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纠结了一天后,梁逸轩起身前去找到了梁青宇,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做了些什么都告诉了父皇。梁青宇倒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这也在梁青宇的意料之中,很少有什么利益相关的事情可以瞒过梁青宇的耳目,这次如此,林雪那次同样如此,梁逸轩都明白,但不一样的是,林雪那次,梁逸轩选择了假装不明白。而这次,他选择了和梁青宇谈谈。
谈话过程简单而融洽,梁青宇并没有指责梁逸轩,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最后简简单单地说出六个字:大婚如期举行。然后便让梁逸轩离去。梁逸轩心生复杂,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神色低沉地离开。这个谈话结果同样在梁逸轩的意料之中,以楚雁在朝中的地位以及与梁青宇的关系,恐怕就算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父皇势必也会让他迎娶楚亭染。他梁逸轩倒是无所谓了,既然雪儿已逝,世上再无心爱之人,那么娶谁不一样,都不过是一个将要带上凤冠之人。他也看出来了楚亭染对其的用情之深,连一个女儿家最宝贵的东西都愿意这样稀里糊涂地就交给他,他无以为报,只能给她一个名分作为补偿。他唯一不能释怀的就是自己的弟弟梁逸景,梁逸景如果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将要成为他的王嫂,他会作何感想,他还会认他这个王兄吗。但又没有办法,这件事情,不仅是儿女情长那么简单。他已经辜负了一个林雪,不想再辜负一个楚亭染,让林雪的悲剧在楚亭染身上重演。
在宫中徘徊了许久后,梁逸轩走向了澜景居。无论梁逸景会怎么想,怎么做,他都打算亲口告诉梁逸景这个消息。
梁逸景此时正在澜景居庭院中闲坐着,看到那闭门不见,醉生梦死的王兄忽然前来,自然是极为欣喜。
“王兄,你怎么来了,我这就去让人准备些菜和点心。”梁逸景觉得自己王兄能不再喝酒度日就是好事,闭口不提林雪的事情和王兄的心情怎样。
“逸景,不用忙活,我这次来就是有件事想要告诉你。”梁逸轩心情复杂,但还是开了口。
“王兄,你说。”
“婚期不变,我要迎娶亭染了,她会成为你王嫂。”既然不得不说,梁逸轩选择了痛痛快快。
梁逸景一怔,然后紧张地笑起来:“王兄,你跟我开什么玩笑,雪儿姐姐这才刚离世,你跟我开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玩笑做什么。”
“对不起,逸景,有些事我没法跟你说,但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也是父皇决定了的事情。”梁逸轩很是愧疚,但又不能把发生了些什么告诉逸景,毕竟事关一个女孩的清白,不可作为话题。梁青宇那里,也是梁逸轩知道瞒不过,索性不瞒。在梁逸轩看来,梁逸景还小,还会遇到喜欢的女孩,慢慢地就过去了。如果真的要恨,就恨自己一人就行了
可就在梁逸轩话语方才落地,梁逸景便是一拳袭来,狠狠地打在了他王兄的胸口。将梁逸轩击得向后退去,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久久喘不过气来。虽说两人作为皇子,从小便骑马射箭,锻炼身体,但梁逸轩近日来酒力乏身,悲伤过度,身体本就极为虚弱。再加上不同于梁逸轩衷于纵横之略、治国之道,梁逸景从小就喜爱武学,尤其是自从第一次出宫,便被楚亭染撞翻在了地上,欺负了一番后,梁逸景更是发愤图强,勤于此中,平日除了睡懒觉,便是研究各家武学,休息充足又是时常锻炼下,身子骨是极为结实。因此在这充满了梁逸景十成力道轰出的一拳下,梁逸轩有此景象,也是情有可原。
“梁逸轩,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跟我开玩笑。”梁逸景此时紧握着拳头站着,那张与梁逸轩相似的脸紧绷着,大有一言不合便会再给梁逸轩一拳的感觉。
“对不起,逸轩。我。。。。。。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可以惯着你,什么都可以给你,但这次真的是。。。。。。对不起,逸轩。”梁逸轩坐在地上苦笑着,神色中带着些自嘲。自己这一辈子也是失败啊,自己心爱的女人没守住,如今还要夺去自己胞弟心爱的女子,活该自己挨这一拳。
“什么都可以给我,你把我的亭染给我啊,把你的太子位。”梁逸景愤愤地说着,但话还没说完,便是戛然而止。
“啪。”
梁逸轩从地上快速起来,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梁逸景的脸上,把梁逸景剩下的话打了回去,打得梁逸景的半边脸泛着红。
“逸景,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同样,有些话,你是说不得的。今天,我是你王兄,我全当什么都没听见。但绝对不要再有下次。”梁逸轩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从没想到梁逸景在气急下竟险些说出那种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势必会引起一番麻烦。两兄弟之间从前虽然有过小打小闹,但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真真切切地动了手。
“王兄,呵呵,好一个王兄。我梁逸景要的东西,以后再也不需要你梁逸轩来给,我失去的东西,也一定会亲手拿回来。”梁逸景捂着脸,盯着梁逸轩,眼神充满着愤怒地说着,说完便闭上了嘴,再也不说些什么。从小就被梁逸轩宠着惯着,如今,梁逸景却只把这些当作了一种耻辱。
梁逸轩心中悲凉,不想得两兄弟竟如此撕破了脸面,但他总觉得这还是梁逸景在气头上,日后总会恢复的。却不知,一株火苗就这样在梁逸景心中开始了萌芽,将来爆发出来的火焰会将所有人都烧得面目全非。
两兄弟就如此对峙着,谁也不说什么。片刻后,梁逸轩叹了口气离去。在梁逸轩离开后,梁逸景也换了身衣服出了宫。他不相信梁逸轩所说的,就如同梁逸轩曾经不相信林雪的死。两兄弟终究是相似的,一样地偏执。他要出宫去找楚亭染,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还没有带楚亭染去看烟花,还没有对楚亭染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怎么可以就这样让她成为了自己的王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