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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毕竟跳跳

顾一一第一次见到毕跳跳是在老师办公室,那天程老师带了一个小女孩来,平刘海双马尾,小脸白白,嘴巴甜甜。就是惹大人喜欢的类型。

听介绍好像比一般的三年级都小一岁,还是12月出生的。

和我一样。顾一一在心里悄悄说,然后对两米外的小女孩产生了好感。小孩子心里那种莫名的好感,好像差不多的出生日期将来就是同一阵营似的。

然后第二次见面是林老师牵着她走进教室,全班只有他旁边的位置空着,他举着手说:“老师,雷涛转到别的小学去了,新同学可以当我同桌。”

真是莫名其妙的发言。

“班长,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女孩啊。”后桌方如恩用笔戳戳顾一一的后背。

“我是班长,我要照顾新同学。”顾一一心里小鹿乱撞似的,可是他从小就有假装淡定的本领,因为爸爸在教育局工作妈妈是老师的关系从幼儿园开始就是班长,他知道班长应该做些什么,何况是对那个本来就应该和自己一路的……不知道名字的小女生。他说的声音不小,可以让全班同学听到,是说给自己听,说给林老师听,也是说给新来的小女生听。

林老师于是说:“那么毕跳跳自我介绍一下就做到班长顾一一旁边去吧。”

“我叫毕跳跳,毕是毕竟的毕,跳跳是跳绳的跳。”此时,毕跳跳这样子介绍自己。这下顾一一又对毕跳跳的好感加了几分,她是除了自己之外唯一名字是ABB形式的人了。

后来许多年,顾一一把跳跳的好多行为都解释为“毕竟跳跳”。

比如,毕跳跳在上完早自习的第一节课就在徐老师的语文课睡着了,还流下了口水。这惊得同盟军顾一一赶紧拿出纸巾帮她擦干净,还要把书立起来避免老师发现她在睡觉。

然后毕跳跳就睡了一整节课,下课铃叫醒了她,她睡眼朦胧地发现好多同学惊讶地看着自己,然后对同桌说:“什么一一,厕所在哪里,我想尿尿了。”

于是大家惊奇地发现在四年级就拥有三条杠的班长带着新同学走向了女厕所。回来之后顾一一发现自己拥有了第一个外号“什么一一”。但是万幸,毕跳跳在路上知道顾一一姓顾之后再也没有忘记了。

再比如,顾一一在转到市小之后的第一节电脑课就不想上,想在教学楼和科技楼中间玩沙子的时候,顾一一还是觉得她“毕竟跳跳”。其实学校里大到校长小到门卫都认识顾一一,可是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陪着毕跳跳玩沙子。

又比如,期末音乐考试的时候,音乐老师游老师说“先吹口琴的小朋友,我可以给他加分而且吹完就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坐在身边的毕跳跳第一个举起小手。顾一一可以保证毕跳跳吹口琴不是全班最烂也是全班倒数第二烂。不过,顾一一立刻小声对毕跳跳说结束门口等我。

游老师没有听完毕跳跳的口琴演奏就喊停了,皱着眉头说“我给你B”。事实大家都听不下去。顾一一是第二个举手的,不是因为可以加分而是因为毕跳跳在门口等他,久了毕跳跳一定等不住。万幸游老师也没有听完就说A给顾一一放行了。那次期末考试全班25个A,17个B。顾一一觉得,如果不是毕跳跳最先举手,那么她很可能就是唯一的C。

……

可是最最重要的比如,是初一的时候,小城下起了冰雹,楼上的学生好多都跑到一楼来了,顾一一看到毕跳跳的时候脱口而出“毕跳跳”三个字。可是毕跳跳“毕竟太跳跳”,根本没有回他,一个转头也没有,跑到露天的地方和她们班的女孩子玩起砸冰雹的游戏。

在六年级的决裂之后,顾一一一直记得自己再也不理毕跳跳的承诺,可是刚刚还是情不自禁了。但是毕跳跳居然还不回答。那么骄傲的顾一一啊,天可怜见。

不过顾一一不知道的是,当时兴奋的毕跳跳并没有听见顾一一的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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