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对我恨铁不成钢,又不敢在我面前大打出手,只有急得直跺脚,还不忘咬下唇捏兰花指。
对于他如此娘炮的行为,我虽见怪不怪,但仍然不能接受。试想之下,一个大男人,整日搔首弄姿卖弄风骚,没有被拉出去浸猪笼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秦晋,在我发飙揍你之前,滚出我的视线!”
听到我的威胁,秦晋像吃了一整个鸡蛋,噎的面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撇嘴欲哭:“宁宁……”
“滚!”
再不情愿,秦晋也拗不过我这根大腿。他只好三步一回首,扭扭捏捏的离开。
见秦晋滚走,我着实松了口气。没有他在,花美男就少了一份威胁。我搓了搓手,想给花美男解释秦晋的身份,免得他误会,造成我们夫妻之间的隔阂。
但我的话还没开口,花美男就先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巴巴点头,还是花美男最懂我心。
“刚刚那人叫秦晋,和卧龙山有一些利益往来,但我和他真的不熟,你别多想……”
花美男打断我,似乎不想听我说这些。
“那我有话对你说。”
我抬首,去看花美男的眼睛。
“我知道你是江湖中人,对于男女之别不甚看重。但昨晚的事情,确实是我无礼在先,不该鬼迷心窍轻薄于你……”
原来是昨晚的事情……
想起昨晚花美男突然的吻,我有些心慌意乱,红云又爬上脸颊。连忙挥手,示意花美男莫要多心,我开口解释道:“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你我二人未来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做羞羞的事情。”
说完,不仅花美男,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见人。
花美男轻咳一声,自动忽略我说的话,而是继续他的话头:“我不习惯欠人情,既然是我的错,便要赔礼才是。不过想来你一介江湖侠女,”说到这里,他无缘无故停顿片刻,搞得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故而我便将赔礼道歉换为一个条件,只要合理合法,我能为你完成一件事。”
其实,我更喜欢看花美男给我赔礼道歉。
想来他一个翩翩公子,最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山贼土匪。若是能让他屈尊给我道歉,那是何等威风啊!
“君攸宁,你可想好要我做什么事了?”
我嘿嘿一笑,问道:“不如,我们今晚就洞房?”
花美男脸色突变,似乎是要拂袖离去,却又硬生生压下来,脸色隐晦的望着我:“君攸宁,在你心里,当真不知礼义廉耻吗?”
我撇嘴,难道这个要求不合理不合法吗?
一夜无话。
次日便是大喜之日,上午布置,下午的时候,我穿了一身喜服,和君之忧一同立在水云堂外接待宾客。
说是宾客,不过是岳阳城周围的山贼土匪,有些关系好的,如栖凤岭秦刹娘,就叫来一起吃酒。关系不好的,如同拔云寨落无常之流,自然是不请。
我同君之忧并肩立着,他穿着新郎的喜袍,我穿着新娘的新衣,一同立在水云堂外,像极了一对新人。
小六跑来跑去的张罗东西,看到我们二人,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大当家和宁姐果然是亲兄妹,一同穿着喜服,夫妻相都出来了!”
我抬脚踹小六,骂道:“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杀了你助兴!”
小六连忙求饶,刚要跑,却又被我叫回来。
我问他:“水云寨外头的那群女人,走了没有?”
小六嘿笑,“放心吧宁姐,昨天我杀鸡的时候,就跑了一半,现在一个也没有了!”
果然啊,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善变的动物,雄赳赳的来救花美男,却被一只鸡吓跑了,真是丢人啊!
挥挥手让小六下去,我继续望着水云寨的大门,等着宾客来。
而君之忧则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揣着手,平视前方,一动不动。
我提醒君之忧道:“别睡,一会儿还要你对付秦刹娘呢!”
君之忧眨了眨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小妹,你说我贱不贱?”
当然贱!
但实话有时候很伤人,尤其是在君之忧对自己产生质疑的时候。我忍住说实话的冲动,问他:“怎么说这个?”
君之忧答:“以前小娘子哭哭啼啼的时候,我心烦,想让她安静一会儿都不行;可现在,她不吵不闹了,我又开始怀念她哭哭啼啼的时候。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原来如此,君之忧是觉得小娘子不吵不闹没有激情啊!
我偷笑道:“不吵不闹千依百顺小鸟依人还不行,非要整日要死要活才舒坦?”
“不是,”君之忧皱眉,“她,她不是千依百顺,而是什么话都不说了!”
“哈?”
“自从那日在山上遇见你的花美男之后,小娘子便不哭不闹,一句话不说。每日待在房间里摆弄杨树做的口哨。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君之忧问我:“你说,她这是怎么了?”
整日不说话,还摆弄着杨树做的口哨?
这他-娘-的是明显的思春啊!
小娘子知道她的“三郎”也在水云寨上,便不怕君之忧对她如何如何了,开始日思夜想“三郎”,睹物思人。
“君之忧,恕我直言,咱们成亲之后,有必要分开住。”我忧心忡忡的说道。
君之忧不解,“分开住?”
“对,你的小娘子忘不了我的花美男,这可是隐患啊!在你没有收服小娘子之前,不能让她见花美男!”
君之忧觉得有道理,便点头同意我的提议。
不知为何,对于花美男和小娘子,我心中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好似要出什么大事一样!
可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要出大事啊!
仔细回想一遍,从花美男上山开始,那两个冒名顶替的小贼,突然来的官兵和家丁,结伴而行的女人,以及被秦晋抓住的柳七浪……
“君之忧,昨日你放柳七浪去见花美男了?”我问道。
君之忧摇头,“没有。你说不让他去,我怎么能拆你的台。但说到底朋友一场,我不能把他怎么样,便让小八放柳七浪走了。”
放柳七浪走了,为何在花美男的院子里,能看到柳七浪?
还有,昨日花美男说把他的话传给谁,谁就会来的,又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水云寨外一阵骚动,还没见人,就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
“哈哈哈,我刹娘的两个侄儿成亲,真是高兴啊!哈哈哈……”
来人便是秦刹娘,秦晋的母亲,一个如汉子般英勇的女人。
有关秦刹娘的故事有很多,全都是一刀一人头,一脚一颤抖的惊悚故事。而唯一一个另类的传说,就是秦刹娘一世英名,却生了秦晋这么个怂包儿子。
当然,秦晋再怎么怂包,也能把花美男送去阎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