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中的时候喜欢画漫画,每每爱画火柴人。
因为平时无聊,上课也听不懂,感觉很不适应,我遂与一个叫汪浩的损友天天画漫画,一画就是好几张。早上画,晚上画,上课画,下课画。反正一无聊就是画。所以这个习惯让我到现在都无法摆脱,偶尔考试的时候,实在不会做绝望的时候,稿纸里就会被我画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个时候我们画的大概就是冒险的主题,大多数时候我们俩都有超能力,而在漫画中最后一个老怪就是刘运,一个经常欺负我们的同学。嗯,对的,他通常被我们打的死的很惨……你懂的。
在我开始认知什么是好朋友之后,汪浩是第一个,后来初三,他转了学一直没再见过面。
我曾给他打过电话,感觉他没有我,过得也挺好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再后来,就联系的越来越少,只剩下,记忆中那个陪我一起画画的少年,那时曾陪我一起拯救过世界。打败过刘魔王。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走,我和周围的人打的越来越熟了。
左右同位,梁姗,小茗都成了我的挚友。只是那时的我比较爱表现自己,用我们话来说,就是比较爱作丑。对,可以参照作死。经常逗得她们笑的不行,我周围的六个人,带我一起四个都会被我带起气氛,只有左同位林婉风雨不动安如山,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冷血动物,连陈小茗也放下应有的矜持把头埋在桌子里笑的承受不住,她跟个死人似的。对,还有个秦谨,也不买我的帐,仗着自己漂亮好看聪明高贵,冷冷的看着我作丑,然后道:“看你这幅德行,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多么经典的一句话,承您吉言,尼玛我真的就一辈子这么逗比了,艹。
反正那时我才不会理她,继续耍我的。
如果给我一次机会穿越回去,或许我会知道一点廉耻吧,再或许我会回瞪她一眼。
可是,并没有如果。
除了画画,我最爱的就是打乒乓球了,每节体育课都打。
不是我吹,二年级我就开始打了,球技还不错~
有一次体育课陈小茗拉着姗姐和阿荣(我的右同桌)来操场散步。我和汪浩正在乒乓球台斗的正酣,被她们撞见了,就过来观战。
有美女在一旁,我瞬间犹如圣光附体,开了幽灵疾步加点燃,把浩子抽成了狗,那畅快难以言表。
有一个定律说,女人看别人爽的时候,自己怎么也要插一脚,不然心里无论如何都不会舒服的。
所以,她们吵着要加入。
好了,她们加入后,我和浩子就成了靶子。
对,妹子打球那技术,连基本球都不熟,这都不算,还要我们去捡球,而且这那里是打球,卧槽,打人啦!
浩子当面没有发作,和我一起弯腰捡球的时候,幽怨的瞪了我一眼,然后骂了一句重色亲友,最后气的不玩了。
他可以不玩,我不行,得罪不起。我还得在她们身边讨生活,所以一直做了两节课的靶子,听了两节课别人欢乐的笑声。
回到班里,阿荣说:“今天打的好开心啊!”然后其他两个也附和说道:“是啊,是啊。”
我在一边的脸色,哦,对不起,容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所以以后打球,只要看到她们来,立马闪。
那一年的冬天比较冷,老班也很会作丑,让我们早一点来跑步。
绕着东方红小学的操场,一圈两圈的转,转十圈。
我成长期体质特差,打个比方吧,很瘦小,跟郭某某差不多。
不过比他高一点。
于是每次跑步都被男生们甩了几条街,只能被抛弃到后面女生的队伍。
而小茗呢,是女生的开头。每次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我被人抛弃了,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说一句:“Advance!”
回去查了一下英汉大字典,是加油的意思。
可是,我还是没有力量提速,我也不是高铁,想提就提,所以只有和她并排跑。
美好的回忆。
后来有一次,我和同位的阿荣吵架了,就和姗姐换了位子。
又和茗儿同位了。
而我上课从来是不听的,有时候漫画画烦了,就去逗她玩,她扭过头瞪着我,一会儿嘴角又上扬,微微笑的像阳光一样,说道:“你说我打你好呢,还是不打好呢?打你吧,你又太可爱了,我不忍心。不打你吧,你又不老实。”然后我就呵呵的笑的不行,直到她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让我做作业,我才停住笑。
然后,便下雪了。
雪花飘呀飘呀,盖住了大地上的一切。
晶莹的六出落的像鹅绒一般,被凛冽的北风吹的上下飞舞。
那是2002年吧,果真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让千树万树梨花开,所有的一切都是银装素裹的样子,纯纯的白。
我们新来的一个实习的体育老师,就带着我们在体育课上打起雪仗。他把我们分成了两组,势均力敌,实力相当。还说啥?开仗!
