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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将军府位于城西中部,坐北朝南,整个建筑为四合院式,土木结构的飞檐式人字梁平房,地上铺以方砖,墙基为条形砖,内镶以土块,房内有用木板搭成的顶篷,院内有回廊,后部有凉亭,除将军公台外,还有印房、册房、粮饷处、营务处。
刘瞾将管事的李伯介绍给家人,待他们收拾好自己的房间后又陪着一道逛了遍新家,就急匆匆回房察阅幕僚呈上的帛书,这些帛书所记的内容无非是交代建安城中各个军部每月的所发下的军饷,粮草等,三日呈上一次,在刘曌未入住将军府这段日子里已积起了一小摞,如若不审批,军队中定会对他颇有微词。
卯时,天才刚刚拂晓,刘曌便被侍从喊了起来,坐着马车到了皇宫,再步行至金銮殿前与前他大臣等候上朝。初春的早晨是极冷的,刘曌静候在冷风中,风直往领口钻,他看看自己绯色的官服,不由叹了口气,都说这年少轻狂,自己还不曾随心所欲过,怎地就这般世故了,刘曌看了看还未大亮的天,也不知安歌起了没,想到那已长成大姑娘的人儿,他心情好了许多。
卯时三刻,午门城楼上的钟声响起,金銮殿殿门大开,百官依次进入,孙孟梁驾临后百官照例行一跪三叩头,接着便是大臣向皇上报告政务,皇帝再对其评判,辰时二刻,早朝结束,待皇帝退朝后百官依次退朝。
刘瞾走出金銮殿后深吸了一口这冰凉的空气,缓解下他昏昏欲睡的脑袋,正提步往前走,听得一声沉稳的呼声:“刘将军,且留步!”刘瞾转身一看原是左臣相车复,自己在官场中除了大将军肖顺便不与其他官员有所联系,这位高权重的车复找自己之意刘曌心中已知一二。
车复将刘曌拉至一旁,道:“我家小女云裳于将军大胜归来那日见了将军后便倾慕将军,不知将军可愿至府中用晚膳?”车复的拉拢之意以表露无疑,这云裳是车复次女,容貌不输其姐车婕妤,琴棋书画自是无一不精,颦笑嗔怒,尽和人意,一朝权贵愿将爱女嫁于自己,若是常人定然不会拒绝,可这偏偏是刘曌,他从容地笑了笑,“在下不过是运气好,才得了个从二品当当,怎配得上二小姐,更何况我儿时便定下了婚约。”车复一愣,“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待会儿便送下厚礼至那人家中,再叫你父母改桩婚事便可。”“丞相说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这婚约是我自己许下的,岂是说改就改?”刘曌无心与车复再过纠缠,拱手一揖,“下官告退。”便转身离开此地,留下车复满脸铁青色。
“姑娘,让奴婢来就可以了。”“我自己能做的事又何必劳烦别人——刘瞾哥哥,你回来啦!”
刘曌刚走近后院便听到两人的争执声,这一看是感到又好笑又心疼,春寒料峭,安歌在踮起脚将洗干净的衣裳晾在竹竿上,手经过冷水浸泡是冻得血红,刘曌走过去帮她把衣裳晾好,让一旁的婢女去打盆热水来帮安歌泡手,又将安歌冰冷的手握在手中,说:“你啊,就悠着点吧,瞧瞧你这双手,茧子都快比我手上的茧厚了,别再做这些粗活了,你要实在空闲,就把自己的嫁衣做好,安安份份地等着我来娶你。”
安歌被刘曌这么一说羞红了脸,将手从刘曌手中抽回,转过身去,“哪个要嫁给你?”
刘曌从后面搂住安歌,将脸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除了你我还敢娶谁,我可不想等到我大婚那天你哭着鼻子我哄都哄不过来。”
刘曌充满磁性的嗓音和说话时有意无意呼出的热气,安歌只觉得整个人都酥了,浑身动弹不得,几乎是瘫倒在刘曌身上。
“我明日便向王姨下聘礼。”他嘀咕着,突然毫无预兆地含住了安歌红得快滴出血的耳垂。湿濡柔软的触感让安歌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