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内心世界与切嗣完全不同,但是作为战士.他们两个却有着惊人的相似。
舞弥的存在提醒着切嗣的同时也给他做了一个榜样,正因为身边有舞弥的存在,切嗣才将自己封印在矛盾之内,使自己成为了一个完全冷酷无情的狩猎机器。
“你……在切嗣完成理想之后,打算怎么做?”
听到爱丽丝菲尔这样问道.舞弥的目光再一次变得迷惑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会活着完成任务,假如真的能够活下来的话,我也已经没有任何生存的意义了,在被切嗣改变了的世界之中,一定没有那样的地方了吧。”
在没有任何战争的世界之中,像自己这样除了战斗之外便什么都不会的人一定没有容身之所。
这对于舞弥来说是理所当然的结论。
如此哀伤,忧愁的感情使爱丽丝菲尔不由得冲口而出。
“不,不会那样的,舞弥,你还有在战争结束之后必须去做的事情。”
“……”
爱丽丝菲尔注视着充满迷惑的女战士的双眸继续说道。
“你必须去寻找你的家人和你自己的名字,以及你孩子的下落,这些都是不应该被忘记的事情。这些都是应该被铭记的事情。”
“是这样吗……”与爱丽丝菲尔的热情正好相反,舞弥的回答里面充满了无情的冷漠。
“如果真的能够迎来没有战争的世界的话,那像我这样的人的回忆无异于噩梦一样,再次记起只能够使自己更加痛苦,难道要我把仇恨的种子带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理想乡之中去吗?”
“不是的,你的人生不是一场梦,那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如果把那些回忆都埋葬在阴暗的过去而建立在这之上的和平,简直就是罪孽深重的自欺欺人。
我认为,真正和平的世界,不是单纯地忘记过去那些痛苦就可以了,而是为了不让自己重蹈过去那悲惨命运的覆辙,认真地悼念曾经的痛苦与牺牲,继而才能开创和平的新世界。”
“……”
舞弥沉默地注视着爱丽丝菲尔,然后,面容变得稍微开朗了一些道。
“你的这些话,应该早点对切嗣说,如果那样的话,也许他现在已经得到救赎了。”
舞弥的感慨将欣喜与寂寞一同带到爱丽丝菲尔心里,也许,接近崩溃的她,再也没有同丈夫聊天的机会了。
“那么,舞弥,就拜托你把这些话转达给他了,就说是我说的。”
舞弥暧昧地耸了耸肩膀道。
“我会妥善处理的,不过那也是战斗结束之后的事了,现在还不能大意。”
虽然舞弥的回答语气很冷漠,但爱丽丝菲尔依然听出舞弥话里的调侃意思。
“你这个人啊,真是.......”
爱丽丝菲尔话未说完,地下仓库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舞弥飞速赶到爱丽丝菲尔身边抱住她的肩膀,迅速地切换到了战斗状态,目光变得如利刃、一般尖锐。
右手抓起轻机枪向地下仓库铁门瞄准。
地下仓库再次震动着。这一次,厚重的铁门在外面猛烈的冲击下变得扭曲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外面用力地击打着地下仓库的门。
这看似只有调动起重机才能够做到的令人恐怖的事.对于参加圣杯战争的二人来说。
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与其说惊讶,不如说她们感到的只有绝望。
现在,如果试图突人地下仓库的对方真是Servant的话,那么凭借舞弥的武器是完全无法与之抗衡的。
而且现在的情况甚至连逃跑都不可能,简直就是穷途末路。
但是在恐惧之前,二人的脑海里率先划过的却是无法相信的疑惑。
究竟是谁,竟然知道在这个地下仓库之中,是爱丽丝菲尔的藏身之地呢?
如果是通过使魔的斥候或者千里眼的探知的话,防御结界都是可以探察到的。
而没有经过任何的事先探察,直接派遣Servant如此准确地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地,难道敌人早就知道了这个地方吗?
