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时而传来聒噪的虫萤叫声。夏沫依旧坐在阳台上的吊篮上,感受这静谧夏夜的气息。
夏沫在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瞳在黑暗里咕噜噜地转着。她就这样看着,直到第一缕阳光射到夏沫的脸上,暖洋洋的。夏沫微微睁开双眼,被阳光刺痛了,她扬起手遮住阳光,眯了眯自己的眼睛。
太阳光从夏沫瘦小的手指细缝中稀稀疏疏的射进夏沫的眼睛。她黑黑的瞳孔倒映出太阳的影子,鹅黄色的。小手的影子在夏沫脸上浮动,洁白的瓷砖上有着夏沫坐在吊篮上的安逸样子。
夏沫从来没有熬过夜,漆黑的眸子里渐渐渗出了血丝。夏沫看了看手表,意识到时间已经不够了,就起身去了浴室间洗漱。
夏沫从来没有想过,当她深情仰望星空时,她曾是个巨人。她在那一刻多么希望周闵凡能陪着她,不在如以往的孤独,不在是以往的冷淡。她渴望的就是这些,可是,这些可并不是夏沫该拥有的,她所能拥有的仅仅只是相对而视。
“夏沫是唐言锡的女友,这是死也抹不掉的事实……”夏沫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情感上的波动。如果有,那么也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出了门。夏沫走的很慢,因为它离周闵凡出现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她就坐在公交车站傻傻地等。
20分钟……半小时……一小时……夏沫看见手上的手表,滴滴答答地走着,却不见自己盼望的人走来。湛蓝色的天空中掠过几只小鸟,它们在前往的世界尽头,总会有分离的时刻,只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有几个人能承受。
夏沫继续望了望天,终于起身要走了。夏沫眼前快速闪过的景点,眼眶慢慢湿润了起来。她回忆起以往和周闵凡一起坐在同一辆车上,她看着周闵凡的后脑勺傻傻地笑,有时才会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夏沫知道,她更喜欢自己屁颠屁颠地跟在周闵凡的身后,用沉默来代替对讲。
她会觉得自己很恶心,在和唐言锡交往的同时,却在思念周闵凡的身影。她将唐言锡的感情至于何地,又将怎么辜负唐言锡对她的感情。夏沫想去问问袁晴的看法,她踉踉跄跄地下了公交车,朝袁晴跑去。
“袁晴,你过来一下……”夏沫拉拉袁晴的袖子,把她从陈轩的身边抢了过来。
袁晴一脸疑惑地被夏沫拉着,在看到夏沫红彤彤布满血丝的眼睛时,立刻关切地问道:“夏沫,你昨天干什么去了?难道你昨天和我一样和男朋友聊到很晚?”
夏沫重重地拍了一下袁晴的手,眯着眼对袁晴郑重地说道:“别瞎猜,我昨天是因为睡不着觉。来,袁晴,我问你件事,你要认真地回答我。”
袁晴看夏沫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说吧……”
“恩,好。袁晴,你和陈轩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啊?”
