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普小心地打开了原来房间的门,里面一片黑暗。突然,两双绿色的眼睛凭空亮了起来。索普吓了一跳,猛地关上了门,冷汗一滴滴冒了出来。
“进来吧,没事的。”房间里传来熟悉的男声。
“白……白宇?”索普半信半疑推开了门,灯已经开了。白宇斜躺在床上,图契坐在地上,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你……你们怎么了?”
图契看着索普,一摊手:“问上帝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索普不自觉又向后退了一步:“你们还……还好吗?”他看到了他们眼中闪动的绿光,就如时钟一样的形状。
图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面镜子扔给了索普。索普一脸疑惑地拿起镜子,下一秒,他慢慢滑坐在地上,就像中了枪一般。“为……为什么我的眼中,有时钟?”
“我怀疑这与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还记得那冰壁里的绿色液体吗?我认为是它的部分已经挥发在了空气中,我们把它吸入了体内了,就变成这样了。”白宇转着一支笔,不紧不慢地说,“你可以看看身边的东西。”
索普看了桌上的水杯一眼:“怎么了?”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等等!他猛地发现桌上那东西虽然还有杯子的轮廓,但却是被一大堆线条组成的了。环顾四周,到处是这种线条,甚至这些线条还在不断运动,堆积。
图契叹了口气:“如你所见,我们无意间闯入了伊甸园,误食了上帝的禁果。于是,我们窥得了这世界的真谛!”
身后的门打开了,亚历山大喘着气走了进来:“目前幸存者就你们仨。”他长吸一口气:“事已至此,还不告诉我一切吗?”
索普与图契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下眼神,索普点了点头。图契站了起来,打开自己的电脑,连上了2D投影。
“先生,希望你听了我下面所说的,能永远埋藏在心里。否则,布鲁尔不会放过你。”他停了一下,勉强地笑笑,“也不会放过我们。”
亚历山大严肃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着的是俄罗斯男人特有的强硬作风。
“一年前,布鲁尔在白宫秘密召集了我们,包括一些留在本土的后备人员。他说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问我们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揭开。换句话说,他给我们挖了坑。”图契苦笑了起来。
“然后你们毫不犹豫地跳进去了?”亚历山大扬扬眉,“有趣,继续说吧。”
“他告诉我们地球上真的存在神的遗产,以某种方式,存在某个隐秘的角落……”
“证据呢?”亚历山大打断了图契的话。
“当时我们的反应和你一样,我甚至还以为总统的精神状况令人担忧……可是,”图契打开了电脑上的文件夹,输入了一串指纹密码,无数的图片跳了出来:“当我们看过这些后,我们第一次怀疑无神论的存在。”图契点开了一张图片。
“圣经……手抄卷?”亚历山大长大了嘴巴。
“没错,圣经的首本,记载在羊皮卷上,深埋于梵蒂冈地下圣山中。众所周知的圣经,是被美化的!”图契放大了图片轻轻念了起来:
“圣子降临后二十年,在家中与十三弟子布道。玛利亚头顶瓦罐来找寻圣子,她杂碎瓦罐,用手将里面的液体涂抹在圣子的身体,从头顶到脚。圣子在玛利亚涂好后对彼得说:‘吾母非此也。’后玛利亚常寻不及圣子,抱头痛哭。”
“圣子钉入十字架上,对天祈求天父相助,可耶和华并不赐予丝毫的怜悯。一日后,圣子暴亡。”
“三日后,圣灵降临,圣子于石穴之墓复活走出,散布福音……”
亚历山大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懂。
“我能理解,这手卷的内容太扯了。”图契笑了笑,“可这就是真的。圣母为圣子涂抹了一种液体,耶和华便对圣子冷眼相看,不惜让其死亡并复活。这就是问题,这液体,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耶和华如此憎恶这液体。亦或者……他不想让别人得到,即使是自己的儿子!”
