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的脑海中怎么会突然浮现出刚才这么一句话,我终于还是没有下水。也许真相就在那道门后,但我只有这个随时可能没电的手电,里面是充满废气的黑暗,或者还有着比黑暗更可怕的东西。
我关掉了手电,闭上眼睛,蹲在了地上,每个人都有比我多的信息,比我多的资源,比我强的能力。我也不像我起初判断的那样,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我真的很气愤,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为什么会卷到这种事里来?不对,即使我再普通我一定和这些事情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要和他们斗,谁要弄死我,我改变不了结果我也要咬他,我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我要拿着他的血肉在黄泉路上当干粮。
我一定要再回去,我一定和下面的东西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股热血上脑后,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我决定等发电机油料耗尽后再下去。我就在这等,我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和各种拉伸动作来保持体温。
我不停的思考着最近这些事情的每一个细节,莫沫和乔禾禾雨夜来到这,证明她们肯定不是第一次来,刚才乔禾禾又知道莫沫有秘密通道,还有莫沫才有的第二把钥匙,证明了她们早就认识了,莫沫引导我找乔禾禾出来玩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而我和莫沫是同学,乔禾禾和我是同事,是因为她们和我的关系才被人利用来对我做这些事,还是她们是被人安插在我身边来监视控制我的,看这里的设施和手笔,还有她们二人的心机和身手,我感觉后者的机率要高上不少。
但结合我目前的处境,和她们对我的态度来看,如果我遭受的是一次类似试验性质的活动,我应该不是唯一或者不可替代的试验品。
余墨和Peter郭,他们看样子应该是临时组成的另一伙人,似乎来这是抢东西的。莫沫和乔禾禾应该非常害怕他们,对垒他们时,都显现出过视死如归的态度,但余墨,Peter郭对莫沫和乔禾禾的态度则要平和的多,虽然Peter郭绑了她两,但并没有对她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我的兜里还有一张纸条,我拿出了纸条打开了手电,纸条上是六个阿拉伯数字,“659288”。就在我思考这组数字的含义时,发电机停止了工作。
当我真的打开手电,准备下去的一刹那,我还是犹豫了,或者说是害怕更为恰当,我不知道这下面到底有什么在等着我。
我也不清楚我到底害怕的是下面的黑暗,还是那黑暗里的未知。但对真相的渴望,还是使我战胜了对黑暗的恐惧。我把防毒面具戴上,再次从钢丝梯下去了。
废气还没有散尽,但是浓度已经比刚才低了好多,手电的光也能照射出一定的距离了。这次下来,比第一次下来的感觉更糟了,什么都看不清楚,还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的体能流失得很快,感觉有些冷了,意识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我凭借着本能向那道门走去,还好这下面的空间并不大,很快的我就摸到了门口。
因为我看到他们都是推门而入的,我用力的推着这道门,但是这道门沉的有些不合常理。我的力量比普通人要强上不少,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把门推开一个勉强能进去的缝。没记错的话,刚才开门的应该是余墨,他开的那么轻描淡写,这也太可怕了。
门自己缓缓的关上了,但当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刹那,门外传来了挪动东西的声音,难道这里还有人?
刚才还感觉冷的我,全身瞬间被汗水所浸透了,刚才我考虑下来是因为我认为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我在得到我想要的之后,我可以全身而退。但现在的局面不一样了,外面的不管是谁,对我都非常的不利。
事已至此,我决定还是先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再说吧。我用手电向周围扫去,我的心咯噔一下,在我的面前似乎是一口巨大的棺材,黝黑的棺体透出令人刺骨的寒意。
我不敢靠近,继续用手电向四周扫去,这里是一个半圆形的空间,但是这个空间的内壁和外面的岩体绝对不是同一种物质,这里的墙体似乎很吸光,看上去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看不出究竟是什么颜色。我用手摸了摸墙体,居然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而且还很光滑。这难道是玉?
这里大概二十多平米的空间,说小也不小了,但这里只有一个巨型的棺材。难道这里是个古墓?