“哈哈,你问这个啊。”袁晴捂着嘴偷笑了一下,接着道,“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啊,因为有彼此啊……”
“彼此……”夏沫轻声重复了一下。
“那,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么?”夏沫接着问袁晴。
“这个,有点难回答。那一我的看法呢,我是这样理解的。我认为喜欢就是现有好感,在是想无时无刻地和他在一起,看见他和其他的女生讲话时,你会吃醋,就这样吧,可能到以后,你就会理解的。”袁晴说的很仔细,还带一点自己配上的动作。
袁晴又恢复了嬉闹的样子,在夏沫身边转了一圈后,直起身子,蹦蹦跳跳地回到陈轩的身边。她仰望他,就如他仰望期盼已久的星空般美好。
夏沫在原地盯着陈轩袁晴二人,知道李希彤从后背跳出来,吓了夏沫一跳。
“嘿,夏沫,该走了呀。”李希彤挽起夏沫的手,起步要走。夏沫也就跟着她进了大门。
夏沫在换好泳衣后就和李希彤分开了。夏沫独自一个人下了水,排在了一大堆人后头。她有点魂不守舍。
“我们今天再看看游泳姿势,和昨天一样,快点开始。”在教练一声令下,同学们就一个一个的开始游泳了。
夏沫前面排的是周闵凡,他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是身后的人多了一份牵挂的心了。等他游玩后,所有人都看向了夏沫,前几天的阴影在夏沫的脑海里还没有完全散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游了出去。然而,夏沫游地很稳,到最后游出了很远,夏沫才慢慢直起身来。
“好了,你也过去。”教官指了指隔壁的泳道,夏沫就跨了过去。
“唉,袁晴,这里怎么游啊?”夏沫抬眼看着袁晴。
“你就跟着大部队,一个一个游,不能停下来。”袁晴使了个手势和夏沫解释。夏沫看着远处的泳道点了点头。
休息了一会,第一个男生开始出发了,然后紧跟着一起游了出去。
夏沫游地很快,后面的队伍被夏沫落的远远的。“啪”夏沫被前面的人给踢了一脚,她吃痛的从泳池里站了起来,刚好被教官逮个正着,被他罚在另一个泳道单独一人游到下课。
夏沫服从他的命令,乖乖地在隔壁泳道游着。夏沫有时游累了会靠着池壁休息会儿,但好几次被教官发现,嘶声力竭的喊着“夏沫,你在干什么呢?快去训练!”
夏沫只好撇撇嘴,钻入水中,沿着泳道一遍一遍的游着。
终于下课了,夏沫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岸,可是上岸后却被袁晴和陈轩的一阵嘲笑与偷笑。夏沫“哼”了一声后气呼呼地走了。
夏沫自从下课后就一直在生气,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公交车站。她在那里,看见了期望已久的人,周闵凡。夏沫小步跑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
“夏沫……”忽然一声男音的闯入吓了夏沫一身冷汗,那是唐言锡的声音。
“言锡……”夏沫小声轻呼了一声他的名字,而他已经走到了夏沫的身边。夏沫只是沉默不语。后来,车来了,他们一起上了公交车。
夏沫和唐言锡坐在一起,而周闵凡坐在他们的身后,身边却空了一个位子。
“夏沫,最近还好么?”唐言锡说着,握住了夏沫的手。夏沫吓得迅速抽回了手,唐言锡尴尬地僵在那。
“好。”夏沫简短地回答了一下。
“那就好。”唐言锡在之后也没说过话,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安静。夏沫在怕,在怕周闵凡看见了她和唐言锡的亲密动作后会疏远她。她居然在害怕,难道自己对周闵凡的思想是不同于朋友之间的?夏沫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到后来竟然在眼前看见了一个小男孩的身影,他不笑,却吸引着夏沫年轻的心灵。
下了车后,夏沫依旧和言锡并肩走,周闵凡跟在后头。
“言锡,我家到了,谢谢你啊。”夏沫到了谢,招手进了家门。夏沫跑上楼,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唐言锡和周闵凡各自走了不同路,就像后来的他们。
夏沫这次在吃完饭后一直守在阳台,荡着秋千,想知道那个夜晚的男生是谁。
夏沫等啊等,黑夜压了下来,漆黑一片。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夏沫还在等着。不知道是为什么,夏沫总觉得那个男生会来。
那个男生走了过来,抬头看向阳台,看见了夏沫的闪烁的眼睛。这次他没有跑,只是这样安静的看着。夏沫看不见他的长相,可她知道那就是周闵凡,那个与众不同的少年。
破晓时分,夏沫在吊篮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她梦见周闵凡笑了,在阳光下真真切切的笑了。夏沫也笑了,如弯月般美好,沉睡在世界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