亚历山大觉得自己在听故事……
图契又点开一张图片,亚历山大松了一口气,这一次终于不是什么难懂的手卷了。这张图片他再熟悉不过了——《岩间圣母》
“这画,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图契放大了画,把放大框拉到了玛利亚的眼睛上,“这是人们用眼睛看上去的样子,善于处理细节,使之极致的天才达芬奇,他原本画的并不是这样纯黑的瞳孔。”图契点开了下一张图片,亚历山大倒吸了口凉气。原本正常的眸子里,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只淡绿色的时钟。
“这是人们用X光照射发现的,答案很明确。当年的达芬奇确实画下了这只眸子,但由于未知的原因,在送给教堂之前,他把这个涂抹掉了。”
“这……这不是你们眼中的吗?”亚历山大觉得有什么把自己包住了透不过气来。
“还有的图片,我不一一展示了。不管怎样,我们现在都确信了,神的遗产是存在的!被它选中的人会成为与圣母一样的存在。”图契倒了杯白兰地,小口地喝着,又把那瓶整个扔给了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轻松接住,弹开瓶盖,一饮而尽。白宇冷冷地看着亚历山大:“所有人都昏倒了,为什么就你没有呢?况且你一个人把20多号人搬到船上来也是不可能的任务吧。可以解释一下吗?上将先生。”
亚历山大把酒瓶直放在了地上,砸了下嘴:“我在进入西点军校时,学到的第一节课就是要对自身周围环境进行安全评估,随时准备这个。”他从大衣里抓出一个黑色的东西,丢在了身前的地上。
“防毒面具?”他们不约而同地吃惊地说。
“怎样,别以为我只是粗人,不是这个,我们早就被那帮东西杀死了!”亚历山大得意地笑笑。
“你是说,刚刚杀死的士兵?”索普看着亚历山大,“他们到底是?”
“不懂,算是敌人了,进攻意识很强。”亚历山大敞开了大衣,露出了他的左手臂。他在大衣里只穿了件战术背心,但却丝毫不觉冷。但是,他的手臂上却有三个血洞,血已经凝固了,闪着冰一样的光泽。“他们一爪子就拍成这样了。”他不在意地说,就像这三个血洞不在他身上一样。“所以我只能杀了他们,也是别无选择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啊原来。”脸上刚硬的线条微微扭曲了一些。
白宇重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下了床,走到亚历山大面前:“谢谢!”他伸出了手。
“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人,还握手,搞得多有文化一样。”他虽然抱怨着,还是握上了白宇的手。
一阵直升机转翼的声音从甲板那里传来,图契有些惊慌地站起来。
“是总统!布鲁尔他赶来了!”
。。
“这么说,你们都得到了?”一个淡黄发色的男子淡然地看着索普,与他映着时钟的眼睛。
“不,先生,我没有吸入这玩意儿。”亚历山大昂着头高声对布鲁尔说道。白宇在他身后拍了他几下,但他还是昂首说出了真相。俄罗斯硬汉的血统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神也不行。
“是吗?”布鲁尔笑了笑。
“先生,是他救了我们,不然……”图契低着头小心地说。
“别搞笑了,以你们的能力,毁掉一个世界都够了,还要一个凡人救吗?”布鲁尔懒散地拿起了酒瓶,灌了口红酒。他总是那么轻描淡写,似乎没什么能让他认真起来。
亚历山大脸僵住了,他确信眼前的男人刚刚说了毁灭世界这个词。他回头看着白宇,他同样也是一脸诧异。
“凡人,我不杀你,你走吧。”布鲁尔用手指向亚历山大,头扔抬着喝酒。大家都听出,这句话背后极强的杀意。
亚历山大嘴角抽动了几下,“别发作,走为上策。”索普也走到了他背后,轻声说。
“凡人?”亚历山大笑了,但又很快恢复了严肃,“我是叶利钦家族的长子,我血液里流动的是俄罗斯神鹰的血液!先生你一定搞错了,我不是凡人。”他用力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触及了你们这些机密中的机密,也没打算活着离开。我从来不会逃走,只会直面一切,打碎一切。管你是总统,还是自诩的神!”他一把扯下了军士衣,浑身小麦色肌肉暴露在零下四十多度的空气中,但他一点没有寒冷的迹象。相反,他的身体开始散发丝丝水汽,皮肤开始转红。
总统扬了扬眉:“你做了那个手术?还活了下来?”他把酒瓶放在桌上,笑了笑,“罢了,现在还收拾不了你。留下了吧,我以后会需要你。”他眼睛抖了一下,血红色的时钟出现在眸中:“不要做国家的狗了,来做我的吧!“
俄罗斯人只觉得一股气场扑面而来,房间都开始抖动,他不禁摇晃了一下。“原来,你本身也是说服他们的证据!”他回过头,”原来你们和我一样,都如此渴望力量。”
白宇把头转向一边,图契却抬起了头。布鲁尔张开了手臂:“先生们,我们都是力量的贪食者,渴望驱使着我们不惜寻找上帝,或者恶鬼。既是同道中人,何不一起去探寻世界的究极?”他垂下了手,“上将,你也不希望你的秘密被揭破吧?”
亚历山大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来吧!”邪魅的微笑,悄无声息绽放在布鲁尔好看的眼中。就如出笼的恶鬼,降临在无邪的人间。
天边,空军一号专机缓缓飞来,降落在了冰盖上。五个模糊的黑影,走向了那仿佛通向地狱的黑洞,就如死神写下一行审判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