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气温有些赖人得舒适,轻轻地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灰尘,从天空中一撒而下。
学校会有每天的跑操,400米的操场,校方要让整个初三年纪组跑3圈。所以每天的第一节课,气氛是懒散的。
放学后的操场上,总会有两个身影,印在落日的余晖下。
夏沫跟着周闵凡在操场上奔跑,脖颈上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汗流的痕迹。夏沫跑累了,就坐在草地上,看着周闵凡一次又一次地从自己的眼前跑过。夏沫抱膝坐着,看见他时,嘴角会露出淡淡的笑容。
晚上的放学时的公交车总是是最拥挤的,可以从车头挤到车尾。夏沫有时候会因为急刹车而撞到周闵凡的胸膛,黑色的眼瞳里看向他时,带着一丝歉意。周闵凡却静静地看着她,不久才转移视线。他自己却不知道,刚刚自己的瞳孔里闪过温柔和关心。
夏沫觉得自己的初中生活也就仅此而已,平淡无奇。
夏沫做完作业后已经很晚了,可是一想到明天要月考,心还是有点紧张。她强忍着睡意,复习了一会。
第二天是被闹钟闹醒的,疲惫的参加了月考,上午的考试一结束,就累忽忽地趴在课桌上。
“夏沫,你还好吧?”李希彤跑过来,手上抱着书。
夏沫吃力的摆摆手,明亮的眼睛里含着睡意。
“那你慢点啊,我先去办公室了,待会见。”她双手抱着书,挥挥手示意再见,夏沫微笑着看着她离开。
英语考试前,夏沫有意无意地在翻着书,叹了一口气。她抬头看看前桌的同学,沐小冉和赵晟在细声地交谈什么,神色有点怪异。
夏沫别开眼,继续埋头看书。当监考老师走进教室时,这个班级才开始急匆匆地调换位置。夏沫看见了监考老师无奈地摇摇头,拆开封袋,发试卷。
夏沫的英语很好,她自信地做完试卷,开始漫无边际地检查。
监考老师坐在讲台旁的椅子上,双手抱胸地看着这个班级。夏沫抬头看了一眼,刚巧对上老师的眸子,她紧张地低下了头。
夏沫翻动着试卷,偶尔有听到交谈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看向前方。
夏沫看见赵晟拿着一张白纸,悄悄地把它交给了沐小冉。因为是靠窗和坐在后排的关系,老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夏沫直盯着他们的举动,却被监考老师提醒。沐小冉恐慌地看着夏沫,很快地扭过头去。夏沫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她以为谁都不会知道。
夏沫旁边的李希彤却看得一清二楚,看着桌上的试卷,勾起了嘴角。
天色还是明亮的样子,照得玻璃有流动的光彩。夏沫背上书包,朝着教室外走了出去。
“夏沫,夏沫,等等我……”李希彤从背后追赶上来。夏沫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
“夏沫,你怎么走那么快……对了,今天英语考试你在干什么啊,老师怎么点你名字了?”
“哦……那是因为我看着试卷发呆了,没什么……”夏沫的眼底里埋藏着的秘密早就被李希彤看得清透。
“这样子啊,那我们一起回家吧。”李希彤牵着夏沫的手向外跑。
在车站等了很长时间,看着公交车还没来,夏沫有点着急了。远处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靠近,手心未免渗出了汗。
“那是周闵凡和我哥,夏沫,我们四人坐同一辆车子对吧?”李希彤依旧抓着夏沫的手。
“是啊……”
“车来了,我们走吧!”