我对历史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哪天建国,哪天建党,哪天是鸦片战争,再就是唐宋元明清什么的。即使我出去后,想问点业内人士这里藏着什么秘密,我怎么描述?有一个屋,屋里有个棺材?我真的不知道再怎么描述了。
我必须试着再得到些什么信息,我仔细观察起这个棺材来,大概两米一二长,六十多公分宽,半米多高,通体黑色,没有任何的雕刻,除了挺吓人,我真的说不出别的了。
这里难道就这一个棺材了?那余墨和Peter郭把什么拿走了?莫非是棺材里的东西?这么大的棺材盖,我一个人肯定打不开,另外退一万步来讲,我能开开我也未必敢去开。
不行,我还是得再看看,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回来,就是为了这些?我不停的反问着自己,希望这样,能激励自己给自己些勇气。
我绕着棺材走了起来,当我走到棺材后面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黑色的保险柜。这个保险柜很大,也许是光线问题,也许是角度问题,之前我并没有看到它的存在。
我蹲下来,仔细观察着这个保险柜,这个保险柜的上方有着一块小屏幕,屏幕的下方有数字的按键,我随便的按了一个按键,屏幕亮起了幽幽的蓝光。
保险柜需要输入一个六位数的密码,我下意识的想到了我兜里的纸条。情况看来越来越复杂了,那个老外难道把这一切都算计到了?情况真是太复杂了。
我输入了“659288”这六个数字,按下了确定按键,几声清脆的机械声保险柜的门弹开了。我打开了保险柜的门,里面的东西却让我很失望,里面居然是一些我不认识的药品和医疗器械。但是这些物品只是放在了保险柜的上层,下层确实空着相当大的空间,莫非东西被他们拿走了?
想不到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居然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看似得到了一些线索,现实却更加的让我摸不到头脑了。
看来我要想有所斩获,我就必须从棺材上来突破了!
害怕这些东西应该是中国人的本能,我不断的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越想克服恐惧,却越适得其反。我看过的恐怖片情节,一股脑的全都涌上了我的脑海。
我的视线仿佛穿透了这厚重的棺材板,看见自己躺在了里面。
我像着了魔一般走到了棺材旁,伸手摸了摸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难道我想要的答案真的在棺材里面么?
我试着推了推棺材板,我心里迫切的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身体上明显能感觉出来自己留力了,棺材板纹丝不动,看来我留力是多余了。
看样子这趟浑水我是白趟了,外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我,我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决定还是等等再看,我索性蹲在地上,思考了起来,呵呵,我可能除了自己瞎合计什么都做不了。
从我认识,接触这些人开始,我一直都处在一个非常被动的位置,我没信息,没资源,没能力,没计划。我必须尝试着去获得主动权,否则最后可能被他们玩死了还是不明不白的。不管外面是什么在等着我,我都必须去面对。如果外面的是人,那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她是莫沫。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拉开了门,走了出去,拿手电扫了一圈也不见有人的踪影,但在我的潜意识里莫沫应该就在暗中观察着我。
“莫沫,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有什么背景,在替谁卖命,我也不知道我这么一个普通人对你们有什么意义,我就无所谓了我是没办法,但是你不一样,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美女好点什么不好,非得干着这么危险还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这是在玩命啊!乔禾禾,余墨,Peter郭这些都是狠角色,你应付不来的。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已经被人出卖了,里面的密码箱已经被我打开了,东西我也拿走了,你别不信,密码是659288,是个老外告诉我的。现在都这形势了,你也得为自己想想退路了。
我知道我身上有秘密,我对你应该是有利用价值的,不如我们合伙,你给我一些信息,我以后就是你的筹码,咱两就不用这样了,你监视我,我躲着你的,我什么事都配合你,你就出来吧。”我想经过我这么一说,她即使不出来见我,也会多少有些动摇吧。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我决定还是走吧。
我摸索着来到了井盖下,但当我爬上去的时候,我差点没抓稳掉下来,井盖居然被锁上了。难道那个人把我锁死在了这里?
