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沙的气温没有上升，风也大，石桌冰凉。
那种温度反而让穆恩感到真实，风扑在她脸上，使思绪清晰许多。
离她最近的校箱在华大图书馆旁边，刚刚来物理学院的时候有路过。
穆恩轻轻叹气，当她从口袋里拿出申请表投进校箱中时，已近中午。
太阳当头，并非是烈日，一天之中阳光最灿烂的时候正是现在。不过穆恩仍然庆幸自己来华大前买了根法棍，天知道她有多讨厌再风尘仆仆地去买中饭。更重要的是，省钱。
进了图书馆，便尽量往后走。毕竟她是要在图书馆解决中饭的，也不好给人看见。
选定一处靠窗的位置，穆恩从身边的书架中随意抽出一本《莎士比亚悲剧》翻看。
她盘腿坐下，心绪难平。德国会在什么时候攻打波兰她暂且先不理会，小袋子里的钱却是一天比一天少。没准她没有被德国的洋枪大炮炸死，反而被自己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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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在期盼中悄然而至，风终于是暖的，这个季节的华沙城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你替我画幅肖像吧。”卡尔背对着她站在窗口前，双手交叉于背后，仔细思考后徐徐道出他的要求。
穆恩宛尔，应声道：“可以啊。”
申请书通过了，她如愿调到油画系。他们班人很少，华大毕竟不是学油画的地方。
卡尔在华大附近买了套房子跟李争一起住。穆恩去看过，那是一套阁楼型的小别墅，够大够宽敞。穆恩倍感忧伤，只能淡淡的说句，有钱人。
“要画多久啊？”卡尔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时间在流逝，就看见穆恩抬起手后就没了动作，忍不住喊道。
穆恩回了神，将脑袋探出画板，一脸严肃地说：“很久很久！”
“卡尔，我要流落街头了。”她叹口气，喃喃道。
最近她一直都住在学生公寓里，只付了两个星期的住宿费。眼看着14天就要过去，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其实你可以跟我和争一起住啊。”说完，卡尔脸颊忽然微红，“我没别的想法。”
穆恩沉思片刻，他除了隔三差五来华大找她，确实没干什么越矩的事。但就这样住进卡尔家，说起来也有些不合适。可总归也不能流落街头吧……
卡尔看她微微皱眉，似乎苦恼不已的样子，一急，脱口而出道：“就当我租给你，你还是要付我钱的。”
“这样啊。”她在画板上描摹，静默了一会。
“卡尔，我暂时没有办法给你房租的……”穆恩注视着卡尔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不给也没关系。”
“呃，我的意思是说，等你有了钱再给我，不着急。”
卡尔垂着眼不敢直视穆恩，偶尔抬眼时眼神中流露着期盼。
他是不是看上我了……她笑笑。
“卡尔，不要乱动。”穆恩佯装正经，扭头看向卡尔。这小伙子肢体动作很丰富，全然忘记自己在帮他画肖像了。
卡尔愣了愣，一边笑一边说道，“抱歉。”
她好笑的看着他，顺手换支画笔。穆恩很少用油画的形式画肖像画，她上高中时试过几次，却只是画过自己的同学。
“地址能再说一次吗，约瑟夫先生？”
“……”卡尔愣愣神，猛然反应过来，“当然！”
大致画完这幅画用了约莫有两个小时，卡尔虽说嘴上时常抱怨，倒也安安份份面带笑容地坐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