夏沫看见两个人朝车子跑了过来,上了车之后,坐在了夏沫和李希彤的前面。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有点说不出地压抑。
下了车之后,没走多少路就到了李希彤的家,夏沫挥挥手与她告别,竟从唐言锡的瞳孔里看见了不舍。夏沫羞愧地低下了头。
在恋爱中,总会有一方会受伤。夏沫天真的以为忽略就可以解决另一方的爱恋,那当然只是夏沫猜想。
路上就只剩下夏沫和周闵凡,一前一后地走在马路上。
“到家了……”周闵凡停下脚步。夏沫失神地看着周闵凡,良久才转移视线,朝大门走去。
“拜拜……”他只留下这句话。夏沫对自己的内心说道:“拜拜。”
一天就这样伴随着考试结束了,短暂却又不容忽视。
夏沫早早地来到了学校,拿出一些数学试卷认真地复习。突然,夏沫被一股力量拉到了走廊,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被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
“沐小冉,你干什么?”夏沫看清楚了沐小冉的样子,不解地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夏沫,昨天英语考试作弊的事情是不是你告发的?”沐小冉的声音很尖,每一句话都充斥地耳间。夏沫的右手疼得厉害。
“我没有啊……”
“没有,那我怎么会被校长处分取消一切保送的资格,你说啊!我昨天明明看见你看见了我作弊,我以为你不会说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啊,就算是我告发的,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是你自己要作弊的……”夏沫艰难地站起身,看着沐小冉。
“你……”沐小冉推了夏沫一把,夏沫由于站不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沐小冉看见夏沫的额头上渗出了血迹,惊慌失措地逃掉了。
李希彤拦住沐小冉,打趣地问道:“怎么了,跑那么快?”
“我……”沐小冉带着哭腔,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那些我都看到了,我不会说的,这也没有摄像头,但是你要和我一起把夏沫扶到医务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快点把眼泪擦干,待会就会有人来了。”李希彤冷冷的看了沐小冉一眼,跑向楼梯口。不久,沐小冉也跟了过来。
夏沫被送往了就近的医院诊治,夏航和韩怡然一听到自己的女儿有事,立刻放下工作来到医院。夏沫已经受过一次伤了,他们不想在让夏沫受到伤害。
“刚刚夏沫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李希彤在女洗手间里问着沐小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沐小冉则是出于害怕,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李希彤的眼睛。
“那是因为夏沫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一时间没控制脾气,推了夏沫一把,我怎么知道她会摔下楼去……”
“那她到底做了什么,你才会这样对她?”李希彤渐渐紧逼,等着她说出那句话。
“那是因为……因为夏沫和老师说我英语考试作弊……”
“你怎么知道是她说的?”李希彤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看见她看见我作弊了,肯定是她!”沐小冉说得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李希彤满意地笑笑,上下打量着沐小冉。
“那好吧,我是不会和别人说的。”李希彤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她走在医院洁白的走廊上,嘴角一直喊着笑。因为那件事情当然不是夏沫做的,只是借用他人之手而已。
李希彤走到夏航和韩怡然的身边,安慰了两位家长,等待着手术的结束。
她只是万万没想到,她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夏沫躺在手术台上,冰凉的手术刀在夏沫的身上划开,留下一道道血痕。
夏沫受伤的事情已经在班级里传开了,只有一个人心惊胆战地坐在座位上听着课。刚一放学,周闵凡就跑到医院,打听夏沫的消息。
“闵凡?”李希彤看见周闵凡焦急地在走廊里,就小跑地过去。其实李希彤知道周闵凡这样是为了什么,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跑到他身边去。
那种埋藏在心里的暗恋,不知如何开口,又不知该如结束。
“夏沫在哪里?”周闵凡看见了李希彤,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可是,她知道,那并不是为了自己。
“你跟我来吧。不过,夏叔叔和韩阿姨都在,你过去似乎不太方便……”李希彤说得很小声。
“这样啊,那我就等他们走了,再去看夏沫。”周闵凡放下书包,坐在一楼的大厅上。李希彤苦笑一下,接着道:“那好吧,等他们走了,我就去找你。”
天色有些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的样子。李希彤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下雨。
夏沫说:我曾有你的模样,可那是模糊的;我曾有记忆,自然可以回忆。那就好像雨滴打在透明的玻璃上时,发出“嘀嗒”的声响,只是残留有微淡的痕迹,那可能只是你不在我的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