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是谁?”眼前的一抹模糊的红色重复了这个问题,离煞愣了几秒,手臂被未知力量强行扭断后的疼痛才朝大脑发出信号。
“不能喊叫,如果不是答案的话。”离煞在第一瞬间就强行压住被扯断手臂而想发出惨叫的冲动,要是有人在她身旁点起一根火柴,就会发现她现在的脸色就和浸泡在水中的白纸一样。痛苦和汗水在本来绝美的脸上不断扭曲重现,就算强行克制住了,也还是发出了不可避免的痛呼声。
身前的人还好没有把这些声音也当作回答,离煞颤抖着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和皮筋,将它快速揉成一团捂住断口处,韧性极好的皮筋在几秒内就绑在断口上的动脉处。
“这种狗血的桥段竟然会出现在我身上。”离煞想起眼前那个看不清但是给她带来极度压抑的感觉的人,心里暗道,“猜猜我是谁,答案是鬼还是什么。”
过度的失血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不会停止的转盘上跳芭蕾一样,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还没蒙对就要流血流死了。
“你是…鬼?”离煞不确定的问道,心里已经做好了另一只手被扭断的准备。
反正,她已经把死亡看的没那么重要了。
“嘻嘻嘻嘻。”眼前的人发出一阵怪笑,离煞忽然理解小学一直到学士她写作一直用的:如银铃般的笑声到底是什么样的笑声了,眼前那个人的声音就好像婴儿还在学说话的声音一般,听着让人感到出奇的舒服但却有些莫名的恐惧。听久了这种恐惧感就越来越严重,离煞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在收缩。
笑声从一开始的窃笑变成疯狂的大笑,浓重的血腥味忽然从身前传来,不知道是从她的嘴巴还是哪里传来。
“靠吆……”离煞开始后退,眼前出现一对燃着红光的眼睛,那红色就好像可以将周身的黑暗全数燃尽一般,离煞只是看一眼就感觉到如实般的炽热感。
“伤悲和欲望的共罪。”婴儿般的声音变成了柔和低稳的女低音,“真是稀罕,真是稀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眼前的鬼(既然没有杀死她说明她猜对了。)看上去很兴奋,就好像刚入狱的杀人犯想杀人的时候来了个新狱友一样。
“既然这样。”火红色的瞳孔闪过一丝贪婪和试探,“你就直接去那个地方试试吧。”
言罢,她身形一晃便来到离煞的面前,将她的头死死按住对上自己的眼睛。火红色的光直直地刺向离煞的瞳孔,周遭的黑暗开始瓦解,在感觉双眼要被刺瞎的时候,离煞感觉到自己好像跌入了一片深海,真实的失重感的到来伴随着双眼刺痛的离去。
她已经不在之前那个空间了。
背后传来一阵冰冷的感觉,水?她皱了皱眉头,鼻尖动了动,空气里充满了福尔马林的味道,以及木制墙壁许久没有经过打扫特有的霉臭味,她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被血红色颜料刷满的天花板。
她动作僵硬地起身,手臂上多出了包扎的绷带,伤口被人细心的处理过,自己正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天花板上看上去随时都会关上的灯提供一点的光线。
“早上好,离煞,我想和你玩个游戏。”这时,她忽然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一个布满油污的录音机被随意丢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声音看上去是它发出来的。
“你以前从事法医工作,每天解剖尸体使你变得比别的女性甚至是男性都要大胆和冷血,为了给自己的弟弟治病,你放弃了这份收入并不高的工作,在与你那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的自尊心斗争后,你去了一个肮脏荒糜的地方。”
“你开始变得麻木,变得更加冷血,但你一直在逃避现实,你是自身的尊严的战败者,你是你自己最大的敌人。”
