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园郡堂的学生,都是郡堂的棋艺精英,棋艺共鸣,自然也都是听闻过得,但却不想能亲身感受,还从这种境界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对以后的棋艺修炼大有裨益。
此时锦衣公子才知道那种状态居然是传说中的棋艺共鸣,他居然还以为自己意志坚定,从秦河的手段中清醒过来,哪不知居然是错过了一场大造化,望着众人那喜悦的面容,锦衣公子的脸色扭曲的可怕。
而黑衣公子王琅在棋溃的瞬间,便是站了起来,当众一跪,向秦河行起了叩师大礼,其他人虽不至于拜师,但对秦河的敌意立减,即使是之前被秦河教训的棋生也都没有了之前那种屈辱感,一个个作揖感激秦河。
秦河挥了挥手,淡淡道:“我只是个棋生,立志圣道,不打算收徒。”
“今日蒙秦师教导,更是以棋艺共鸣带我入道,此恩难以为报,我王琅向来说话算话,今日输了,便将秦师奉为老师,行师礼,秦师可以不收我,但我却不会不尊师。”王琅认真的道,说着竟是将一块刻着锦字的木牌取了出来,与之前余松给朱刚烈的君字木牌极为相像。
“啪~~”一声,王琅竟是当众将木牌拍的粉碎,然后朗声道:“今日我有辱雅文,竟以狭隘之心来此为难秦师,实属惭愧,现拜秦师为师,并放弃此次艺试士子之位,等洗心革面,心境大定,再入圣道。”
众人瞬间目瞪口呆,刻着锦字的木牌,毫无疑问定是出自锦绣山,说明王琅的天赋是被锦绣山认可的,而锦绣山号称七门之首,在梁国的威望无人可及,被锦绣山相中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王琅如此果断,竟是当众碎牌,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不由令人心生佩服。
秦河略显惊讶,对王琅如此敢作敢为也是心生出一些好感。
“恩,此子虽比不上秦河,但以后定有一番成就。”墨衫老者盯着王琅看了一会,突然
点了点头,淡淡道。
胜负已定,每个人都感觉如做梦一般,一个同龄人真的用多面打的方式击溃了郡城精英,而且还是用硬碰硬的方式,此弈过后,恐怕就连郡城,秦河的大名也会响当当了。
“哎,你这小子,早叫你这段时间低调一些,怎么老是惹事生非呢。”众人踱步踏入偏园,秦河这时才发现,原来余松大夫等人早已来到了后园。
“余大夫,方侍、柳侍、朱老爷,还有这位墨衫老爷子是?”秦河连忙躬身行礼,疑惑的望着满脸如柿子花般灿烂的墨衫老者。
“咳咳~~。”墨衫老者知道自己失态,轻咳了两声,拼命的给余松使眼色。
余松尴尬的回瞪了一眼,才转而对秦河道:“这位老先生来自墨帮,名叫墨岩。”
“墨岩!!!”不等秦河出声,方柳二人便是惊呼出声。
“您老可是双绝先生?墨岩墨老前辈?”方柳二人都异常震惊的问道,那语气竟是无比的尊敬。
老者墨岩扬着头,他要的便是这般效果,很是得意的道:“正是老夫。”说着还不时偷瞄着秦河的反应,不过让他失望的是,秦河一副茫然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听说过什么双绝先生了。
方柳二人虽早有猜测墨衫老者身份不一般,却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双绝先生墨岩,传闻这墨岩出自墨帮,是墨帮的本家人,但奇葩的是此人虽身为墨家人却是不喜书法,而专攻棋艺和丹青,而且在这二艺上的造诣都奇高,这和一般的辅修他艺不同,是真正的双艺齐修,并同时达到大夫境界,这可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在阵法上,四艺相辅相成,四圣创下的护族大阵更是其中典范,远比四艺当独形成的阵法要强悍何止百倍,故而人族护族大阵才威震百族,守护了人族近千年而无人敢犯,墨岩的阵法亦是如此,号称双绝,同境界下几近无敌,即使是在敌国和外族面前,双绝先生的名号也是威震八方。
在场的人有不少识的双绝先生大名,但却对双绝二字理解甚少,方柳二人详细的解释了一番,才惹得众人一阵惊叹,望向老者时的目光也变成了深深的敬畏。
秦河也不曾想到这没正行的墨衫老者居然有如此大的来头,连忙再次行礼。
见到秦河这般反应,墨岩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这老家伙,到底是干嘛来了,就爱显摆。”余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瞪着墨岩冷嘲道。
