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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地重游忆

早上的火车站依然是忙碌的,来来往往的人,大包小包的行李,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在来往的人群里,那么普通,那么渺小。我的心情是那样的畅快,我终于能够踏上一条我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的路,对于路上的未知,我充满了期待。

检票前的那一霎那,我对这座城市竟然产生了一丝留恋。那些送别的人,是那么的依依不舍。我望着那些挥手告别的人,对着车站外的人拼命的挥手大声的喊:“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他们都只当我是疯了,或者是舍不得,火车站的值班人员并没有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检票员甚至还一直对着我笑。

我乘坐的是那种最普通的火车,速度很慢很慢。也正是因为慢,我可以慢慢欣赏沿途的风光。

这种火车的票价便宜,所以有很多去很远的地方打工的民工也会乘坐,还有年纪轻轻抱着孩子的夫妇,看起来有点像少数民族,妻子用艳丽的纱巾裹着头。有时候孩子会哭闹,但是这丝毫没有引起人们的不满,也许已经习惯,也许大家都互相体谅在外漂泊的不易。这样简单而又琐碎的,才叫日子,才是生活,不是吗?

我一直抱着相机,对着车窗外的景色拍来拍去,然后删删减减。

因为是夏天,一路上都是繁花似锦,叫不上名字的花盛开在铁路两旁的铁网外,有的甚至钻过了铁网,列车经过的时候,花儿开始摇摆,好像在跟车上的旅客打招呼,谁也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到底是不是在打招呼。

很长很长、很宽很宽的河流不知道要流到哪里去,车上的民工拿出像素并不清晰的手机对着车窗外蓝色的长河,咔嚓一声,然后满意的看了眼照片,将手机揣进了怀里。年轻的妈妈搂着孩子,指着窗外的波光,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哼什么调子,孩子也跟着依依呀呀,可爱极了。

当列车上的水果开始便宜出售,当回响在我们耳边的音乐变成了《彩云之南》,我知道云南到了。

很久以后,有个歌手唱了一首关于大理的歌,伴随着一部电影的上映火遍大江南北,被一代又一代流浪或者来过大理的人喜欢。当然,那是以后。

零食在火车上和坐在对面的一群学生分享,而我也有幸尝到了正宗的云南普洱产的普洱茶,我并不是好茶的人,所以也就没办法描述到底正宗的普洱茶是什么味道。

古城好像比以前更繁华,人也越来越多,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那些环绕古城的清澈的流水,还有香气四溢的花。好像白族人偏爱花,留在大理的人也偏爱花了。花六七块钱就可以买一大束花,玫瑰花两块钱一朵随便挑,十块钱一把的莲蓬买了找个地方一坐,听着绕城的流水声剥几颗清香的莲子,惬意而又舒心。我在古城里游荡着,记忆重合,我竟然找到了过去来时最喜欢吃的那家米线馆,但是如今我已经忘了那是什么街到底是多少号。我去到以前住过的那家国际青年旅社,听说他们家生意火爆已经有五个院子。来大理的人,真的越来越多了。

前台的样子没怎么改变,还是很高类似于酒吧的那种吧台,上面贴了很多文艺十足的标语。服务生是一个未退稚气的少年,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本地大学生,暑假在这里打工。一个小姑娘带我去房间,经过鹅卵石铺的院子的时候遇到老板娘的母亲,我跟她是老乡,上次来的时候她格外客气的请我吃大理的黑葡萄,老板娘还给我免了房租。这次她竟一眼认出我来,她怀里两周岁多点的外孙女伸出手让我抱抱,我们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小家伙就开始不满,原来是院子里待够了。

我并没有奢望还能够住回我从前住过的房间,可是,我发现我那么强烈的渴望而又奢望,能够遇到一个很久没有见过也没有联系的人。

暑假是旅游旺季,原本预定房间的客人临时有事过不来,我幸运的赶上了最后一间单人房。

我将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那里有很多滴答着水珠的刚洗过的白色床单,一排排,阳光照上去有些晃眼。不远处的古城,深灰色的城墙,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中安静着伫立那里,亘古不变的样子。

我去楼下客厅蹭wife,两个外国大男生在这里上网,我们简单的打招呼问好,然后就没有更深入的交流。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男生用生涩的中文说:“我见过你。”

我回想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的时候,他却指着墙上说:“就在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密密麻麻的照片被钉在墙上,大笑的,搞怪的,数不清出有多少张照片。但我还是在这么多照片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张照片。关于那张照片的记忆,就向潺潺的流水,缓缓而来……

大学毕业季的时候,我和李珊争取到一次单独旅行的机会,爸爸妈妈把我们送到机场便走了。所以,他们却不知道,我跟李珊飞到了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李珊去了她一直向往的大都市上海,而我,来到了大理。

殊不知为了这次旅行,我已经计划了许久,客栈也是经朋友推荐提前订好的。那时候的我电影、小说看多了走文艺范儿,白色的亚麻裙子,白色的帆布鞋,头发也没有烫染,散在背后。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是也算是清秀,胜在年轻正是美好的时候,自然怎么样都好。

今天蝴蝶泉明天苍山,待一圈儿看完,吃了各种特产小吃,拍了无数蓝天碧水白云。旅行,好像也无非就是这样。

系在背包上的敏贵儿(大理一种花的名称)都蔫了,香味还是浓郁不肯散去,如同我这个过客对大理的留恋。原本计划还要去丽江的,只是,在感受了大理的好之后,就舍不得离开了,计划也就此打乱。整日也就在古城里晃,拍了青石板拍流水,有时候也会遇到几个吹泡泡的孩子,拍到一张张笑脸,一个个飘在空气中的被阳光赋予色彩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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