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男派人去寻君之忧,我也不好闲着,便又去了一趟岳阳客栈,看看能不能寻到洛无常的蛛丝马迹。
岳阳客栈两层楼,周围有金铺有饭馆,那****查了岳阳客栈,没有发现洛无常,不知他是躲得好,还是跑得快!
在房顶窝守了半日,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回去请教花美男。
花美男见我灰溜溜回来,问道:“没有头绪?”
我摇头,皱眉道:“洛无常是人不是鬼,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消失了呢?”
花美男没有给我任何提示,而是转而对我说起查找君之忧那边的进展,“岳阳城外的山崖大致搜了一遍,没有找到君之忧的踪迹。”
我心惊,没有君之忧?难道……
“你别担心,此时此刻,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花美男宽慰我说:“我让他们继续搜查,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我连连颔首,觉得花美男宽慰人很有手段。
只是心眼有点小……抓着一句话不肯松口,当初他说我恶心的时候,我也没有如此得理不饶人啊!
“君攸宁,你对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疑惑?”花美男问我。
我皱眉想了想,从水云寨大火,再到洛无常屠杀江家别院,乃至君之忧坠落悬崖,都是洛无常一人算计,有什么疑惑呢?
“什么意思?”我问他。
花美男回道:“为何你偏偏在满月那日离开?为何水云寨偏偏在满月那日起火?为何洛无常偏偏在满月来杀我?”
我回说:“那****离开,并不知道是满月。”
“你为何离开?”花美男问我。
我默然,为何离开?还不是知晓了你们江家和山贼的“渊源”!
“你恨山贼,屡屡利用我,我为何不能离开?”
“你怎知我恨山贼?”花美男追问。
我回说:“江家和山贼的过往那样深沉,想让你不恨都难!”
花美男似乎还是不解,“江家的往事痛苦,爷爷和父亲不愿提起,所以岳阳城没有人会刻意提起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晋告诉我的……”顿了顿,我皱眉思索,秦晋似乎说过,这些事是小娘子告诉他的!“小娘子告诉秦晋的!”
花美男默然,垂眸不语。
我看他思索的样子,便开口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花美男抬眸看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起其他的事情:“我从肖捕头手中将你接过来,外界只知肖捕头失职,抓到的女匪又被放跑。如若洛无常也认为你被放跑,他定然不敢去水云寨放火!”
我愣住,“你是说,有人给洛无常通风报信?”
花美男低声道:“不仅是通风报信,连时间都是算计好的。你前脚离开,洛无常后脚就来杀我,不就是为了避开你吗?”
我心中又是一惊,若我离开是受人摆布的,那让我离开的人,定然是怂恿我的人!而秦晋是个傻白甜,什么都知道,他对我说的一切都是从小娘子嘴里听来的!也就是说……
“你的意思是,小娘子和洛无常勾结?”
花美男似乎还有不解的地方,皱眉思索,喃喃自语道:“不对,还有地方碰不上……”
我问他:“什么地方?”
“为何偏偏是满月……”
花美男思索着,目光幽深。
为何偏偏是满月,花美男没有告诉我,我也想不出来。只是在晚上的时候,江老爷风尘仆仆的过来,直奔花美男房中。
看见江老爷过来时,我在和怀瑜讨价还价,他说要我立刻走,我说明日走。却突然江老爷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过去了。
我问怀瑜:“你家老爷作甚这样猴急?难不成他要给花美男添弟弟?”
怀瑜厌烦看我一眼,回说:“老爷常住郊外,此时此刻如此急促,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我撇嘴,虽然嘴上不问,却好奇出了什么事。
趁着夜色,加之我的身手,跳上房顶不成问题。掀开一片砖瓦,我瞅见花美男和江老爷坐在房间里,花美男给他烹茶。
江老爷无心喝茶,对花美男道:“向晚,院子里的那个女子可就是卧龙山上的女土匪?”
花美男颔首,将茶水递给江老爷,“是。”
“我儿糊涂啊!”江老爷一拍大腿,急道:“你忘记江家祖训了吗?你忘记江家和山贼的血海深仇了吗?此事若是穿出去,不说江家宗伯如何对你,岳阳知县急于杀土匪建功立业,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向晚,你向来稳重,怎么遇见那土匪偏偏糊涂起来了?!”
花美男垂眸,安静的坐在江老爷对面,回说:“父亲的忧虑孩儿知道,君攸宁因山贼的身份,是个烫手山芋。”
江老爷疑惑看花美男,“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
花美男抬眸去看江老爷,目光清澈真挚:“父亲,江家的祖训我不敢忘。但山贼也是人,是有好坏之分的。洛无常那类大奸大恶之辈被擒是上天开眼,但君攸宁却是个品行纯良的好女子。她虽是土匪,但从不无缘无故害人性命!”
江老爷皱眉,“土匪终究是土匪……”
“父亲,”花美男打断江老爷,句句真挚道:“这些日子我在调教君攸宁,她身上的唳气已经少了不少。加之水云寨出事,正是帮助君攸宁脱离土匪行当最好的时机!孩儿想试试,说服君攸宁改邪归正!”
“这……”江老爷有些迟疑,蹙眉看花美男,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花美男继续说道:“父亲若是担心此时传到爷爷耳中,大可放心。爷爷明日回来,君攸宁的事情我来说。只一点,希望父亲能告知孩儿。”
江老爷问:“哪一点?”
“君攸宁住在别院的事情知晓的人寥寥无几,父亲是怎么听到风声的?”
江老爷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拿起茶杯喝茶,借以躲开花美男的目光。
花美男看江老爷如此动作,心中便了然。他也举杯喝茶,喝了一口,又开口道:“罗衣的事情我会再同爷爷商议,无论如何,我是不能娶她的!”
江老爷蓦然抬首,皱眉道:“向晚,罗家落魄,你若再悔婚负了罗衣,你爷爷是不可能的同意的!”
花美男坚持:“此事我会向爷爷说明的。”
江老爷无奈,说服不了花美男,便转而说起我的事情。他道:“孩儿,知子莫若父。你若真心喜欢那个女……君攸宁,可暂将她送去乡下寄养几年,等岳阳城中风声过了,再接回府中也不迟!何必非要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冒此风险呢?”
我在房顶上听的心惊,花美男几曾说过他喜欢我?江老爷从哪里知道的?
花美男只喝茶,没有回答。
大约过了一杯茶的时间,他终于有了动作。先是给江老爷添茶,随后抬眸去问:“父亲,你可曾听过虎威将军君宵?”
听起花美男提这个名字,我秉息以待,差点忘记呼吸。
虎威将军君宵……那是一个遥远的,被人们遗忘,从不被提及的忌讳!
江老爷听见这个名字,先是一顿,随后问道:“为何突然提起那人?”
那人……嗬!世人都不愿提起这个名字!
花美男道:“有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