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统领。”高辛对着夏阳喊道。
“高将军,怎样了?你先行赶回,杜衡可曾抓住?”夏阳问道。对于这个高将军他今日可算认识了,以前一直以为是一个莽夫,可谁知就是这样的一个莽夫,天未亮便进宫面圣,禀报了杜衡谋反一事。在路上,为了怕留下拖延的阿狸势单力薄,先行赶回,还吩咐了让在后山设伏,防止杜衡逃脱。看来江易安手下的人都不容小觑。
高辛一脸悲痛,“我没有想到,老杜会下如此狠手,他杀了阿狸,见事情败露,逃了。”
“逃了?”闻言夏阳也是一惊,陛下可是动了盛怒,命一定要抓杜衡活口的。逃了,他该怎么交差呢。
“夏统领放心,这里唯一逃生之路也就只有后山了,我们已经设下了埋伏,杜衡定是逃不了的。”高辛继续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杜衡竟如此心狠手辣,连阿狸也不放过。”
“高将军还请不要太难过。”夏阳说道,“我现在就去后山。”
“我还要料理一下阿狸的尸身,恐怕不能和夏统领同去了。”高辛说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夏阳便带兵离开了。杜衡终是没有逃得过,被抓了。他以为是高辛的维护让禁卫军起疑,他没有辩解因为辩解没有任何用处。他相信高辛一定会替他周旋,他相信只要安爷知道了这件事定不会坐视不理。为今之计他只有等待。
朝堂上,萧翎听完高辛说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加上夏阳的证词,听起来杜衡已是罪无可恕。可是萧翎并没有立即表态,他沉默不语,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正在计算着什么,他看着跪在下方的高辛和夏阳,看在一旁面色煞白的杜桑冰,看着满朝不敢妄言妄动的大臣。他突然发现,这个朝廷已不再是他想象的那样,然而,他累了。
可是他的儿子,他和杳然的孩子却那般的不争气,只会养尊处优。罢了,这个朝堂还要让他来帮这个不孝子清理。
“杜臣相,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无君无父!”萧翎突然说道。
“老臣自知小儿罪孽深重,不敢求陛下开恩。只求陛下能息怒保重龙体。”杜桑冰知道他此刻说任何求情的话都是火上浇油,倒不如以退为进,希望陛下念在他多年来为朝廷尽忠的份上可以对杜府上下网开一面。
萧翎不是不相信杜桑冰的忠心,但是一想到杜衡的这样他一直器重的青年才俊却只能为江易安所用便十分气愤。“高辛,杜衡的案子交给你审理,过段时间你将结果报给朕。”
“遵旨。”高辛跪下接旨。
“至于杜相你,在案子未结之前你先在府内闭门休息吧,暂时就别出来了吧。”萧翎冷漠的说道。
“是,谢陛下。”无情最是帝王家,杜桑冰在官场多年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而此时被软禁在皇宫内院的江易安却并不知道外面已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只是在等着,等着萧翎什么时候把他放出去,毕竟萧翎不会真的杀了他,也杀不了他,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但是半个月过去了,他仍然在这里,而且一直没有见到萧翎。他感到整个皇宫有种兵临城下的紧张感,而能让皇宫有这种感觉的应该只有一人,那便是萧翎,他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正当他坐在桌边对着紧锁的大门发呆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在想怎样逃出去吗?”
听到声音,江易安会心一笑转向身后,“要说怎样逃出这皇宫,有你这个木头在应该是易如反掌了。”
沐知笑着走到桌前,拿起江易安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刚从穆楚回来准备去江府找你,却没想到你倒是住进了皇宫里。”
“这么多年也是难得清闲。”江易安说道,“这些日子不见,怎么突然想到我了。是穆楚那边有消息了吗?”
沐知收起了笑容,说道:“我已经确认了穆楚那边是他们的太子来到了萧国,而且我也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江易安在心内默默叹了口气,“就知道拦不住你。这件事先不急,我问你,你在外面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消息?我一到萧国就直接去了江府,知道你被关在这里就够了,其他的我没有关心。”沐知说道。
“你先陪我去一个地方,最近几天不知怎地我感觉萧国像是有大事。”江易安说道。
“好的。”只要是江易安说的地方,沐知不需要知道是哪里一定奉陪到底。
这个锁困不住江易安,整个皇宫也困不住江易安,他不走,并不是因为走不了而是不想走。现在他想离开了,轻身一跃两个人便从沐知来时的窗户跳出。江易安被关押的虽然地方楼层较高,但是以他们二人的轻功做到不被人发现还是很轻松的。他们躲过了看守人,在皇宫内穿梭着。夜色帮助了他们很好的隐藏,不一会,他们便在一座富丽通明的宫殿前停下。
四周守卫很多,沐知看出了这是萧翎的寝宫。宫殿背靠绝壁,两个人鬼魅般的绕道了殿后,沐知带着江易安用轻功攀上绝壁,借着墙支撑着两个人。这样正好可以看见殿内举动。
只是他们没想到殿内的萧翎一反常态,像个疯子似得在摔打着殿内一切可以扔掷的东西。江易安想不通会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这个万人之上的皇帝如此癫狂,这个模样比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自己还要恐怖。
可能是累了,萧翎瘫坐在地上。突然仿佛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地上迅速的向床边爬去,嘴中还念念有词。只见他眼中含着泪,抱着床上的一个锦盒,孤独的颤抖着。
江易安终于听清了萧翎嘴里念叨的是什么:杳然。他和沐知交换了一个眼色,继续听下去。
“杳然,你为何对我这样狠心。我这么爱你,为了你,我可以和竺天阳斗十几年。你爱那个人,你给他生了儿子,我甚至可以让你和那个人的儿子做一方霸主。可是,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狠心!你想要离开我,不可能的,你生生世世注定是我的人。”萧翎将怀中的锦盒搂得更紧,怕人抢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