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地,一片神奇的土地,这里从不缺乏传说,只是缺少那缔造传说之人。
神州西部,紫云郡,这小小的郡城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给这座郡城带来了繁荣,同时也带来了让人向往的梦想。
就在城北的一座学堂中,一老先生正在给堂中的十来个孩童教授知识。
老先生讲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他面向众人:“诸生,你们在这世间追求的为何物?”
这时坐在前面的一个看似聪慧的孩童立马站起,嘴中念念有词:“回先生,我在此世间追求的是治世之理,将来建功立业。”
“恩,袁文回答的很好。”那老先生轻抚了一下他的胡须,喜笑颜开的称赞那少年。
然后,众人也都纷纷作答,有的追求财富,有的追求名利,总之回答五花八门。老先生都一一点头以示认同,并给予鼓励。
忽然,老先生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孩童,那孩子跟其他孩子的天真烂漫有些不同,总给人感觉阴沉沉的,因此老先生不太喜欢这孩子。
“陆恒,就你没回答了。”那孩子旁边的一个孩童大声叫道。
那名叫做陆恒的孩子抬了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先生。
总之那眼神让老先生很不舒服,老先生也没办法,就硬着头皮说道:“陆恒啊,你在此世间追求的是何物啊?”
“长生。”
短短的两个字使全场变得寂静,但很快全场就哄然大笑。
那坐在第一排的袁文捂着肚子边笑边指着陆恒:“长生?陆恒你没病吧,你当你是天上的仙人啊。”
老先生也很尴尬,觉得这孩子的回答太惊为天人,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小小的学堂里,孩童被轻蔑的眼神扫过,被嘲笑所淹没。陆恒只是默默的低下头,静静的坐下了。
但是没有人能察觉到,孩童那嘴角不屑的笑容。
※※※
沧海桑田,十年时光匆匆而过。当时渴望长生的懵懂孩童已然成为坚毅少年。
紫云郡的一间屋子里,一黑衣少年推门进来。
“钟叔,我回来了。”
“是小恒啊,快进来。”坐在桌前的中年人微笑的看着陆恒。
陆恒一袭黑衣,刚刚从外面锻炼回来,擦了擦身上的汗,就准备吃饭。
这时忽然从后屋走进来一位白衣少女,那少女看见陆恒要用手拿起食物,就一筷子将陆恒的手打掉。
“陆恒哥,你还没洗手呢。”
陆恒见状只能笑了笑,赶紧灰溜溜地跑到门外洗手。那中年人也是大笑,对着门外说道:“哈哈,外面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恒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父亲,还开玩笑,说了让你少喝点酒,你就是不听。”少女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中年人手中的酒壶。
“好了,好了。听你的,玉儿。”中年人无奈地看着女儿,只能妥协。
这时陆恒也从外面回来,三个人就其乐融融地开始吃午饭。
那中年人名叫钟原,是紫云郡有名的侠客。和陆恒那去世的父亲陆云德是生前好友。
陆恒家以前也是紫云郡有名的富商,可他出生后母亲便病故了,之后家道开始中落,家里已经靠变卖家产度日,父亲染病不起,似乎家庭的重担一夜之间就压在当时尚小的陆恒身上。
终于,陆恒五岁那年,陆云德挺不住了,他将陆恒叫到床边,将他托付给好友钟原。
那时的陆恒眼睁睁地看着陆云德死去,确无能为力,不由嚎啕大哭。他小时候曾经听父亲给他讲天上仙人的传说,父亲说仙人都是长生不死,永驻世间的存在。从那时起,陆恒便下定决心,证道长生,成为仙人。
他认为,成为了仙人,便不再会生离死别。那一天,少年抹去眼泪,立志长生。
“对了,小恒。我听说三个月后那灵清宗准备招收外门弟子,到时候我带你去碰碰运气。”
钟原的话打断了陆恒的思绪,一听到钟原说的,陆恒顿时来了兴趣。
那灵清宗可是这方圆千里的仙门大派,据说宗中外门弟子最低都是先天小成境界。成为修士,这是陆恒这十来年最大的梦想。
神州大地之上,有一群人名为修士。他们寿命悠长,掌握着强大的力量。移山填海,开山辟地,无所不能。他们追求那人人向往的仙道。
然而,修士最低的境界,是通玄境。而陆恒现在只是后天巅峰,尚未步入先天,谈何通玄。