第三次的震动,在铁门被破坏之前,周同的土墙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率先崩塌了。
伴随着飞舞的灰尘,铁门向仓库内侧倒了下去,门外映照进一片夕阳染成的血红。
而伫立在瓦砾与灰尘之中那巨大的身影,毫无疑问正是Servant.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舞弥只能绝望地拼命握住手中的轻机枪。
………………………………………………………
傍晚快要来临的时候,Saber隐隐地涌起一个念头,今天的埋伏不会又白费功夫了吧。
她被这种想法弄得烦躁不安。
根据从Archer的Master远坂时臣那儿得到的情报,Saber来到了深山町。
在那儿确实找到了古兰.玛凯基老夫妇的住宅,老妇人听到门铃声后出现在Saber的面前,根据这个老妇人的说法,孙子和他的朋友这几天确实逗留在此。
那个老妇人好像误以为Saber也是自己孙子的朋友,所以没有任何怀疑,轻易地就把实情都说了出来。
Saber用话套出了那两个人的衣着打扮,毫无疑问那两个人就是Rider和他的Master。不过可惜的是感受不到任何Servant的气息。
像这种规模的房屋,假如有Servant躲在里面的话,即使站在玄关也应该可以察觉到的。
据老妇人说那两个人今天早上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
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感知到Saber的到来并逃走的呢,这点虽然很值得怀疑,不过实在很难想像那个傲慢的征服王竟然会采取逃跑这种懦弱的手段。
如果想要夺取胜利的话他肯定会从正面迎击的。
最终Saber得出的结论是之所以错过了只是偶然的巧合而已,彬彬有礼地辞别老妇人,决定在离房子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监视,等待Rider他们回来。
老妇人当然不会知道实情。
虽说被韦伯.维尔维特欺骗了,不过这家人毕竟是跟整个事件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人。
没有理由卷入到圣杯战争中,关于这一点,那个Rider肯定也考虑到了吧。
为了阻止Caster的暴行,不让冬木市陷入危机中,Rider能把圣杯战争的争斗暂时搁置。
据此,Saber做出了判断:对于作为真正的英灵所采取的那种值得骄傲的做法.那个征服王绝对不会违背。
等到那个Rider回来发现Saber的身影之后,肯定会选择一个适合Servant之战的场所进行一场正大光明的对决吧。
意识到自己光是在周围走动就已经很惹人注意,Saber决定坐在离这儿最近的公交车站旁的椅子上等待。
从那以后,目不转睛地开始监视,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一直到了现在。
虽然并不是位于能够直接看到玛凯基家的位置,可是Rider一旦回来肯定会立刻嗅出Servant的气息,找到Saber。
他并不是那种会采取逃走或偷袭之类手段的对手,他肯定会迎合Saber想挑战的意图,把她引到适合战斗的场所吧。
虽然说起来有点奇怪,对于Rider这个Servant,Saber是报以百分之百信任的。
虽然彼此的观点无法相容,可是那个英灵会以自己作为王者的骄傲为前提采取行动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只会正大光明地挑战,绝不会暗算和背叛,因为Rider绝对不会选择有损自己威名的卑劣的战略手段。
Saber的不安与其说来自对手还不如说来自盟友。
她的Master卫宫切嗣以跟她完全相反的意图和战斗方针在虎视眈眈地盯着Rider的Master。
即使是在这个瞬间,说不准他也是把Saber当作引Rider上钩的诱饵在远处监视着呢,这样想是没有任何错误的,确实需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切嗣肯定是认定Rider全力以赴和Saber对峙的瞬间是暗杀Master的最好机会吧。
想到这里,Saber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很沉重。
切嗣还不如干脆以Archer和Berserker的Master为目标,进行魔术师之间的决斗呢。
这样的话倒还好。
切嗣并不是完全不依赖Servant.Saber,而只是通过权术谋略取得胜利。
切嗣之所以想得到圣杯。
他有他的正当理由,想以更加稳妥的方式获得胜利这种心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和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之间的决斗,Saber也有一个绝对不愿意退让的底线。
不是作为争夺圣杯的战斗工具Servant,而是作为具有强烈自豪感的英灵之间的公平决斗。
假如不是这样的话,Saber就永远无法解开前几天“圣杯问答”时留在心中的芥蒂,虽说因为叶王的存在,但还是有一点的。
伊斯坎达尔毫不隐讳地宣扬自己暴虐的王道,以“王之军队”这种粗暴的形式宣扬并以此为豪。
如果不把他用同样作为骑士王的理念的象征“誓约的胜利之剑”打倒的话,阿尔托莉亚的王道就会被打破并就此终结。
Rider的看家宝具强大到让人光是想一下都忍不住全身颤抖的地步,即便Saber把自己的宝具的力量发挥到最大限度也并不能保证可以取得胜利。
对军的宝具和对城的宝具的对决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像范围。
如果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来赌一场胜利的话,卫宫切嗣绝对会认为这是个愚蠢的行为并对此付之一笑吧。
可是对于Saber来说,圣杯应该是那种在坚持自己理想的前提下进行争夺的东西。
既然有人威胁到她作为王者的根本,想采取绕开这个问题而取得圣杯的方式,对于Saber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只有保证作为骑士王的骄傲的王道,圣杯才会选择骑士王。
正因为如此,假如切嗣像插手和Lancer的决斗一样继续的话,对于Saber来说这次圣杯战争就算是完全瓦解了。
即使通过那种卑劣的手段取得了最终的胜利,Saber也绝对不愿意去拿那个作为胜利果实的圣杯。
如果Rider布下结界并把自己的Master也保护在结界里再进行战斗的话。
那就不会受到干扰了。
可是切嗣也很清楚Rider的手法,他如果在“王之军队”发动之前玩什么伎俩的话……
Saber蜷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咬紧牙关。对无法解读出卫宫切嗣行动的自己感到很懊恼。
强敌当前.可是却无法集中全力,这更让人干着急。
在不安地等待的同时,刺骨的北风更加寒冷,使得Saber变得更加焦急,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