那时我们就很懂战术和兵法了,首先我们两组人马分别占领了两个积雪较多的“弹药”储存阵地,然后两个阵地的中间地带便是战斗爆发的战场,女生负责搓雪球给男生,就是负责生产这一块。劲大的个子高的在前面做T,也就是肉,打的准的在中间,做adc,弱的在后面打游击。
啥?我?我是一名光荣的游击战士。
战斗一开始我就和我的茗儿分在了对立的组,前线打的厉害,我一开始冲的比较猛,中了好多弹后,变乖了,就跑到边路的小操场游走,攻击落单的敌人,打了就闪。毛主席的“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战略被我发挥的淋漓尽致。然后,“砰”的一声,我又中弹了。
尼玛不能忍啊,谁TM****又砸我!我愤怒的回头,看见陈小茗穿着白色的羽绒袄,正呼着白气,搓着手用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我。这会儿见我望向了她,马上做了个Yeah的手势。
我去,我大喊:“别走!”边俯下身来搓雪球。她笑着跑开了,等我搓好站起来去追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算了,于是我又去偷袭别人了,嗯,我最喜欢干的,就是这种事,感觉很棒。
过了一会儿我追着一只穷寇,追到了院子里。哈,我看见陈小茗正在我前面埋头搓雪球呢。我哪里还去管那二b穷寇,自己送****的哪有不要之理。
我悄悄的走到旁边的雪堆,抱了一个特别大的雪球,大概一个篮球那么大,对的,偷偷的跑到她身后,对着她的头上来了个大灌篮。
后来,就没有了后来……
由于我的二逼行为……
全剧终……
当然这是玩笑话。
“啊”她叫了一声,便整个人楞在了那里,一头晶莹的雪绒花。
青丝上是雪,肩上是雪,脖子里都渗进了雪。
呃,用力过猛了,这是我第一个念头。
然后就见她吃力的回过头来看我,眼圈都红了,就要哭了。
我急了,慌了,立马去帮她掸身上的雪,清理发丝上的冰晶。然后拉开她雪白羽绒袄的帽子,替她清理脖子里的雪,她里面穿的是那件粉红色的毛衣。
她的颈好白皙,让我忍不住心襟一阵荡漾,强忍住抱她的冲动。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明白她那时为什么会任我摆布,对的,有些事情明白的时候,就是难过的时候。
我帮她掸颈子上的雪的时候,她一直在抖。
我怕她感冒,便送她回了班里。
“你怎么那么蠢?”坐下后,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
于是我赶紧谄媚的道歉,恨不得掐腿捏肩。
“对不起……”
“没事。”她低着头淡淡的说。
“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不是故意的?我明明就是有目的的砸你嘛!对不起。”
她瞪着我,然后说:“你还知道啊,闹着玩嘛,不和你计较了。”
我看见她头发上的雪珠开始融化了,她便把头上的发卡去了下来,将一泻如墨的秀发披在了肩上。
这个时刻,所有人都在外面打仗,只有我和她在教室里。她从抽屉里取出纸巾,然后递给我,让我帮她把她发上的水珠拭去。
我看着放下青丝的她,好美,无与伦比的成熟气质在她的发间脸庞散发开来,似乎还能闻到鲜花的清香。
我拿着纸巾,一下一下,仔细的拭着。
窗外的雪还在断断续续的下,一片一片,把教室的窗户冰的模模糊糊。伴着我的动作,终于完成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头发晾干了,便把发卡又带上了。但她的那件小白袄也被我弄湿了,冻的她用她的小短靴在地上跺。我就把我的外套披她身上,说:“你没事了吧?”
她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没事了,你去玩吧。”
嗯!我应了一声,就准备走了。
她叫住了我说:“你不冷啊?”
呵呵,呵呵呵,打断一下,之后我的回答,是我这辈子说过最二逼的话。
我回过头,笑了一下,说:“我是雪的孩子!”便冲入雪地战斗了。
嗯,对的,现在我单身。
注定孤独一生。
这,大抵是我后来期盼下雪的缘由,总是希望借由满天飘落的雪花回想那年的那个被我丢在教室的姑娘。
我不爱春天,我爱冬天。
因为有你,所以温暖。
想再看看她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她的发丝很柔,落下来可以到达胸前。
而她把头发披下来所散发出来的成熟,安静,妩媚,我至今扔不能忘记,也无法再从我所遇到过的其他女孩子身上再看到。也许这就是我的那朵玫瑰花吧,种在我的星球。
她驯化了我。
便成了我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