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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对阵

从接到白少陵兵出回廊口的四天之后,王历1203年9月19日中午时分,北山见到了瑟赛派回来通报的士兵。

“大人!对方大军距离我们只有二十里,瑟赛大人特命我前来通报!”士兵有些跌跌撞撞的冲进北山居住的指挥部,还没看见人就大声的喊着。

当时,北山正伏在帅案上看地图,听到这一声大喊,瞬间抬起脑袋,眼神露出一丝坚定:“终于来了么?休伯利!”

“在!”在指挥部后面训练亲卫的休伯利听到叫他,急忙跑了过来。

“快去通知所有军官准备出发,限定两刻钟中必须全部集合完毕,违令者斩!”

“遵命!”

从得到对方出兵的消息以来,北山心里一直有着一股急迫感,连着几天几夜都无法好好入睡。本该在前日就接触上的白少陵似乎一点都不急,两日的路程被他多用了一倍的时间。北山对此除了疑惑,更多的则是担心拦截是否能成功。而此刻,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反而让北山心里放松了不少。

两刻钟后,中关镇里的广场上站满了士兵,所有的军官带头站在最前列,风吹过军旗猎猎作响,沉重的呼吸回荡在山谷之中。

“士兵们,我们的敌人终于来了!让我们握紧手中的武器,驱逐心里的恐惧,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荣誉必将属于我们!出发!”北山骑着马从大军面前巡视了一圈,然后说出了最后的动员。

“嗬!”士兵们大声回应着。

从中关镇到北方十里处的拦截点并不需要多久的时间,特别是拦截点以南的道路比以北的道路更好走一些,所以当北山率领大军抵达的时候,还没有看见对方大军的踪迹。

此刻的北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觉得自己对此应该是坚定不移的要抗衡对方,但是又好像认为他并不想看见鲜血横流的场景,纠结焦虑的情绪在他的心里逐渐漫延。最终,北山还是努力的摇了摇头,现在他是最高指挥官,一定不能在下属面前表现出什么异常来,不然极有可能影响士气。

“对方的大军离我们还有多远?”北山策马走到瑟赛的身边询问。

“应该最多不过三里左右,斥候回报说他们行进的速度突然加快了!”

“嗯,你让这几天守在这里的大队退下去休息,再从两个军团里各调一个大队前来防守。”马上就要跟对方正式接触,北山的心跳还是不由的有些加速。

不一会儿,两个大队的士兵在调度下移动起来。并且瑟赛考虑到对方这是第一次攻击,说不定攻势会非常迅猛,因此还把瑟礼麾下的重步兵大队所用的大盾借了过来,整齐的排列在拦截点上最狭窄的位置。同时,北山下令让亚德带着弓箭手大队紧跟其后,在这样密集的地形下,如果用箭矢打击对方,效果应该会好很多。

当一切准备就绪,士兵的嘈杂和移动声重归于静的时候,防御的方向渐渐传来脚步踏在大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响。

北山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山谷开始升起飞扬的灰尘,亚尼法特亚大军特有的银色铠甲也慢慢的显现眼前。远远望去没有尽头的队伍,让北山似乎都产生了一种错觉,滚滚而来的不是什么十万大军,而是一条奔腾的银色河流,瞬间就可以把自己和麾下的三万士兵席卷而去。

当对方行军的鼓点也可以清晰听见的时候,象征着亚尼法特亚的银狮旗也竖立在尽头,顺风飘扬,北山甚至都可以看见旗帜上那只狮子的每一根综发。

说起这面大旗,北山也早有耳闻,当年在迷途森林的时候,霍拉就教过他七大国旗帜的来源。在历史的记载中,捷斯亚的火焰三角旗是因为当年反抗飞龙帝国时,捷斯亚的军队就如同熊熊火焰般,不论遇见再大的困难也决不后退一步,就好比在广阔的平原上,只要有一颗微小的火星就能点燃漫天的大火。

而亚尼法特亚的旗帜,是为了纪念他们的开国大帝而设立的。据说那位开国帝王的外号就叫做银狮。在捷斯亚人的历史中,正是这位绰号“银师”的家伙背叛了联合盟约,迫使捷斯亚退守南疆一千多年。因此大多数捷斯亚人如果不得不提到这位算得上勇冠三军的帝国开创者时,他们总会在前面多加一个不得好死的背叛者这类语言。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违背誓言的缘故,这位亚尼法特亚的开国帝王在最后还真的是没有寿终而寝,传闻他在某一次打猎的时不小心受伤,结果医治无效暴毙而亡。

一千米长的狭窄通道向前延伸,亚尼法特亚的大军在即将踏入的时候,鼓点声戛然而止,整齐的立在原地。随后,一匹白马从银色大军中跃出,马上是一位穿着银甲的将领,手持一把长枪,头盔遮住了面容。

“我是亚尼法特亚先遣大军最高指挥官白少陵,前方是哪位将军治下,请出来答话!”银甲骑士大声喊道,雄浑的声音响彻云霄。

这是大陆有史以来的一个传统了,除去埋伏偷袭这类的战斗之外,一般正面对战的情况下,两方指挥官总会出来说点什么。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辩论一下究竟道理在谁的一方,至于对战斗的结果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反正从来将官商谈都没有好结果,真正的胜利还是需要靠手中的士兵和谋略来获取。只不过在历史书中,大多数流传下来的经典对话都是在此刻产生的。

