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盏茶的功夫,小胖子移到身骑白鹅的周云身边,指着前方一座山峰,笑道:“周师弟,前方那座山峰就是膳堂所在了。”
说罢,便只是一会儿,两人降落在一处平台之上。周云望去,见前方是一处颇为宽阔的双层建筑,在正前方,有一个高大的厅门,上有一块写着“膳堂”的匾额。
周云随小胖子向前走去,一边走,小胖子吴凡一边道:“周师弟,如今这膳堂可是有些冷清了,宗门大比临近,各脉里弟子可都是憋着一股子劲,趁着这剩下的时间,争取修为能再上一层楼呢。这膳堂所在山峰和宗门里的其它一些产业相距也并不是很近,你看,我们这一路飞来,竟是一人也未曾碰到。”
说着,两人已经穿过大门,周云见正前方有一处柜台,四下里却空荡的很,只有几处门廊,通向内里和左右两侧,在左右两侧,则各有一个扶梯通向二楼。此时,柜台里面坐着一名昏昏欲睡的年轻弟子,似是听到人来,年轻弟子睁开眼睛望来。
“原来是吴师兄来了。”年轻弟子眼睛一亮,起身笑道。
小胖子也是“哈哈”一笑,打趣道:“刘师弟真是个清闲自在人,这瞌睡打的可是比火长老的拿手菜还香呢!”
那姓刘的年轻弟子一脸无奈:“师兄可又打趣我了,如今宗门大比将近,生意也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你看,这里哪还有人前来吃饭呢?除了一些平日里偶尔来打打牙祭的同门,也就师兄你还日日来,风雨无阻啊。今个儿师兄一来,我们可算是开张喽!”
小胖子和这位刘姓弟子一阵言语调笑,看起来倒是极熟的交情。小胖子又介绍周云与刘姓弟子认识,方顺溜地说了几种精致菜名。
说罢,小胖子豪迈地伸手递出数块灵石给刘姓弟子,道:“今日高兴,和周师弟一同前来,便不能再吃白食了,正好犒劳犒劳自己。”
刘姓弟子接过灵石,一脸堆笑道:“好嘞,师兄和这位周师弟先上二楼歇着,我去去就来。”
周云一旁讶然,问道:“师兄,原来在宗门里,这膳堂也是和世间里的酒楼一样的所在吗?都是需要银钱。”
小胖子则熟门熟路,带着周云向二层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师弟刚来,有所不知,做为宗门弟子的一项福利,这膳堂的一些吃食自然还是免费的,诸如灵粥、青灵菜等,都是由一些寻常灵谷、灵草制成,但是一些美味而可口的东西,却还是需要花些灵石才能吃的到,毕竟那烹制所用的食材还是比较珍稀。在我们宗门内就有许多的外门弟子,便是靠着种植这些食材而赚取些灵石与宗门贡献值的。”
听小胖子一番解释,周云不禁苦笑道:“那这顿饭可是要师兄破费了,我如今可是身无分文啊!看来今后还得多赚取一些灵石才好。”
小胖子摆摆手,笑道:“师弟哪里话,一顿饭又有什么打紧的,也没花几个灵石。”说到这,小胖子神秘一笑,又道:“而且,熟客自然有熟客的好处,这可是打了八折哟!”
周云一怔,随即会心一笑。
小胖子又道:“对于赚取灵石一事,师弟也莫要着急。想必大师兄已经将修习法诀传于师弟了,师弟要先好生修炼,争取早日踏入灵引境界,如此方可有更多的办法赚取灵石与宗门贡献值。”
听到这里,周云带着疑惑,将昨夜自己体悟修炼法诀一事同小胖子讲了一番,又问道:“师兄,不知这一般情况下,新入门弟子踏入这灵引境界需要多少时日?”
