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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叶川

有人在的地方,便有江湖,有各种帮派势力,势力间的明争暗斗亦在所难免。

刀剑阁,听风楼,慈恩寺,辟魔城乃是修真流下赫赫有名的四大帮派,引领正道群雄,江湖人士无不以加入这四大势力为荣。名满天下尚为其次,更重要的莫过于求得长生之灵术,修无上法力,窥成仙之契机。其中位于北岳恒山的刀剑阁倚仗雄厚的底蕴,跃居四大势力之首,执武林牛耳。,听风楼与慈恩寺在伯仲之间,辟魔城因二十年前的一场内乱,伤及元气,陷入颓势,实力大不如以前,栖居末尾。

除去四大帮派及其所引领的正道,亦有一些修行手段极为偏激的灵士,过于追求力量,则被正道中人称之为魔道,拜月教和莲花教神秘莫测,与正道积怨最深,声名也最盛。

从最终的目的来讲,无论魔道,还是正道,所追求的莫过于羽化而登仙,长存不朽,乐享净土,悠然于世外。然而数千年来,鲜有人能羽化升仙,传言仙人居于九天之上,有大能者,遨游九天,穷极碧落,亦未曾发现仙踪。后来传说关于仙的秘密,在一些古老门派的典籍有确切记载,一些人机然巧合下,寻得秘籍,从此开宗立派,成一方巨擘。

典籍中所记载的秘密,乃一派之根本,能翻阅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外传于世。

修炼的境界分为两大境界,洞冥与玄象二境,乃江湖人士共识,跨入玄象镜者便可开宗立派,收纳门徒,授学传道,雄踞一方天地。

********

剑在距离秋痕的眼镜不过一尺的地方停住,仔细一看,却是两根手指给夹住了,快,快到了极致,身未动而手已出。

“姑娘家的还是不要这么粗鲁为好,虽然我很喜欢,但是,万一哪天我爱上了别的女人你岂非很懊恼,女人就该温柔点!”秋痕收起剑,乐呵道。

秋痕刚一说完,一朵洁白的泛着奇异光芒的莲花破空而来,势不可挡,直取秋痕眉心。剑光似水,只见一朵白莲花亭立在剑身之上,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好一朵白莲花!”秋痕执剑横空,平剑虚斩,白莲花脱剑而出,平稳的落在湖面上。

秋痕心中不禁泛起波澜,面上掠过一丝异色,迟疑道:“在下秋痕,姑娘可是莲花教中人?”

“是又如何?总好过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人前装腔作势赚得好名声,暗地里做尽龌龊之事谋取私利”少女柳眉倒竖,很是气愤,不知是为世人对待莲花教的态度而愤懑,还是对过往不幸的一种宣泄。

“完了完了,原来我是竟一个做尽龌龊之事的伪君子,实在惭愧得很!”秋痕扶额叹息,下一刻,人便突然一下纵了出去,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你..”,一个“你”字刚说完,白衣少女晶莹的额头便狠狠的被弹了一下,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格外的显眼,宛如胡乱描上的朱砂。

“我忘了告诉你,其实吧,我还是一个祸害过无数黄花闺女的大****,碰见我,算你倒了血霉啦,快到哥哥怀里来。”秋痕满脸笑意,伸手欲刮少女的小瑶鼻。

少女向后纵身背跃,落到一棵树上,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心中暗道:“这人好生无赖?莫非真是个无恶不作的淫贼?哼,亏你长得副好皮囊。可是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万一我打不过他,岂不要落在这个淫贼手里,哼,只要你敢跟过来,一定叫你好看!”

少女转身,双膝微蹲,跃起,象牙白的脚丫踏着树枝向树林深处掠去。

“你若不怕死,便在这里乖乖等着,我保证,一定不打死你”少女的声音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包裹下,由远及近,传到秋痕耳中。

“额,真拿我当淫贼啦,喂,你别跑啊,缺心眼的娃”秋痕张了张嘴巴,苦笑道。

秋痕收了剑,追了过去,心里忖度道:“倒是个有趣的女孩,只可惜入了魔教,正魔两道积怨日深,恐怕迟早要走到对立面,这颗鲲鱼之心想必早已传开,按规矩来看,其他一些势力的年青一代,接下来想必也会陆续赶来!”