“你这是嫉妒懂吗,你一定是嫉恨当年我赢了你一目半,所以看不得这些后生崇拜我老人家。”墨岩毫不客气的回讽着,然后便不再给余松找机会回击,立马走向了秦河,惹得余松硬是憋着一口气在胸中,决定不再和墨岩拌嘴。
“恩~不错不错。”墨岩不断打量着秦河,越看越是满意,之后便是有些欲言又止。
朱老爷子一向有眼力见,见墨岩如此,连忙招呼道:“两位大人,今日是我朱府宴客,让诸位站在此地说话实在是怠慢了,不如我等移步偏堂。”
余松满意的看了朱老爷子一眼,道:“我等是客人,就依主人家安排便是。”
两位大夫便是随着朱老爷子朝偏房堂走去,临走时余松朝秦河招了招手,示意秦河跟上,秦河不知所以,连忙小步跟上,惹得众人一阵羡慕。
到了偏堂,朱老爷子很识趣的告退,将房间留给了三人。
“小子,你可愿拜老夫为师。”朱老爷子前脚刚走,墨岩便是迫不及待的看向秦河,一句话脱口而出。
秦河顿时被墨岩的话吓了一跳,要知道对方可是墨帮的先生,而自己则是被君子堂选中的艺试士子,虽然还未通过会选,但也算半个君子堂的人,对方当着余松的面这么抢人,让秦河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余松狠狠瞪了墨岩一眼:“老家伙,急成这样,你还有没点风度了,我把该说的说了,以后他若真愿拜你为师,我绝不阻拦。”
墨岩悻悻的笑着,也觉得今日怎么老是失态,接着一整面容,明目张胆的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秦河不由觉得这个双绝先生实在有趣,又重面子又不拘小节,看上去仙风道骨的,怎么像个为老不尊的老顽童呢。
余松也是没好气的道:“这老家伙就这样,秦河你别管他。”
秦河不敢托大,恭敬道:“双绝先生非常人,学生佩服都来不及呢,怎会在意,只是秦河实在不知道两位先生今日这是唱的哪出啊。”
“其实事情很简单,七门会选前,每个艺试士子都可以寻一位老师进行特训,传授阵法,此事你可知道。”
秦河点头应道:“学生听闻过,据说这是七门的规矩了,只要持有七门赐予的令牌,可以在应试之前找一些特别的隐士先生,这些先生都与艺门有协定,会在这段时间教导有令牌的学生钻研阵法,只是这些先生收不收就要全看学生的本事了,这即是艺门的奖励也算是一种考验,因为据学生所知,每年我梁国应试之人不下万人,可受过隐士先生教导的百不足一。”
“不错,七门确实和一些隐士先生有过约定,但这些先生曾经都是威震一方的名士,各有各的脾气,一般即便有七门的令牌也难以请动他们,只有在他们对学生十分满意时才会屈尊指教。”说着,余松看了墨岩一眼。
秦河此时哪还会不明白,原来这双绝先生就是隐士之一。
“我之前离开,就是因为念及你天赋异禀,却又出生县堂,所学有限,所以专门去请了墨老,你倒还算争气,没给我丢脸。”
秦河这才知道,原来余松近日是专门去请双绝先生去了,不由心中感激,要知道就他这样的寒门出生,能中艺试士子已属不易,更遑论找一位隐士先生教他,就算有令牌,恐怕秦河也不知何处去寻这隐士。
“学生谢先生大恩,谢墨老。”秦河连忙作揖,感激不已。
“嘿嘿,你倒真该谢谢老余,他这次为了你,不惜血本,花了三件夫品阵宝请老夫出山,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他对一个棋生如此尽心的。”墨岩摸着胡须,感叹道。
“三件夫品阵宝!”秦河一窒,所谓阵宝,便是用于布置阵法的宝物,比如棋师,布阵的基本宝物就是棋盘,棋盘越高等,阵法的效果也就越强,而夫品的阵宝,那是至少需要一名大夫常年以术淬炼,才可能产生的顶级宝贝,连大夫之间都视若珍宝,没想到余松居然如此舍得。
“小子何德何能,竟让余大夫如此垂爱。”秦河心中隐隐都有些激动了起来。
“三件外物而已,不足挂齿。”余松摆摆手,让秦河不必在意。
秦河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是将余松的恩情铭记。
“好了,客套话就免了,秦河小子,你到底如何想的,快做决定吧。”墨岩挥着衣袖,不耐烦道。
秦河笑了笑,即刻将桌上的茶杯端了起来,奉茶行礼,恭敬道:“学生秦河,谢老师。”
这时墨岩才满意的点点头,单手一托道:“好,不必多礼了,既然如此,你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便出发,离开云溪县。”
秦河没想到墨岩如此雷厉风行,连忙问道:“这么快!老师要带我前往何处?”
墨岩高深莫测的一笑,淡淡道:“鬼王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