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三千客,道是无情人有情。
丛云翔龙火藏凤,天问末了出华章。
——本卷简序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可以成为英雄的人。
可是那个时候,我却害怕得一动也不能动……
眼睁睁的任眼前欺凌弱小、横行霸道的事情发生,不能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能够惩恶扬善、扶危济贫,不能够替天行道、匡扶正义。这,根本不是英雄所为!
我终究还是不能够违背自己的良心,我终究不能够视而不见!
于是我还是冲了上去……
然后,我终于倒在了血泊当中……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见到了各式各样的人。
在梦里,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直到,我遇见一个自称“萧强”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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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很美,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天空总是澄澈得比过宝石,通透得赛过碧玉……
这天城北丐爷庙里头来了个疯子,见人就喊,逢人就叫。
他喊的什么呢——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这是哪?快告诉我这里是哪!”
“你出来!你TM快给我滚出来啊!”
……
这疯子就是“乞”,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
从大闹一场被人拍晕,醒来之后就听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乞……乞……乞……”
丐爷庙,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乞丐窝”。
天涯飘零,只为一口吃食;片瓦遮头,再不怨苍天无眼。
“乞丐”只是一个相对温和的称呼。实际上,在当今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管这些人叫做“臭要饭的”、“死叫花子”。
要饭这个行当,本是个很不易过活的事业。残羹冷炙、食不果腹,风霜雨雪、朝不保夕。
方今战乱,流民无数,“叫花子”群体激增。要饭的活动,竞争更加激烈,能讨口饭吃已是难上加难。
现在城里的叫花子群体,早已大大超出了负荷。还呆在城里,其实跟等死没有区别。年轻跑得动的,都早已出城到其他地方谋求生路了。现在丐爷庙里留下的,全都是老弱病残,不过是在等死的一群罢了。
这都是那个声音告诉“乞”的,乞知道这里除了自己,没人能听得到那个声音。
丐爷庙里大家都管乞叫“小疯子”,乞不管,根本不搭理他们。只有老孙头不这么叫乞,他觉得乞是个可怜孩子,可能被家里人嫌弃,没有人要他了,所以这孩子才疯了。
乞安静的呆在丐爷庙里,很少说话。
老孙头很照顾乞,时常找他说会话,自己有吃的,也总是会分乞一份。
乞身体虚,老是发寒。
天气好,出太阳的时候,老孙头总是架着乞去有阳光的地方晒一晒。
晚上冷,乞总是被冻得直打哆嗦,老孙头总是会悄悄的靠过来,让乞挨可以着自己,明明自己也会冻得直皱眉头,还假装睡得熟了,什么也不知道。
“你三魂七魄去了大半,只有一魂三魄在这里,生阴寒是正常的。”那个声音对乞说。
乞根本不管他,乞现在只想死,他现在只想死……
老孙头知道自己的日子就快要到了,他现在搀着乞走两步就喘得厉害。
乞知道老孙头不行了,不愿意再让老孙头搀。可老孙头死活不同意,硬是要拖着乞去晒太阳。
“人总是要晒太阳的,人总是要晒太阳的。”老孙头说。
到最后,丐爷庙里出来四五个人,把两人都架上,一大帮花子簇拥着,一起去晒太阳。
隔天早上,天还没有放亮,老孙头就走了。老孙头对乞说:“娃子,我走以后,这身衣服就留给你。”
乞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答应,等到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老孙头已经走了。
老孙头的脸上还带着笑,他很满足,走的时候是没有痛苦的。
小疯子又发疯了,他又哭又闹:“让他活过来!让他活过来!”
小疯子一直哭喊。这回谁也没有力气再制服他了,谁也没有拦他。
……
“我救不活他,可我救得活你,你要不要?”那个声音对乞说。
乞:“我不活,我不要活!我要你救他,我要你救他!求求你救他……呜”
“我是不能救得了他,但是你可以,只有你可以!可是,你必须要先活下来!”
乞:“你在骗我,你不过是在骗我。”
“人总是要晒太阳的啊……你不活,你对得起他吗?”那声音无奈的一声叹息。
乞愣在那里,突然“哇”的嚎啕大哭……
我并没有骗你……
因为只有你……
是真正的全知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