小胖子一笑,道:”师弟不要担心,记得当初我还是外门弟子之时,引得灵气入体,足足用去了半月的光景呢!天赋低一些的,用的时间或许稍长,但是那时间长一些的,也只是需要两三个月左右的光景吧。而且这引灵修炼,只能依靠个人的思悟努力,别人是半点忙也帮不上的。”
周云听了,也倒是并不怎么担心,虽然自己天赋很低,但只要肯努力,相信总会踏入灵引之境的。
二人一边说着,便进入了一个雅间,里面摆设清新出尘,倒是与世间的酒楼颇为不同。周云瞧着,笑道:“师兄,这里哪里还像吃饭的馆子啊,倒像是专门供人清修的地方呢。”
小胖子哈哈一笑,深以为然:“可惜你的那些师兄们不懂得此中道理,只知埋头苦修,无趣的很。”
……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房间桌上便已经摆上了几样精致佳肴,待上得齐了,俩人本就饿的紧,此时也顾不上说话了,俱是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大吃特吃起来,一时间香气随佳肴齐飞,玉箸共牙齿一色……
当碗碟俱是被扫荡一空,只见俩人靠着椅子,一位打着饱嗝,一位剔着牙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禁同时大声笑了起来,竟都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慨。
待二人出了膳堂,周云便要回东溪谷去,小胖子本来无事,便随周云一道回去。
二人神足饭饱,一人脚踏飞剑,一人身骑白鹅,向着来时方向一同飞回,倒也畅快之极。
待飞到离东溪谷不远时,二人忽然听到好似有一股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传来,当下都是心里大奇,便沿着哭声慢慢飞去。寻到哭声源头处,二人便降落下来,不料,那周云所乘的大白鹅也不知是怎么了,好似甚不乐意的样子,极不情愿随周云降下来,还险些把周云掀翻在地。
周云无奈,暗骂了一声,便同小胖子一同走上前去。
只见那仰天哭嚎的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道士,见他哭得着实伤心,两人上前小心询问原因。
那青年道士也不拘束,一边痛哭流涕,一边一五一十地向二人说明了原因。
原来,这少年道士是一名东脉记名的外门弟子,名叫云小天,是一名姓崔的内门弟子雇来种植灵田的。今日向往常一样,云小天前来探查灵植作物的长势,不料,当云小天巡到此间灵田时,发现原本长势良好,再过个把月便要成熟的罗云果竟然一夜间已是一片狼藉样子,哪里还有一颗完整的果实。云小天当即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待云小天从昏迷中幽幽醒转,看着满目狼藉的案发现场,却是无计可施,又想到这足足一亩灵田的罗云果,如今尽数化作乌有,哪里还能收回一颗灵石的影子,而这对云小天来说,算的上是偌大数目的灵石,他又如何赔得起,即便雇主念在事出必有因,不去追究他的责任,他云小天又如何能够安心。起来想去,总没个应对的法子,所以云小天这才悲从中来,竟忍不住仰天哭嚎起来。
两人听着同情,小胖子上前安慰道:“云小弟,我看这必是事发有因,总是能够查清楚的,况且,雇你的师兄我也认识,他名叫崔木发,是我的一位师兄,为人极是平和,最讲道理,此间之事,本也怨不得你,你就不要再伤心了。而且据我所知,这里向来是设有灵禁的,而此时灵禁早已被破去,想必应该是有人故意如此,待你将这里的情况禀告了崔师兄,崔师兄必然要查清楚此事,那时你自会得证清白。到时我再和崔师兄说几句情,他一定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
云小天听小胖子这么一说,倒是果真止住了哭声,想到平日里见那崔师兄也真的没有什么大架子,心下便也安心了几分。云小天抹去一把眼泪,向这位好心的师兄认真道了谢。
站在一边的周云本也想上前安慰几句,只是这时,周云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便止住了上前的心思,心有疑惑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大白鹅。只见这呆头鹅此时果真一副做贼心虚的正经模样,脑袋昂到天上,一副与我无关的做派,只是那一对眼珠子却是在那里滴溜溜乱转。
看到这些,周云哪里还不明白,登时便想到今日一早小不点与大白鹅之间的暧昧关系。周云内心不禁咯噔一声,道了一声“糟糕”。
这时云小天心情明显是平静了不少,见这两位内门弟子都无甚架子,便又礼貌而恭敬地道:“今日小天多谢两位师兄的恩德,他日若我修行有成,必然要好好报达二位。”说着,云小天恭敬一拜。
小胖子忙上前相扶,周云心中极是尴尬,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强表微笑。
二人临走时,小胖子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向云小天道:“云小弟,方才你哭的可谓大气磅礴、势如长虹啊,我可是甘拜下风,佩服的紧呢。”说罢,还向他挤了挤眼睛,方与周云一同离去。只云小天怔在当地,苦笑一声,心里却对这小胖子生出几分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