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叮当哼着小曲离开了胡同,迈着步子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待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时才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小区。
小区名叫帝景花园,里面整整齐齐地坐落着十几栋楼房,每一栋都是23层,洪叮当摸了摸屁股后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帝景花园C座1单元602室。
洪叮当当即按照这个地址在小区里转悠了起来,摸索了半天洪叮当才找到了C座1单元,蹭蹭地奔上了6楼,洪叮当按响了602室的门铃。
约莫半分钟,防盗门一声轻响,从里面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张俏脸带着冰寒出现在了洪叮当的面前。
“找谁?”俏脸打量着洪叮当,冷冷道。
“龙在野!”洪叮当温和地冲对方笑了笑,说道。
俏脸脸色一变,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让试图进门的洪叮当吃了一鼻子灰。
洪叮当暗骂了俏脸一声粗鲁,摸了摸鼻梁,讪讪的站在了门前。
约莫片刻,房内传出了一阵咳嗽声,房门再一次的打开,俏脸推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了门口,老人的一头白发十分惹眼,不是雪白也不是灰白,而是银白,显得十分诡异。
老人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一本线装书,面容祥和,他笑咪咪的打量了洪叮当半天,才柔和的开口道:“洪七公降龙十八掌。”
“段王爷穿凤一阳指。”洪叮当不假思索的回答,他知道这是暗号,来东江之前,老爷子特地嘱咐过的。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笑道:“贵客来访,令寒舍蓬荜生辉。芹菜,快去把我的大红袍泡上,让小友尝尝!”
俏脸似乎对于芹菜这个称号极其不满,但又不能冲着老人发火,只好狠狠地瞪了洪叮当一眼,冷哼一声,扭着纤细的腰肢进了厨房。
“这孩子!”老人家单手抚着额头,望着俏脸的背影,颇感无奈,不过这无奈在面对洪叮当的时候转瞬间就消失不见。老人拉住洪叮当的手,笑呵呵的道:“我这孙女打小就这样,小友莫怪!”
“老人家客气!我哪敢见怪”洪叮当客气的回了一句,心里却是在想这老人的孙女是不是性冷淡,看她那万年不变的冷淡的脸,想必应该是了。
洪叮当正在暗自琢磨着性冷淡这个很有深度的问题时,突然从手上传来了一股大力,这力量澎湃浩然充盈着正气,顺着洪叮当的手臂就钻进了他的体内,如一头过江龙,在洪叮当的体内翻滚着。
洪叮当心下一惊,他当即就要暗暗运功抵抗这股力量,可是还没等他运功,那股力量就像是一条泥鳅一样,滑溜的溜掉了。
洪叮当面目涨红,头上有雾气蒸腾,抚着胸口,呼呼的喘着粗气,“老人家为何要如此?”洪叮当一手抚胸,一手悄悄地摸到了背上的木棒,眼睛锐利地盯着坐在轮椅上一脸祥和的老人,郑重的开口。
瞧出了洪叮当的防备,老人家摆了摆手,示意洪叮当不要紧张,他慈祥的一笑道:“老乞丐说的没错,你确实是非同一般,刚才老夫只不过查探一番,并无其他的意思!”
听到老人这般解释,洪叮当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摸着木棒的手也悄悄地松了开来。
不过他望着老人的眼神却是变了,方才的一瞬间,洪叮当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毫不怀疑,面前的老人要是想要杀掉自己,自己绝对是逃脱不掉的。
这种感觉洪叮当在自家老爷子身上见到过。
“老人家过誉了,叮当当不得您的称赞!”洪叮当进了屋,反手关上了房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进了客厅,谦虚道。
“当得,当得,我说当得就当得!”老人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洪叮当,豪迈的笑了起来。
洪叮当只好微微一笑,不在反驳。
“坐”老人一伸手,一把红木椅直直的在木制的地板上滑了起来,稳稳的停在了洪叮当跟前。
洪叮当眼睛随即就亮了起来,他想学这隔空取物的本领已经想了很多年了,每次自家老爷子在他面前卖弄这一手的时候,都相当的臭屁,让他眼馋的不行。
今天又一次见到这一招,虽然施展的人换了,但是洪叮当依旧是艳羡不已,内心渴望之极。
“小友,老夫这招,还可以吧!”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笑眯眯的看着洪叮当,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上身微微倾斜,一张老脸贴近了洪叮当,得瑟的笑道。
老臭屁,跟老家伙一样,没个正常的,洪叮当心里暗骂。
他只当自家老爷子喜欢卖弄呢,没想到这传说中的堂堂南帝段式后人,也是如此。
妈了个把子,就欺负老子功力不够,等着老子成为先天高手的那一天,老子天天隔空取物。
洪叮当内心悱恻着,表面却装出一副花痴样,大声赞道:“哇,前辈这手果真是漂亮,有了这一手,您上厕所的时候再也不要担心忘带纸了。”
“那是自然,老夫上厕所从来不带纸,真气外放,什么屎尿的肮脏之物当即给它蒸发个干净,比用纸那可强多了!”老人嘿嘿一笑,假牙露了出来,傲然道。他很享受洪叮当的吹捧,感觉这孩子真会说话,不错!
