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气势汹汹的朝着执金吾吼了一声，看着虽然不甘心但是却还是让出来了一条道额这些侍卫，卫长宁得意的看了一眼卫长安一眼，得意的她忽略了卫长安眼神深处流窜的波光和暗涌。
逆着光的脸，根本看不清楚卫长安如今的表情，不知道为何，离卫长安最近的那名执金吾，忽然感受到了卫长安身上传来的一阵愉悦。
“送走了？”
回到清竹园的卫长安看着自己书房的桌边坐着的男人，轻轻一笑。
“父亲终于舍得出来了！”
“那是自然！”卫慇轻笑，放下手里的书卷道：“烦人的东西走了，偶尔出来放放风也是不错的！”
“父亲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卫长安低下头，眼神眼神里的波澜，看着卫慇神色波澜不惊，却让人无端的觉得那双黑眸格外的危险。
“有什么可担心的，左右死不了！”
卫慇轻笑：“你觉得皇帝这次到底想干嘛？”
“图穷匕见罢了，他想除掉卫家又不是第一次了！”
卫长安嗤笑一声：“手里没有底牌还敢肆无忌的开牌，也不知道我们的皇帝陛下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如此出牌，也不怕着万里江山真的在他手里煮成了一锅粥！”
听着卫长安的笑语，卫慇摸了摸自己的美髯，轻叹：“长安……身为臣子，不可直言君主！”
卫长安低下头，胸口起伏，从口中溢出的闷笑像是要将自己憋死。
“父亲，这话别人说我还信，可是……”卫长安炸了眨眼：“当然，若是以前的您说出这些话，我也信，可是现在……您觉得您还瞒得住我吗？”
“你知道了什么？”
卫慇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卫长安的眼神淡淡的。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那么一旦点！”卫长安收起笑容，看向卫慇：“不过父亲，你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
卫慇轻笑：“时刻准备着！”
“良禽择木而栖我不是不理解，只是……这种事多了也未免会让人心寒！”
卫慇听着卫长安的话冷笑一声：“若不是有人步步紧逼，将开刃的刀悬在我卫某人的脑袋顶上，我也不至于选择这么一条了，卫家十几代人辛辛苦苦驻守边疆，保证大秦安宁，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卫家人为大秦死了多少人，凭什么他小皇帝说杀就杀！”
卫慇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我卫慇从不拘泥于世间规则与众人口舌之中，而卫家人的组训也并不是效忠某一个皇帝！”
拯黎民于水火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救民族于危难。
这才是卫家传承百年的组训。
卫长安看着卫慇已不再年轻的面容，有那么一刻，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年堂堂上都的第一才女，名动京华的闺阁少女，独独爱上了一个杀伐决断的混人，至死不渝。
英雄者，有凌云之壮志，气吞山河之势，腹纳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肩扛正义，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国之兴，盗贼随英雄立功；国之败，官吏同无赖轻法。
大秦，便是卫长安也不得不承认，就算如今出现一圣主，也阻止不了大秦大厦将倾的颓势。
无药可救。
法已经不再是法，权也从不是权利。
皇帝宠爱妖妃只顾享乐，听了几句传言便要将肱股之臣抹杀，这样的时代……也不知道最后究竟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救时势。
卫长安轻笑不语。
“卫长宁的事情……”
卫慇叹了一口气，本来就因为嫡子死亡而变得消瘦的那张脸异常的难看。
看着卫长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卫慇想说的话便深深的憋在了心底。
“路都是人选的，楚世子也好，笔下的嫔妃也罢，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卫长安低垂下眼睑，眼神里的茫然无所遁形，就连看不到卫长安表情额卫慇，也在一旁深深地感到寂寥和无奈。
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当年知好色则慕少艾的年少轻狂，眼神里再也没有对于未知未来的寂寞和恐惧，平静的不像个年仅十六的孩子。
“自从楚世子退婚之后，你的婚事变成了京城里所有人衡量卫家的筹码！”
卫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不能用一个看孩子的眼光去认知自己的女儿。
看着自家女儿满不在乎的眼神，有些费心的揉了揉自己的脑门。
可真是头疼。
“所以，这次卫家出事，怕是要连累你了！”
卫慇有些叹息，想想当初的卫家，不说权倾天下，也是在着大秦上下炙手可热的存在。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世家的建立需要无数代家主和其族人额努力，可是一个家族的毁灭，却在顷刻之间。
如果不是他们准备准分，怕是现在连还手之力都不曾有。
卫慇忽然有些后悔，忽然想起当年他力排众议扶持七皇子上位，本就是看在他重情重义，又有经世之才，没想到一旦坐上那高位，人心总是会变得。
卫慇掩去眼神里额情绪，转头看向自从他沉默以来一直盯着他的女儿。
“你后悔了！”
不是疑问，卫长安清楚到卫慇刚才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后悔，轻笑不已。
“父亲当初做的选择都是那时候您面对额最好的一条路，所以……”卫长安掩去眼神里的笑意：“就算你选择了别人，今日我卫家的结局也未必比现在好多少，那个位置……一旦坐上去，就身不由己！”
卫长安看的很清楚，转头看着卫慇道：“与其在这里后悔父亲您当初自己的选择，还不如想想今后到底怎么办吧！”
卫慇抬起头看着逆着光站立的卫长安，看着她长长的影子背离阳光的地方黯然滋生。
“至少……您也总不能放纵卫长宁在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卫长安撇嘴一笑：“父亲应该清楚，我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怕有一****终会忍不住对她做些什么，到时候……有些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