“现在,你可以看到你的脚踝被铁链锁住,你左手里的水泥池里面有一些你需要用到的工具,但它们很快就会被固定住,你的身上没有炸药没有毒药。”声音顿了顿,似乎是想给离煞带来一些恐吓,但离煞自从听到他的声音开始就四处环顾,在听到水泥池的时候就把手放进水泥池里狂搅着。
似乎是对离煞的反应很不满意,声音变得有些埋怨,“你需要做的只是找到让自己从房间出去的办法,房间的门每隔五分钟就会自动打开,你可以在解开锁链的时候在五分钟的时间里出去,当然——”他说到这,又开始了停顿,“五分钟内,进来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顺便一提,有一个服用过多兴奋剂的成年男子在你屋子的附近,希望,五分钟后他不会那么巧合的进来。”
“最后,祝你有个愉快的时光。”声音戛然而止。
“五分钟。”离煞喃喃念道,脑里还不断闪着那对光彩奇异的瞳孔,以及先前颡魁的出现和现在自己所处的处境,一切感觉是梦一样却又不是梦。
“如果…可以让我摆脱那种生活的话。”她目光闪烁了下,手下的动作一顿,左手粘着已经快结块的水泥举起,一把被保鲜袋保护的很好的二十厘米长的手工锯出现,随后一分钟,她又捞起了一个铁锤子和一个装有猩红色液体的注射器,它们都被装在保鲜袋里,没有一点水泥渗入。
做完这些的时候,离煞就陷入了思考。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按照电锯惊魂这部恐怖片来的,但这个地方的主使人却没有把东西塞进人身体的怪癖或者绑炸药强行钉钩子的习惯,如果一开始离煞就和原剧中的人一样四肢和下巴被铁钩钉住的话,她还不如自杀或者等死也不会想要去逃脱。
两只脚的脚踝处都被铁链锁的死死的,离煞拿起那把锋利的手工锯,这是市场上很常见的锯子,虽然价格很便宜但却可以割开一般的金属,只要你有耐心的话。
“一般正常人大腿骨的硬度是100斤,小腿骨稍弱于大腿骨,腕骨是三者最脆弱的骨头。”离煞想着,已经高高拿起手工锯,随后猛地挥下去。
叮!金属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离煞当然不会和电锯惊魂第一部的那个老头一样生割自己的小腿,她可有的是耐心去割这总厚度只有三厘米的铁链。
刺耳的割锯声不断传出,离煞自始自终脸上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叮!一小块铁链的链环掉落在地面,这时,一直紧闭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首先映入她视线的是满地的血迹,和屋内的构造不一样,外面就好像高级酒店或者私人实验室一般,原本雪白的瓷砖地却布满血迹,墙壁上一个个血手印和地面上残余的一些破碎的器官让离煞怎么都感觉呆在屋子里才是最好的举动。
“不会要这么保持五分钟再关上吧。”一滴冷汗从她的额头流下,她加快了手下的速度,记得之前那个人通过录音机和她说:有个服用过量的兴奋剂的成年男子就在她屋子的附近。
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心里数到第230秒的时候,门开始缓慢闭合,离煞缓缓舒了口气,但就在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一只布满血迹的手突然出现卡在了门的中间,还有十余厘米的距离被这只手强行打断。
“咯咯咯咯!”让离煞感到很不安的怪笑声在门外传来,屋子的门还在试着闭合,那只手既不向四周进行摆动也不缩回就这么一直放着,门外的怪笑声也一直没有停过。
离煞的整个神经都绷成了一条线,握着锯子的手不自主的开始发抖,终于,手的主人在感受到离煞的恐惧后似乎觉得满意了,将已经被门挤的发紫的手缩回,在它被缩回的一瞬间,离煞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一直裂开到耳鬓的嘴角布满鲜血,发绿的瞳孔直直地盯着她,黄色的液体从鼻腔里流出挂在脸上,他呆呆地似乎是迷恋的看着离煞尽管只有两秒的时候,他还是向离煞表明了自己来的目的。
他对她做出了抹脖的动作。
恰好,大门刚刚关闭,门外只剩下疯狂的大笑和离煞牙齿打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