“爷爷!”老人正在吹嘘时,俏脸端着托盘进了客厅,听到老人的话,差点把手里的托盘扔了出去,她心里又气又怒,气自家爷爷的为老不尊,怒洪叮当的马屁如潮。
“砰”的一声将两个茶盏磕在了茶几上,俏脸愤怒地瞪了瞪老人,又恶狠狠地用眼神挖了挖洪叮当,一转身,踩着红木楼梯,噔噔的上了二楼。
“我的乖乖呦。你可轻点!”老人见孙女重磕茶几上的两个瓷茶盏,当即心疼的不得了,他举着两个瓷茶栈左看看右看看,宝贝的不行。
“两个破杯子而已,要这么大惊小怪吗?”洪叮当见老人望着茶杯的眼神跟望着情妇一样,当即心里有点恶寒,对他而言,面对两个茶杯,还不如去面对那个转身上楼的性冷淡患者。
趁老头儿宝贝茶杯的功夫,洪叮当仔细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这是一套复式,上下两层两百四十平左右,房间的布置暗含五行八卦之道,显然是有高级的风水大师亲自出手了,客厅里摆设的家具大都是红木的,极其的高贵。
北面的一堵墙上靠着一个大木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瓷质的小物件,洪叮当不懂收藏,但是也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些古董,所以一看这些小物件就感觉这些瓷器是上了年头的,全是宝贝。
四下里又瞄了瞄,洪叮当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感觉自己掉进了钱窟窿里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钱财。
“真有钱啊!这房子可比我住的窑洞强多了!”洪叮当一想起自己睡的土炕,坐的板扎,就感觉前十八年都活到了狗身上。
洪叮当也很无奈,谁叫自家老爷子是个老乞丐,而如今的自己也成了名副其实的丐帮帮主呢。
哎!人比人气死人,洪叮当吸了口哈喇子,眼神转向了客厅的东面。
这一眼不得了,直接给他看愣了。
雪白的东面墙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杆红缨铁枪孤零零的挂在上面,铁枪上锈迹斑斑,给人一种一折就会断掉的感觉,可是这杆枪却没有那么脆弱,它就像是一株老松立在悬崖边,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稳稳的很扎实。
洪叮当的目光不自然的就被这杆枪吸引了过去,他从这杆斑驳的铁枪上察觉了一丝矛盾,一丝诡异的矛盾,那是脆弱与结实,斑驳与牢固,纠结在一起,千丝万缕,极其复杂。
洪叮当不自主的站起了身子朝着铁枪移动过去。他双眼呆滞,眼神似乎被铁枪吸了进去,只会一味的如僵尸般机械地行动。
“咳咳。。”就在此时,一串咳嗽声突兀的响彻在了洪叮当的耳边,让他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好厉害的一杆枪!”洪叮当心有余悸,他不敢再多看一眼那杆枪,生怕自己再一次魔怔。
深吸了一口气,洪叮当才觉得身心舒适了不少,迈步走到了红木椅旁,坐了下来。
“感谢前辈搭救!”洪叮当朝老人拱了拱手,真心实意的道谢,若非面前老人的那一声咳嗽,自己不定会做出什么举动。
老人摆了摆手,指了指面前的茶杯,笑呵呵的道:“切莫如此!若非老夫将那铁枪悬于东墙,小友也不会沉迷进去,所以老夫也有过失,哈哈,喝茶喝茶!”
洪叮当微微一笑,也不再言语,更不去问这杆铁枪的来历,既然人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想必自己去问了也是自讨没趣,所幸不问。
端起面前的茶杯,送到了唇边,轻轻地品尝了起来。
一老一少面对面的静坐,都不在说话,立于南墙的老挂钟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宣示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茶杯见底,唯有若干片茶叶残存,老人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沉吟了片刻,冲洪叮当微笑道:“你的来意老夫已知晓,老乞丐那里也给老夫打过招呼,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武道院也有自己的院规,因为你不是通过正式的选拔出身,所以要是给你这么一个免试进入武道院的名额,怕是不符合我们创院的宗旨。”
老人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洪叮当也是听了出来,他要是免试进入了武道院,怕是会有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