亲手复仇后却并不觉得痛快。那天夜里,一切结束后,她跟着他离开,甄平开车送她到家后,她心中万千思绪,最后只轻柔地问了一句:“先生,你能陪我,上去聊聊吗?”
“宫羽,觉得依旧难过的话,或许……得找个能解开心结的人。抱歉,我无法解开你的心结。”
她忍着鼻酸点了点头,默默打开车门离开。
回到家后,她仿佛失去所有力气,靠着门滑坐到了地板上,静默地流着眼泪,最后依然无法控制自己,只是不敢再联系他,转而打电话给甄平:“甄平,我没别的事,只是想确认一下先生他……平安到家了吧?”
片刻寂静后,甄平有些不忍地回答:“先生没有回来,他让我……你,还是别问了。”
她果真不再追问,挂断电话后闭上双眼,唇角勾扬,笑容却十分怆然:原来,我爱的人并非无心去爱人,只是他爱的人不是我……
三。缘终尽
蔺晨让她打那个电话时,她并非不知道其意为何。想想自己把他突然叫回国,他应该是生气的吧?或者,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吗?
然而,机场见到他们一起从出口出来时,她就明白一切了。
她等着他对自己生气,然而梅长苏只是淡淡看着她,微笑说道:“宫羽,我要和蔺晨说几句话,你坐副驾吧。”
那个瞬间,她才终究懂了,他把身边的位置留给了穆霓凰,或许很久以前就是如此。
说起来,真是要谢谢蔺晨,不然,她终究无法突破这魔怔。她不过是梅长苏人生旅途上一个乘客,终究,不能陪他走到终点了。
然而,她此时只是些许羡慕那被他拥入怀中捧在掌心的姑娘,她对自己说——
人要何其幸运才能彼此相爱……不过,从此也不必太过执拗了吧,或许有一天,我也会遇到那个能够相伴一生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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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剧里宫羽姑娘对宗主的种种表现,莫名想到了“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的郭襄,虽然人物境遇和性格大相径庭,但这份求之不得求不得的感情却如此相似。
对于苏哥哥或杨过这样的男子来说,一辈子让千八百姑娘芳心暗许简直是不在话下,然而,小龙女和穆霓凰其实只有一个,剩余的999颗伤了的心要如何自处才好?
偶没有让宫羽沉浸在“误终身”的结局中,她洗了洗情殇,挺直了腰板继续生活了。世上总有与这朵绛珠草相配的美玉无瑕,暮然回首,那人或许,灯火阑珊处。
浴巾:我、我、我……灯火阑珊处有我!
作者:我看好你,但你那里是黑灯瞎火……还需要继续努力哈!
最后要推销了:这篇文和谢玉篇一样有一首单曲循环,特别是结尾的英文部分,完全的宫羽小姐心声(高中时听歌才能解宇宙洪荒动量守恒,现在听歌才能码得出番外篇,哈哈)
乘客
原唱:王菲
作词:林夕
高架桥过去了
路口还有好多个
这旅途不曲折
一转眼就到了
坐你开的车
听你听的歌
我们好快乐
第一盏路灯开了
你在想什么
歌声好快乐
那歌手结婚了
坐你开的车
听你听的歌
我不是不快乐
白云苍白色
蓝天灰蓝色
我家快到了
我是这部车
第一个乘客
我不是不快乐
天空血红色
星星灰银色
你的爱人呢
yesi'mgoinghome
imusthurryhome
whereyourlifegoeson
soi'mgoinghome
goinghomealone
andyourlifegoe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