“你们啊,天天就讨论这些。那修炼就这么好玩吗。”坐在一旁的钟诗玉不满了。
钟诗玉是钟原的女儿,钟原的妻子生下钟诗玉就撒手人寰了,是钟原独自将钟诗玉抚养长大。对这个女儿,钟原也是宠爱有加,生怕女儿不高兴。
钟原自幼习武,二十八岁进入先天之境,也是紫云郡小有名气的武者。现在的钟原因为年轻时跟仇家多次拼斗,留下不少暗伤,修为已经无法再进一步,停在先天大成已经很久了。他也自知自己此生长生无望,因此将希望寄托在了陆恒身上。然而陆恒也不负众望,十六岁少年已经达到了后天巅峰境界,是郡里最有可能在二十岁之前突破后天,成就先天的人之一。
自从陆恒父亲死后,钟原就开始细心的教导陆恒,陆恒也十分努力。他就把钟原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样,把钟诗玉当做自己的妹妹。
这个从小经历磨难的少年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坚毅和勇敢。他克服着别人克服不了的困难,只为走的比别人更远,站的比别人更高。
陆恒吃完了午饭,就匆忙的出去了。他每天都要去紫云郡外的紫云山中修炼。他现在已经达到了后天巅峰,但是却遇到了瓶颈。后天到先天是修炼之途的第一道坎。
后天境,只要每天坚持坚持再坚持,刻苦刻苦再刻苦,每个人都可达到。到了后天境的陆恒,已经轻松可以举起五六百斤的石头,全力一拳可以将腰般粗的大树击倒。
陆恒最喜欢练剑,每天都跑到紫云山的大石头边练剑。这一坚持就是六年,子辰每天离开的时候,都要用剑向那大石头全力一击,留下一道剑痕。他十岁刚开始练习,只能斩出一道白印,而现在他的一剑可以斩出一道一寸深的剑痕。为此他至少用废了上百把铁剑,钟诗玉每次都要说他败家。陆恒只好笑笑答应不再用坏铁剑,但说话从来都不算数。陆恒好像迷上了这项活动,一天天的看着那剑痕加深,好像是一种享受,一种慢慢力量强大的见证。
今天也不例外,陆恒看着那块大石头,全身紧绷,突然暴起,用尽自己的全力斩到大石头上。
只听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那把铁剑变得弯曲。陆恒只是把剑扔到一旁,跑到大石头边看那剑痕。
只见那剑痕有深了一分,快要到两寸了,陆恒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
看着地上那把弯曲的普通铁剑,陆恒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止一次的在想:自己要是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就好了。当然只是想一想,自己都这几年都用坏了上百把铁剑了,他可不好意思再想钟原提出自己想要一把更贵的宝剑。
捡起那把坏了的铁剑,陆恒一加速就向城中跑去。因为剑又坏了,他只能去铁匠铺找李铁匠给他重铸一把。
紫云郡曾经因为处在神州西部的商道上,曾经繁荣一时。但因为二百年前,有修士在三百里外的山中战斗,那一战据说十分惨烈,战后地形发生改变,河水改道,以前紫云平原变成了紫云山脉,所以原来那条商路改道,紫云郡就慢慢萧条下来。
陆恒一溜烟跑到了铁匠铺中,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
“呦,这不是小陆吗,怎么着,剑又砍坏了?”那李铁匠光着膀子正在捶打铁片,一抬头看见自己的老主顾陆恒跑了进来。
陆恒只是一笑,他和李铁匠可是老相识了,人家平均每个月就给自己铸上两把剑。
“李叔,还是老样子。”
“得嘞,行了,这次给你打个八折吧。前些阵子那钟家的丫头过来取剑,跟我说下次要给你优惠,不然她以后就不让你练剑,断了我的生意。”那李铁匠哈哈大笑,抹了一把汗。
“好的,谢李叔了。”陆恒心中一暖,钟诗玉虽然嘴上总是反对自己,但私下里可关心自己了。上次自己因为练剑受伤,躺在床上修养,还是她为自己取回的新剑。
“行了,咱们谁跟谁啊,还谢,感觉回去吧,不然晚了。”
陆恒应声便离开了。这李铁匠可是城中最好的铁匠了,收费都是很贵的。但是自己的钟叔和李铁匠乃是好朋友,据说钟叔年轻时救过李铁匠的命。所以这李铁匠也是看在恩人的面子上,每个月不厌其烦的给陆恒铸一把普通铁剑,还只收一个成本费。
已经下午时分了,陆恒走在路上,突然听到街道另一侧有喧闹的声音,就准备去看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