正当秋痕要追上少女时,一道快如闪电的黑色剑气疾刺过来,秋痕一个背越,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脚尖落在树顶之上,白袍在风的淫威下,跳跃个不停。

秋痕凝目眺望,作揖道:“小子秋痕,不知是哪位高手,爷爷惊天地泣鬼神的偷袭功夫,实在让我佩服得紧,可否让我这个不要脸的小子一睹爷爷的尊容,若能如愿,小子一定让你屁股开花、满地找牙!”

秋痕话音刚落,四周顷刻便安静了下来,缓缓地,树林里走出一人来。

青衣,青色的头发,乌黑的剑,瘦削的脸庞,满是沧桑,这人走路的方式更为奇怪,右脚先迈出一步,左脚尖在地上拖过,跟上右脚。

竟是个瘸子!

秋痕知道,一个瘸子,受过的委屈和白眼比一般人往往多得多,这种人须得拥有超乎常人的决心和毅力,方才能有这样的功夫。对于这样的人,秋痕心中有的只是敬意与佩服。

秋痕看着这人,顿时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全然忘记了刚才的冲突,似乎在问,你叫什么?为何要对我出手?

“叶川哥哥,帮我教训他”少女挥舞着小拳头,生气的看着秋痕。

“叶川!”青衣人看着秋痕,像是未听到少女的要求。

男人与男人间的感情,并不比男人与女人简单,且更重要。男人与女人咬耳磨腮互相倾诉情话,是柔情;男人与男人惺惺相惜,指点江山,畅谈胸中抱负,粪土当年万户侯,或在在沙场上生死与共,大块喝酒,大碗吃肉,那是何等的豪情。

“你想杀我?可我不像是个短命鬼”秋痕右手持剑,左手两指并拢自剑柄处划至剑尖,笑道。

“我只想要你手中的剑----那是把好剑”叶川看着秋痕,黑色瞳孔里放佛有某种极浓的事物,格外的深沉。

“此剑名为忆晴剑,乃家父所赠,虽然珍贵,但我秋痕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叶兄想要,送给叶兄便是。”语毕,秋痕挽出一道剑花,下一刻,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出,插在叶川身前。

“真没用,现在见了叶川哥哥,知道怕了吧,哼哼,叫你刚才欺负我!”少女得意道。

秋痕笑了笑。

叶川剑锋一挑,忆晴剑拔地飞出,复又回到秋痕手中。

“我要的东西,我会亲手去取!”叶川神色依旧,发声铿锵有力。

如果一个人自小就被别人瞧不起,那这人自然而然的便会变得自卑。往往越自卑的人,自尊心也就会越强。

秋痕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把剑?”

“一定要”

“好,能不能不打?”

“绝不能!”

“那么,谁先出手?”

“你先出手!”

“好!!”

“好”字刚说完,秋痕已闪驰而下,剑光如芒天的繁星,刺向叶川,叶川眼瞳微缩,出剑,“叮,叮,叮,叮..”乌黑的剑在极速下犹如一块极其坚韧的黑布,格挡住所有星光,将所有攻击一一化解,好似黑夜中繁星闪烁。

“这可是斩灵四式中的繁星满天?秋玉伯是你什么人?”叶川震退秋痕,似受到莫大的刺激,颤声道。

秋痕一个翻身,落地,听到斩灵四式,脸上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是谁,又怎会知道我用的是斩灵四式中的剑法?秋痕不禁心生疑虑,开口道:“你又是谁?”

叶川似乎在秋痕脸上找到了答案,心中顿时思绪万千。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小院前,院前有棵梧桐树,金黄色的梧桐叶密密麻麻的铺在地面上,树下竹椅上坐着一位老人,着一身蓝衣,须发皆白,胡子凌乱交错,眼睛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一个青衣少年单膝跪地,似在等着老人发话。

“你的仇人名叫秋玉伯,是他,害死了你的母亲!”

“去把他杀了,替你娘报仇!”

“一定不能对仇人手软!”

“是!父亲!”

少年只觉得这么多年来,练功所带来的身体上的折磨终于有了意义与价值,仇恨像一把火,点燃了他。他,一定要杀了秋玉伯。

当他踏上寻仇之路后,事实却远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报仇,简直是蚍蜉撼大树。

所以,他只有忍,只有等待,只有让仇恨折磨着自己。

而现在,上天却给了他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

一股戾气从叶川身上散发出来,叶川面上的表情却变得越发的平静,平静得让人压抑,只听得他开口道:“我不杀你,但我却要打败你”

秋痕瞳孔骤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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