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堆奇形怪状的杯具,每天不重样地上演。唯一的洗具应该是面镜子,因为,季小丽从不打脸。
冷冰抬着快要脱臼的胳膊惨兮兮地看着季小丽,“别人都说,谈恋爱的女人温柔的跟水一样。哪像你,温柔的跟开水一样,碰那哪疼!啊~你轻点!”
季小丽白她一眼,一边将手里的膏药贴正,一边骂道:“你说说你,脚丫子肿成这样还跑的跟兔子似的!脚不想要了?”
冷冰心内不免吐槽:你丫不追,我跑个屁啊!
季小丽又道:“冰冰,你不觉得今天静姐很奇怪吗?我们演的那么假,她竟然没发火?而且,小佳这么一文弱书生,她竟然让你们处处试试?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冷冰赞同地点点头,“是很不对劲!哎呀,算了!我妈那思维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可能最近又受什么刺激了。对了,那个小鲜肉真的是你哥哥?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季小丽用纸巾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解释:“他还真是我大伯的儿子。他们一家都住在省城,我大伯担心我爸拿他儿子开练,吓得连过年都很少回来。要不然,这季式武馆第三十一代传人就是季小佳而不是我了!”
“穿男不传女!我了。这么说你以后肯定要找个上门女婿,不然这季式武馆岂不是要绝后了?”冷冰开着玩笑。
季小丽神情黯淡地撩了下头发,漂亮的凤眼望向远处,轻轻地应了句:“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呐!”
冷冰有些心疼,刚想说些俏皮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就被一阵悠扬的琴声打断了。
季小丽收回漫天的思绪,掏出手机接了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季小丽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沉声交代:“稳住她,我马上回去。”
冷冰急忙问道:“怎么了?武馆出事了?”
“嗯,有人踢馆!你先回学校,小心脚,别再乱跑!”说罢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走了。
能让季小丽不顾形象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冷冰略微沉思了一下,活动了活动脚踝也跟了上去。
季式武馆总占面积近千坪,分山下两层。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红砖碧瓦,在一片灰蓬蓬的混泥土中极为显眼。那块烫金的牌匾据说已经传承了几百年。而如今,在以旅游业著称的S市,季式武馆已经不仅仅是季家的产业,更成为了S市一项极具特色的旅游产业。常有喜好武术的外国游客为了一睹中国功夫而逗留数月之久,这对S市的整个经济发展都起着很大的推动作用。因此,时至今日,武馆的兴衰早已经不是季家一脉所能决定的!
市政府办公大楼16层,漆黑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上位者的养尊处优让他的身材发福臃肿,那双眼睛却极为锐利,像极了荒野中觅食的苍鹰。此人正式沈华的父亲,S市副市长沈天行。
毕恭毕敬立着的男人,三十几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面带忧色地说道:“先生,如今季式武馆地位特殊,二小姐这么一闹,您不怕会横生事端吗?”
“以武会友,有何不妥。如果技不如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可我听说,季常春的女儿可是由季老一手教导的,我怕二小姐会吃亏!”
沈天行点了点桌子,面色不悦,“你跟了我这么久,脑袋还是转的这么慢!既然知道那是沈二小姐,那么输赢又有什么差别?我说过‘技不如人,只能自认倒霉!’”
眼镜男凝眉沉思片刻,笑道:“那是自然,再怎么算,也不能让二小姐倒霉。既然如此,总要有人为这场对决买单!”
沈天行没再说话,挥手让他下去。
“先生放心!”眼镜男低声说了一句,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此时,季式武馆里早已一片混乱。季小丽换上白色的训练服踏进训练室时,几个心入门的弟子正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竞技台上对打的一个是武师纪刚,另一个就是沈华。
另一个武师吴安文瞥见季小丽进来,急忙跑过去,低声说道:“今日武馆一开门,沈华就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跟疯了一般,逮着人就打。季师父去了云顶山修禅,我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季小丽冷声问道:“纪刚在干嘛?这放水的也太眼中了吧!”
“丽丽,你不知道这沈华的背景。季师父交代过,不能惹她!所以纪刚就只能只守不攻!”
季小丽一听,更气,嚷道:“我管她什么狗屁背景,敢在我季式武馆闹事,真是活的太清闲了!”自小习武的季小丽,对武学和武馆极为尊敬。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发生,大喝一声:“纪刚,你给我下来!”
纪刚一分神,沈华的拳头就毫不客气地砸了过来,正中眼眶。
季小丽气极,甩开吴安文,跑上了竞技台。
沈华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来,笑得愈发疯狂,“我以为季家无人了,怎么,不做缩头乌龟了?”
纪刚捂着眼走近季小丽,伸臂挡住,低声劝道:“她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疯了一般。丽丽,你不要插手,我们让她发泄一下就好了!”
季小丽怒目而视,“纪刚,这是武馆,是学武教武的地方。想发泄,去打沙袋!”
“可是她~~~~~~”纪刚还想解释,就被季小丽打断,“我不管她是谁,无辜伤我武馆的,我就不能不管!”说罢推开纪刚迎向沈华,冷声说道:“既然你这身功夫是我父亲教的,今天他老人家不在,我这做女儿的,就替他废了!”话音未落,人已攻去。
纪刚默默退下,捂着一只眼看着台上,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笑意,又很快隐没。
吴安文心急如焚,极度后悔打了那通电话。季师父不在,他真不知道还有谁能阻止这场战争。正在这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一颗蓬松的脑袋就探了出来。
“冰冰!”吴安文惊喜地喊道:“你怎么会来?”
冷冰拍掉对方过于热情的爪子,指指台上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吴安文慌忙收回心思,认真地解释道:“沈华的背景复杂,季师父交代过不能动她。可是今天她太欺负人了,连纪刚都打了。你也知道丽丽的脾气,这么欺辱武馆的事,她怎么可能忍得下。”
“嗯,我知道那个女人!心狠手辣的,该打!”
吴安文拍了下她的脑袋,低声喝道:“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她再该打,我们武馆也不能打啊!你也不想想,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沈家能善罢甘休吗?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武馆!”
“那你这意思,我们挨打还得乐呵呵受着?”冷冰白了他一眼,“文文,我看你这武师也别当了。学了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见风就躲的性子,一点也不男人!”
吴安文被她说的俊脸一红,诺诺地辩解:“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又不是为了打架。我是崇尚和平的人,嗯,男人!崇尚和平的男人!”
“是是是,你是男人,你是男人你上啊,噼里啪啦卸了她胳膊!”冷冰话音未落,竞技台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