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老管家站在一旁，眼里带着担忧，看着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小女孩如今已然亭亭玉立，却不得已要卷入这场男人之间的争夺，心有余悸的在一旁不动声色，却满含担忧。
“葛叔，您有事嘛？”
卫长安安坐在椅子上，看着葛叔眼神里明显的愤怒有些好笑的抬起头：“是福不是祸，是祸咱们也躲不过，与其在卫府担忧之后的事情，还不如想想这个难关要怎么跨过去！”
葛叔是跟着他父亲几十年的老人，自从在战场上受伤之后，葛叔就成了卫府的管家。
几十年如一日的照顾着卫府的方方面面，如今年纪大了，也该安享晚年了！
“卫府若能挺过这一关，长安必定侍奉葛叔终身，若是卫府有什么不测，长安也会为葛叔安排好去处，葛叔放心便是！”
卫长安深色淡淡，眼神却深不见底。
葛叔面带不满的看着卫长安：“在你眼里，葛叔就是那等只可同富贵，不可共艰难的人吗？”
“我只想葛叔能够安稳度日而已！”
卫长安垂下眼睑。
“如今上都风雨飘摇，谁知道我们还能活多久呢？”卫长安冷笑一声：“父亲一倒，本来依附我们卫家的人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仁慈，”卫长安轻轻一笑：“更何况，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葛叔沉默许久，无力反驳如今卫长安的每一句话，因为他知道，卫长安所说的正是如今卫府的现状。
“葛叔，从今天开始，卫府里的下人家丁能遣散的都遣散了吧，卫府失势，我们也不好连累太多的人！”
卫长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面对着葛叔浅笑盈盈的开口，眼神深处却波涛汹涌。
“是！”
葛叔虽然不知道卫长安为何要这么做，但是看着卫长安笃定的眼神，咽下了口中拒绝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离开了书房。
“出来吧！”
良久之后，身后空无一人的内室却传来卫长安悠悠的叹息：“等了这么久，不累吗？”
卫长安垂下眼睑，面无表情的看着从内奸出来的年轻男子，眼神微微一闪，轻笑道：“阁下暗闯我卫府书房，可有要事？”
被抓了一个现行的顾清欢轻笑一声，转身安坐在卫长安的对面，看着卫长安不动声色的将他自己打量一番，不由得好笑，转头面对着卫长安毫无表情的那张脸，带着慢慢的笑意道：“姑娘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我会出现？”
顾清欢的一句话让卫长安有些无奈，轻轻一声感叹：“你还要装多久？卫、臻！”
咬牙切齿的话让卫臻，不，应该说是顾清欢笑出声来，看着面前坐着的咬牙切齿的女子，带着满面的笑意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连苏瑾瑜，和我相处那么久的那家伙都没认出来！”
卫长安看着顾清欢带着得意的那张笑脸，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就你？”卫长安不屑的冷笑：“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自从知道卫臻想尽一切办法要离开卫府，甚至不惜自毁名声假死脱身之后，其实卫长安在暗中也想了很多，上一辈子的事，说真的即便是她最后含恨而死，却也是因为咎由自取。
怪不得任何人。
可放平和心态的卫长安即便心里有时候告诉自己不怪他们，却仍然忍不住迁怒于人。
比如说卫长宁！
“你来干什么？”
卫长安眼神一眯，看着顾清欢的眼神里带着丝丝的不解和担忧：“京城卫府如今风雨飘摇，你在这节骨眼上过来，如果被人认出来，那卫府的罪名可真就板上钉钉了，到时候你怎么收收场？”
卫长安的话像是带着刺一般戳向顾清欢的心里，看着卫长安严肃的眼神，顾清欢轻轻一笑：“没事的！”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卫长安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的顾清欢有些无奈：“卫府如今被人死死地盯着，一旦被人发现你的存在，我们谁也别想活着！”
如今的卫府，在京都风雨变幻的局势里摇摇欲坠，所谓树倒猢狲散这个字，最近这段时间，卫长安可是深有感触。
看着卫长安不悦的眼神，顾清欢轻笑一声，仰起头，修长的脖颈暴漏在卫长安的眼神里，眼看着那纤细的脖子只需要轻轻一捏就能断掉的样子，卫长安忽然翻了一个白眼，不想再理会这个明显是出卖色相的男人。
“长安……”
顾清欢欲言又止，眼神里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却依旧无法言说的痛处。
卫长安抬起头，似乎被顾清欢眼神里的悲伤惊了一下，有些愕然的看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兄长。
“你不想问什么么？”
比如说，我到底是谁！
或许是顾清欢眼神里的执念太过于深刻，卫长安见状也只是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你是卫臻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只要你一日承认你是卫家人，那你已然就是我哥哥！”
卫长安轻笑一声：“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看着卫长安带着笑意的眼神，顾清欢眼神闪了闪，站起身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卫长安，伸了伸手，袖中张开的五指慢慢的捏成拳头。
嘴角突然划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再看向卫长安的眼神却清明透彻的让人心悸。
“长安！”顾清欢抿了抿唇：“我会保护你的！”
似乎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顾清欢原本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如今满是坚持：“等我……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就回来找你！”
卫长安莫名的看着顾清欢带着笑意却异常悲伤的样子，有些讶异的张大眼睛，想说什么，却见顾清欢大步上前，站在她的面前，紧紧的盯着她好久，却在她以为他想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的时候大步离去，不曾回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卫长安嘴角挑起一丝微笑，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颤动，当的是岁月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