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嫌,司倩没有和端木莲月一起去医院看傅明,她的心里只有默默地忍受着不该有的哀伤。傅明在医院昏迷了七天七夜,子弹差点打中了他的心脏,心室受到震伤不能正常供血,又或许傅明自己不愿意醒来,他累了,他不知道醒来后如何面对怡洁和司倩,他甚至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怡洁的爸妈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恋情,只是让怡洁自己适当处理,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怡洁当然知道自己是深爱傅明的,傅明从抢救室里出来后,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好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永远失去了他。有一天晚上傅明不清不楚地说着梦话,还出着汗,叫来了护士姐姐:“没事的,病人有点发烧,做梦说点胡话是正常的。”
她稍稍安心,握着他的手,“明,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之间的诺言还没有兑现呢。”
“洁儿,你……你不要走,对不起……”怡洁就听到傅明说清楚了这句话,当时已是深夜,病房里,傅明住院后买来的不锈钢小水壶还烧着水,她口干了,要喝点水。端木莲月在傅明床边的陪床上和着被子躺下了,应该快睡着了吧!
她走过去拿病床边小箱上的水壶,端木莲月忽地对她说话:“姐姐,你困了吗?我来照顾哥哥吧!”替端木莲月拢了一下被子,“好妹妹,你睡好些,我照顾着他呢!只是口干了要喝些水。”端木莲月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姐姐,我睡不着……”
伸出手去摸着端木莲月白皙滑腻的脸蛋,“妹妹乖,不要太担心你哥,他会好起来的。”热乎乎的手从被窝里伸处来握着怡洁有些发凉的手,真挚的声音让人不愿拒绝,“姐姐,你会爱哥哥一辈子吗?”怡洁还不知道司倩和傅明的事,自问从来没有对傅明变过心,“当然啦,姐姐肯定会和他一辈子相爱的。”
傅明虽然成了“植物人”,好在他的脑袋没有闲住,他在做梦,做着一个有意义的梦:
“明儿,你又来了,唉……”循着声音走去,出现了两个人,是他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明儿好想你们。好想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妈妈摸了摸的他的头,眼神中既是爱怜,又是哀叹,手缓缓地滑落到他的脸上,“孩子,你错了……”
傅明后退了几步,看着和妈妈眼神相似又好像完全不一样的爸爸,他不理解妈妈的话。爸爸没有说话,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眼神里面杂夹一些莫名的情绪,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什么也没有说。
接着爸爸妈妈手拉着手背对着他,异口同声地说道:“孩子,我们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对待身边的人……”
傅明伸出手想让他们停住,但是爸爸妈妈的身影渐渐模糊,以至于消失不见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挂念、伤心……
陡然间,黑黑的空间转换成了一个小屋,有点像儿时爷爷奶奶的家,有个小女孩站在对面,怔怔地望着他,“明哥哥,你一辈子都要开开心心哦!”
他用天真无邪的声音说:“倩儿,只要有你,我便会开心。我们要做永远的朋友!”
“嗯!”梦中的小女孩终于拉住他的手,他闭上眼睛抱住了她,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当他睁开眼睛,哪里还有小女孩的身影……
他忽然有些头痛,抱住了脑袋,“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就是这个夜晚,他做着异样的梦,嘴里却说的是:“洁儿,你……你不要走,对不起……”
望着输液瓶里一滴一滴下落的药液,怡洁的心也变得忐忑起来,深夜的医院并不是太静,相反有一股闷闷的气息,偶尔传来其它病室里的说话声。好在这间病室是傅琳为傅明定的豪华病室,没有其它病人的存在,自己才能如此方便地照顾他。望着病床上傅明俊美的面容,怡洁安静地想:为什么他要受这么多的磨难呢?如果我没有被绑架,他就不会受伤了。傅琳是他的姑姑吧,为什么极少时间来看他?
想的越多,越觉得傅明身上有好多的秘密,为什么高中过后的傅明就和原来不一样呢?他竟然能有那么罕见的能力去救她,大得超乎寻常的力气,快得无法理解的身形。他是什么时候拥有的?
自己也有些困了,她从凳子上起来,转过身去关门,走到端木莲月的床前,拿过自己的被子,“妹妹,睡着了没?姐姐也要睡觉了。”床上的端木莲月动了一下身体,给怡洁腾出位置,声音里带着睡意:“姐姐,你上来睡吧!”