北山一直就站在最前线的位置,当看见对方策马出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猜想到了是白少陵,也清楚对方喊话的缘由。

“捷斯亚正统军总指挥,北山·冯·亚里特斯伯爵在此!”在北山的示意下,瑟赛回应了一句。

白少陵听闻,随即带着两个随从向前走了过来,在通道的中间位置停下,静静的等待着。

北山也对瑟赛点了点头:“走吧,去看看这位少年将军有什么好说的。”

两人随即策马迎了上去,虽然现在心里完全认为没有必要再谈论些什么,但毕竟是国与国之间的对战,在对方显示出谈判的意愿之后,不去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实在有损国家礼节。不然这场战斗不论结果如何,也会被其他各国耻笑为没有教养的乡下人。

白少陵看着对方两人走近,伸手取下头盔,露出一张可以说是绝世美貌的脸。如果说北山的容貌可以用俊秀来形容,那么白少陵就只能用精致来表达了。

眼前的白少陵一头白色的短发搭在额前,一对剑眉横生下的眼睛如海洋般清澈无比,略微尖俏的鼻梁,薄而狭长的嘴唇,再加之似乎因为长年未见阳光而有些白稚的脸。就连北山和瑟赛这两位明摆着是敌对关系的两人,在看见他的容貌时,心里也不由得感叹时间竟然有此等好看的男子。

如果不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位年轻的指挥官是男儿身的话,说不定会有很多人在第一眼,就把他当做哪个大贵族家里待嫁的女儿来看待吧。说起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捷斯亚人对白少陵总有一句评价:“天使的脸庞,魔鬼的心肠。”

“阁下想必就是北山伯爵了吧,以前在奇斯勒的时候就早有耳闻,现在一见果然是人中俊杰!”白少陵朝北山拱了拱手,一言一行都维持着贵族子弟的风范。

“哪里,哪里,白将军客气了。说起来将军才是一表人才,年仅19岁就能身居高位,还带领大军拿下了我们捷斯亚的第一要塞,我们这些人哪能跟将军的兵法如神相提并论。”北山此刻当然不会失了礼数,只不过你来我往之间互相称赞,谁都知道不是真心想说的。

“阁下在此想必是拦截我方大军的吧,不过你们的国王都已经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不知道阁下为何还不束手就擒,难道仅凭你们就能抵挡住我汹汹而来的十万大军么?”白少陵明知故问,开始用言语来打击对方的信心。

北山淡淡一笑,毫不示弱:“什么国王,泰勒他不过是一个叛君之臣而已,如果将军没有俘虏他,我们也会将之击败。说起来,将军还是捷斯亚平乱的有功之人。我们这些人都是捷斯亚的臣子,将军阁下既然发兵南疆,战与不战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国家为大,忠君之事罢了。再说多亏将军帮助,现在捷斯亚国内叛乱已平,正是战意高涨之时,有这回廊天险的地利,将军不要说十万大军,就算百万也不会让我们有一丝害怕。”

两个人针锋相对,谈话间的语气却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似乎并不是马上要你不死我就亡的仇敌,反而感觉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风轻云淡。

“这么说阁下是选择一战了?”

“将军说笑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将军现在以无义打有义,谁胜谁负尤未可知啊!”

“阁下说我们是无义?好笑话!如果不是你们主动出兵回廊口,我们也没有机会攻进来,亚尼法特亚才是这次战争最开始的受害者!我劝阁下还是率兵投降的好,不然到时候死伤惨重,还让捷斯亚的百姓生灵涂炭,成为千古罪人!”

“哦?将军也知道生灵涂炭?那我看不如早早退兵,把回廊口要塞交还给我们,以后我们两国还是世代交好。不然的话,像将军所说,让亚尼法特亚的军队死伤惨重,你们国内也深受其害!”

两个人越来越开始用言语打击对方,都希望能够在此刻使得对方心理产生一些阴影,不过从实际情况来看,并没有什么用处。

“哈哈哈~~~,早听说北山伯爵向来伶牙俐齿,没想到果真如此啊!”

“彼此彼此,白将军看来也不是沉默寡言之辈!”

“阁下看要不然我们两个单打独斗一场,要是我输了就立刻领兵返回,回廊口也交还给你们,要是你输了嘛,那就趁早投降,这样也省的麾下士兵无辜送命,怎么样?”白少陵玩笑式提出了另一个意见。

北山当然不会就此头脑发热的答应下来,而且就算对方说言不虚,也不可能把大战变为决斗。北山清楚的记得,在之前的资料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白少陵虽然比他还年轻3岁,可是在武技上已经是大武士的级别了。如果此刻两人真的单独斗上一场,输的那个人,想也不用想必定是北山。

“将军又在说笑,现在可是王国大事,岂是我等臣子能轻易决定的?不用在多说什么了,将军有计谋就尽管用,我都接下,也让将军看看我们这些兵马能不能让将军饮恨在此!”北山说完,也懒得再跟对方废话,策马跟瑟赛返回了自己的一方。

白少陵倒是脸色不改,看着北山说毕就调转马头,也不生气,带好头盔走了回去。

紧接着,北山这一方的士兵在命令下,纷纷做好准备,弓箭手大队的箭矢也全部搭在弦上,肃穆的气氛顿时而起。而白少陵的那一方也再次响起进军的鼓点声,一排排步兵踏着步伐,扬起尘土,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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