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和后院的喧哗让有些话避无可避的传到了安然的在一旁看戏的两人的耳朵里。
卫臻掩去眼神里的深意，悠然的看着站在身边面带深意的自家妹妹，虽然口中有万千话语，却还是忍住没有开口询问。
“想问什么就问吧！”
卫长安似乎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眼，背对着卫臻依然能猜到他的心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卫臻有些迟疑的开口，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卫长安轻笑一声：“早知道，早知道什么？早知道今天有人陷害你，冷眼旁观就等着就今日伸出援手让你对我感恩戴德吗？”
卫长安转过头，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血脉相依的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很奇怪的违和感。
“我……”
卫臻被卫长安问的哑口无言，看着卫长安冷漠的眼神，才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知道！”
卫长安低垂下眉眼：“我不知道有人会害你”！
听着卫长安不像是解释，倒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话，卫臻倒是有些涩然的笑了笑：“长安……我只是有些不安，毕竟……那么多年……我们都不曾亲近过，今日你又……我怕明日我们又会回到原点，就像这三年一样！”
一句话被结结巴巴的说完却看到卫长安无甚表示的时候，只能默默地闭上了嘴，站在了卫长安的身后。
“好戏要开始了！”
卫长安一步踏进清风苑的那一刻，就看到那柳氏指指点点嘴里不干不净的说卫臻欺负她娘家侄女，不由得轻轻一笑：“柳姨娘这是怎么了？”
卫长安的话音一落，就看到卫长宁站在一旁对她怒目而视。
“这是最近燕窝补多了吗？这么中气十足的，就怕外人不知道你掌家一样！”
看着卫慇低着头有些尴尬的老脸，卫长安轻轻巧巧的上前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来吧，说说吧，我就是病了两天，怕是不知道这镇国将军府是柳姨娘在当家了！”
因为卫长安的先发制人，谁都没有在意卫长安身后跟着的一身粗布青衣的少年，青衣本就是贱民才穿的布料，再加上忧思粗布的，怕是这些人都把卫臻当成了下人。
“大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姨娘就算是姨娘，那也是你的长辈！”
柳姨娘带着深意的话让卫慇皱了皱眉，正当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卫长安带着笑意的声音想起：“原来你还知道你是长辈啊，我都以为在我大哥的院子里大吵大闹的人是不知礼数的哪家下人呢，没想到是卫家的姨娘啊！”
卫长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卫慇的面前丝毫没有给柳氏面子，一字一顿的盯着柳氏苍白的面容，桃花眼微微上挑，却带着冰冷的金戈的气息，一步一步的将柳氏逼进了她事先挖好的坑里。
“柳姨娘，容我卫长安提醒你一句，你一不是大哥生母，二不是卫家正妻，你凭什么来大哥的院落，是要让人给大哥背一个**的罪名吗？”
“你……你不要乱说！”
柳氏气急败坏的盯着卫长安，平时还算漂亮的脸上扭曲一片，就连卫慇也听不下去，皱了皱眉头，开口道：“长安，莫要胡说！”
卫慇曾是京都当年的四大美男之一，虽然出身寒门，但是架不住人颜好，称得上一句色如春花，虽然如今已经是不惑之年，但是也依然算得上招蜂引蝶，不然也不会迷得柳姨娘今日使出出戏下作的手段，以为除掉他们两个嫡出，就一定能坐上正妻的位置。
“好吧！”卫长安叹了一口气：“我不胡说！”
看着卫慇皱着的眉头有些松动，卫长安轻笑一声：“那么是不是可以请姨娘解释解释，你在我大哥的面前诬赖我大哥侮辱你的侄女这件事……究竟是何用心？”
卫慇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卫长安所在的方向，这才发现，那么站在卫长安身后，被他们认为是下人的男人，居然就是他的亲子，他的正妻留下来的的唯一的嫡子。
“哥哥在这里，那么里面那个到现在都没办完事的人究竟是谁？”
卫长安嘴角带着笑意，没有理会脸色难看的卫慇还是明显愣住了的柳氏和卫长宁，心情颇好的轻笑到：“父亲，自从柳姨娘三年前带着卫长宁进府……”
“那是你妹妹！”
卫慇打断卫长安的话，似乎对于她直呼卫长宁的名字很是不满，卫长安也不恼，看和自己的父亲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轻轻一笑：“母亲只生了长安和哥哥，至于这个所谓的妹妹，父亲您大概忘记了，母亲到死都没有承认过她们的身份，父亲你在府外把柳氏当外室，瞒着母亲养了她们十年，直到三年前因为兵部下令调整边疆布防，才不得不把柳氏带回家，自从三年前柳氏进府府之后，母亲抱恨而亡，哥哥中毒深居，而我卧床不起！”
卫长安轻轻一笑，在柳氏徐然变色的面色里，轻轻地对着卫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十三年相安无事，自从她进府之后便状况百出，父亲，女儿本不应该置喙你后院的事情，可是今日既然柳氏敢再次以主子的身份自居，那女儿也不得不提醒一句，陛下最恨的，就是宠妾灭妻，如果他日被御史台弹劾一句，母亲是因为您接了柳氏入府才过世的，就算您是威震天下的镇国将军，怕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更何况她今日居然敢目无尊卑的当着大哥的面污蔑她从未照面过的大哥欺负她娘家侄女！”
卫慇脸色漆黑的盯着卫长安一声不吭，不是不想说，是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当今陛下在登基的第一日就明令天下不得让妾侍扶正，一旦大臣有宠妾灭妻的苗头，不管官职如何，先闭门思过再说。
朝堂倾轧之下的斗争残酷的让人心悸，若是错过了三年，谁知道这大秦的朝堂还有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所以就算再怎么不喜正妻，他们这些入朝为官的人也都不会做的太过，若是让陛下知道……
就算是污蔑，怕也是要冷落他一段日子了！
“父亲！母亲宁死也要护住的卫家血脉，不是让人这么糟蹋的！”
卫长安悠悠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冷笑着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卫长宁，转身带着卫臻潇洒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