我推了几下井盖我就放弃了,没有钥匙想把它打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忽然我身后传来了一阵声音。
“谁在那?说话!”我一手拽着软梯一面转过身拿手电往声音的方向照去,但我并没有捕捉到那个人的踪迹。随即,我立刻跳了下来,决定对这里来个全方位的搜查。
我越找越害怕,因为这里根本没什么能躲藏的地方,很快我就绕了一圈回到了井盖下方,我心里默念着芝麻开门,把手电指向了井盖,井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我搜查的时候打开了。我现在竟分不出,恐惧和兴奋哪种情绪更多一些。
当我爬出井盖的那一刻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但想到还有一程黑暗的漂流,我的身心却依然紧绷无法放松下来。
我把手电咬在嘴里跳下了水,我开始学着乔禾禾的动作,先把船打斜让水灌进船体,水灌的差不多后我把船倒扣了过来。情况还好,船正应该是悬浮的状态,我把船推过去一半后,我深吸了一口气,便潜入了水中。
以前游泳,在水里没有游泳镜的情况下,我从没试过睁开眼睛,但现在性命攸关的情况下我还是把眼睛睁开了,但这水下根本没有能见度可言,好消息是手电应该是防水的。我推着船位向前游去,也就几秒后,船推不动了,这下我心一下就慌了,我使劲全身的力气船还是无法前进。
这时我肺内的氧气已经消耗殆尽了,我身子不自然的往上浮去,我实在是憋不住气了,猛的把头探出了水面,本以为我会被撞的头破血流。没想到,我已经从洞里出来了!我站了起来,有种想嘲笑自己的冲动,要淹死在这可就乐子大了。船头那并没有什么障碍物,看样子应该是被下面的暗礁卡住了。
我走到了船头,往水下摸去,果然是被水下的石头给卡住了。这可能也是这里设计者的手笔吧,真是人性化啊,也不知道是景区弄的,还是古人规划的。
我把船翻了过来,这过程使我对乔禾禾更加的刮目相看了,因为这船实在是太沉了,看来我周围的这些人还真都是些能人异士啊。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让我坚定的相信自己还是会有什么过人之处的,没准我体内有洪荒之力呢。
我把船里的水已经弄出去大半了,船已经能漂浮在水面上了,我把船骑在了石头上,自己顺势的趴了进去,船开始向前漂去,船舱里还有很多积水,我转过身来躺在了船里。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我的手早已经被泡的起皱,船体很不稳定,水时不时的涌进我的耳朵。停止运动后,寒意立刻的侵入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的身体在不停的发抖,我试着揉搓双手和躯体来缓解这些,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生理心理上都已到了极限,船好像撞到拐点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这就是我最后的记忆。
当我醒来之后,我发现我已经坐在了一辆行驶着的汽车的后座上。我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干爽的衣服,车内的温度让人感觉到很暖和,很舒服。我摸了摸衣服的口袋里,并没有发现我的手机。
“终于醒了?”副驾驶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我,余墨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的让我不爽。我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饿不,你旁边有吃的,你也别都吃了,给我留点哈!”开车的是Peter郭,这车并不是我来时坐的酷路泽。
在我的右手边,有一大兜子吃的,我是一点都没有和他俩说话的心情,我现在也不关心现在是哪天,要去哪,谁给我换的衣服。我现在只是感觉很饿,袋子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我喜欢吃的,我一通风卷残云后,直接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了。
车里很安静,只有胎噪和其他车辆的声音。很奇怪,他们并没有听音乐,或是听广播,甚至都没有交谈。
我就这样一直闭着眼,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不清楚过了多久,车停了,这时我才缓缓的睁开了眼,Peter郭把车驶进了服务区。车停稳后,他们两也没说话,下车就奔洗手间走去,我也不声不响的跟去了。
上完厕所,我跟着他们两去了超市,我们各自选了些吃的和饮料,我挑的都是最贵的,我注意到了是Peter郭结的账,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回到了车上,Peter郭并没有立刻上路,而是坐在驾驶室吃了一会东西,我们三个大男人各吃各的,期间也是都保持着静默,气氛很是诡异。
几分钟后,我们又开始了旅程,车里还是那样死气沉沉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管住自己的嘴不说话,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又过了很久,Peter郭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哥们,你就没啥想问我两的么?”
听见他的话,我并没有睁开眼睛,但我的心里确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是我第一次对这些人的胜利。既然他都开口了,我也就没必要再和他们这样刚下去了。
“你这车不错,多少钱提的?”我睁开了眼睛,对着后视镜说。
“操性!”Peter郭似乎生气了。
“有长进啊!”余墨回头对着我呵呵的笑起来。我也对他笑了笑,随后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