……
第七天的早晨,怡洁醒来洗漱好后,端木莲月已经把傅明的早餐送进来了。
端木莲月没有固执,以前她只把傅明一个人当作亲人,其它的人不能走进她的心中。这些与怡洁的亲密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才明白自己的命是怡洁救回来的,她们早就注定是亲人了;单纯地把怡洁当成救命恩人是自私的行为,如果可能的话,她就会默默地祝福傅明和怡洁白头偕老、天长地久……
傅明吃下了流食,怡洁温柔细心地喂好他后,慢慢地让他躺下,就当她准备转身打理一下自己的时候,端木莲月惊喜地喊出声来:“姐姐!哥哥……他、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怡洁眼眶湿润起来,转过身问:“真的吗?月儿,你看清楚了?”端木莲月坐在傅明的床旁,“嗯,嗯!姐姐,我不会看错的!”注视着病床上的人,俊美的面容仿佛和往常一样,没有一点表情……过了一会儿,她看见傅明略微抽动的嘴唇,于是双手合什,脸上露出笑容,“是真的、他真的能动了!”目光从傅明刚毅的嘴唇渐渐往上移动,看见傅明的眼皮也开始动了,她知道这么多天悉心的照料、无数次深情地呼唤没有白费功夫。傅明有着和星星一般光芒璀璨的双眸看了看屋子里的两个人,最终目光落在怡洁恢复平静又略显疲惫的脸上,凝视她好久,才开口:“洁儿,你……照顾我,多久啦?”
“七天了,我都担心你……”她走过去抚摸着傅明的脸,“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多少次的呼唤你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还有,月儿她也为你哭过好久,我好不容易才安慰好她。”
傅明拿开怡洁的手,目光低垂,“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端木莲月把手搁在傅明的被子上,“哥哥,你醒了,月儿真的好开心!”望着端木莲月依旧如天使般纯洁的脸庞,“妹妹,你放心!这辈子,哥哥不会抛下你的,这次就是睡了一个长觉而已。”
端木莲月和他置气般地撒开了手,“什么嘛?还睡长觉,你就不为我和姐姐想想,成天提心吊胆的,好怕你一辈子都这样了。”
怡洁温和地笑了笑:“好啦,月儿,你哥哥不是醒来了嘛!”
待护士过来后,怡洁关切的问:“我男朋友可以出院了吗?”长着一副标准瓜子脸的美女护士看出她的心思,“不用太过担心,还需要留院观察一天。”看着护士换完药水后,“谢谢你,护士姐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端着医药盘子的护士停下了脚步,“我姓白,妹妹不必记挂在心。”待护士走出门外,怡洁和端木莲月都坐在傅明的床边守护着,傅明有点不自然,“哎,两位大美女,你们都把我看着干什么?没有事了吗?”
两人一起回答:“照顾你就是我们的事!”傅明从怡洁的眼神里看出其它含义,“洁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怡洁轻轻把挡在眼前的头发弄好以后,“明,你告诉我,你上高中后的发生的事情。”
傅明点了点头,“好吧,早就该和你说了。是这样的:
那天我准备去姑姑家,结果被绝彩帮的人袭击昏倒在地,醒来的时候被司长虹,也就是我的师父救下了。不幸的是,我残废了,病好后师父要教我武功,我却偷偷跑出了山庄,去高中挂了学籍,之后去丰源皮鞋厂当了厂长。后来我又回去找师父,师父在教我武功前考验了我,同时也再次和月妹妹相识。练武的期间就在山庄生活,上高二之前,闻人褚告诉我必须回学校……”
听完傅明的讲话后,怡洁安静地回顾了一下,贝齿轻启,“明,闻人褚?是当年那个被你用墨水瓶砸伤的人吗?”
傅明撩开被子,“是的,就是当初那个闻人褚!”
怡洁的眼中出现担忧的神色,“那……他没有找你……”傅明替她拢了一下黑亮柔顺的秀发,“没有,他是个大度的人,这次救你和怡菲还是他给我的线索呢?”
听完傅明的解释,“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好人,有时间我们去感谢一下他吧!”
“好啊,我出院了带上妹妹一起去找上他聚一聚。”
……
今天天气真好,“洁儿,你看!那棵树上美丽的鸟儿都为我们唱着动听的歌哩!
湛蓝的天空中忽然飞过一架飞机,这是很少见的,傅明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和以往迥然不同。林**左边的红色的围墙上长满了爬山虎,绿意盎然的,还有些盛夏的气息。自己的莲月妹妹呢,若无其事地吃着小店里买来的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