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法拉利在道路上飞驰,楚尼单手握着方向盘。车速已经加到了230码,但还是没有交警出现。“真慢啊。”楚尼轻轻说。
又要如何超越时间呢?
他又看到了那个身影在他眼前分崩离析。真讨厌啊,这种什么都做不到的感觉,他手上的青筋一下一下跳着。
“想要消除黑暗,你只能走入黑暗的至黑之处。”导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我想要,结束这个一无是处的时代。可人们都在梦中。什么时候他们才能认清这个世界呢?
不能!永远不能!时间囚禁了他们,玩弄着他们,他们还自顾自的乐着,不明所以!“可笑至极。”楚尼淡淡的说,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向后视镜中突然跟上的警车。
死神已经降临,你们还要拖拽我和他决斗的脚步?
手机响了:“你放心,中国警方我帮你解决,记住你要做的。”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楚尼一踩油门,冲入了路旁小道,几个急转弯,声越来越远了。楚尼打开了车顶棚,夏日的夜风灌入他的衬衣里,向后梳着的头发在风中晃动着。
呲,他踩死了刹车,车胎在地上暗色的印记,就如阿波罗战车驶过后残存的焦土。
楚尼头歪着斜视右边的高楼,“东方之门吗?”他从后座那个黑包里取出了一把火铳,青铜色的枪身闪着清幽的绿光,似乎刺破了千年的时间。楚尼把它别在了腰间,斜视的左眼里,瞳孔不断放大。无数的红点开始在眼眸里浮现,它们分出细丝相互连接,交织,一面血红色的时钟在蓝色的眸子里浮现。楚尼扳了扳手指。
“又要干脏活了。”
白昂躺在一张黑色调的嵌金丝床上,他为自己选了一间可以看到金鸡湖的卧室。湖中的水幕电影躺在床上还依稀可见。
上次来苏州时,还是坐在爸爸肩上看水幕电影的。爸爸一把就能把他抱起,放在肩膀上。拖着白昂腰的大手是那么温暖,那是爸爸的体温。8年过去了,还是那么清晰可寻。
爸爸离开已经八年了,为什么又要不辞而别呢?八年来,总能收到从英国寄来的生活费,只是从来没有姓名。他靠着这些谜一样的生活费走到了现在,勉强维持着生计。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已经成为一个青年了,谁说时间能带走一切呢,为什么不能带走仅存的父亲的记忆让自己不再思念?
高考结束后,他收到了利物浦大学的录取书,寄件人依然来自英国。不知何时,他已经认定那个寄件者就是父亲了,他一定在英国呢!
再次见到他,他还能认出我吗?
白昂起身,关掉了外面长廊里刺眼的灯光。还是睡一会吧,他的眼睛闭了起来。但落地窗外的灯光似乎还能映入眼中。
晚安
苏晴收拾好了一切,呆呆的坐在床上。其他人都在手机里和家人东扯西扯。离开父母的第一天,谁都会这样吧。
要是一切都会失去,她想,那痛苦已经提早到来了。
爸爸妈妈在那里一定很想我吧。
突然,她的手机也响了,她急忙掏出来按了接听。
“我的小公主在干嘛呢?”一个懒散又有磁性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不是你的小公主……”苏晴撇撇嘴。
“难过”
苏晴想着他那娇嗔的样子,愈发想笑,“你有事吗?”
“有啊有啊。”男子急忙说,“你现在要赶去东方之门哦。”
苏晴一愣:“怎么了?”
“我有一个仇人在那里,可能会遇到一点麻烦。”男子干笑了两声,“去帮我个忙呗,我不想让他死在别人手里。”
“哦。”苏晴慢慢吞吞下了床。
“哎呀别这么高冷啊,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好吗?巴黎,意大利,土耳其,你随便选啊。”男子讨好的声音让苏晴扑哧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一条卖力摇尾巴的小狗,舌头半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不许笑我,我……”男子正要唠叨,苏晴急忙说了句:“我走咯。”就挂断了电话。她坐上了电梯,径直向下沉去。怎么说呢,那货也算我唯一的家人了吧,苏晴叹了口气。
男子玩弄着手机,用指尖轻轻弹动着。金黄的头发被风吹得向后飘起,暗红色的瞳孔在夏风中紧缩。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伦敦眼,他摇摇头,笑了笑,转身走入了卧室,纯白的浴袍滑落在了地上。
电梯上行至52楼的时候,卡住了。楚尼皱着眉,望着电梯顶上闪着红光的摄像头,“大张旗鼓的硬闯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吗?”他无奈地拍拍头。
对方似乎没有进攻的意思,只是想暂时困住自己。楚尼想了想,一脚踹在了电梯门上,钢门之间凹下去了一块。又一脚,电梯门直接掉了,落下了电梯井,良久才听到金属落地的声音。
他所在的位置是52和53楼间的夹层处,望着下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的电梯井,楚尼叹了口气。
“脏活就是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