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丸落在了地上,单膝跪着支撑着。他看着男子在里面如困兽一样怒吼,一次次击打围着他的晶体。阿多丸费力地站直,左手摸上了囚笼。“现在,就把你好好处理一下!”他微笑着说。
顿时,笼子内的地面上,无数尖锐的冰凌拔地而起,通过透明的晶体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内部四溅的血肉。阿多丸按在墙面上的手上青筋暴突,他又把另一手也按上了墙面。笼内的两侧与顶部又旁生出了数不清的冰刺,男子本已伤痕累累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插满了贯穿整个笼子内部的冰刺。他已无法挣扎!阿多丸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双手在冰面上向两边慢慢移动。男子身上遍布的冰刺也开始移动,切割。阿多丸能听见一阵一阵的惨叫声,冰面全被血液染红,已经无法看见内部的情景,惨叫声也停了下来,只能听见肉块掉落在地面的啪啪声与骨头断裂的声音。“我肯定会折寿的。”阿多丸摇了摇头,他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那个男子,正在被分割成无数的碎片!
阿多丸放下了冰面,转身离开。身后,晶体构成的囚笼渐渐在空气中消退,一大滩男子身体的碎片与骨骼散乱地堆在地上,真的让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杀戮者的本性!血与罪恶的时者已展露了他真实的面容!阿多丸握紧了拳头,为什么自己总会带来无比惨痛的杀戮?“罪恶的我啊!”他抬头望着天空,阳光很暖,一片明媚。
金色在天边交织着,就如天堂的大门。
不知上帝能接受自己的灵魂吗?还是会把自己扔入嚎哭遍地的地狱?
这时,一只长矛从后面突然刺入了阿多丸的胸口。“大叔?!”阿多丸看着胸前露出的矛头,自己的血液正顺着矛头鲜明的花纹流下。“为……什……”他的身子躺在了地上,只能看见一张流着泪的脸在他眼前。
“大……大叔,你……”阿多丸的头歪在了一边。
这,就是死亡吗?
纳尔已经泣不成声,他用手合上了阿多丸的双眼。真的是自己吗?杀了这个从小缠着自己玩的孩子?
他握紧了长矛,继续向前走去。但没走几步,又跪倒在了地上,手捂住了脸。他大声悲嚎。
对不起!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原谅我好不好?
总有一天,我重新得到了她,一定会,一定会手刃了图契,那个混蛋!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发着毒誓。
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用最残忍的方式!
最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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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昂支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手杖还握在左手。
发生什么了?白昂挂着头,看了看醒来时握着的手杖。奇怪,自己不是在那片黑暗中吗?不是在和上帝对话吗?怎么突然又到这里了?
他向右看去,不禁愣住了——苏晴坐在地上,头靠在身后的墙上,已经睡着了。下午不强的阳光透过英国特有的浓厚云层,只剩下一点无热量的橘色。它印在苏晴的脸上,洁白的双颊变得更为好看。睫毛的影子也在婆娑,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睡着了。
白昂坐在了椅子上,安静地抚摸着手杖。上帝的话语还在他脑中盘旋着,挥之不去。
力量?我要力量干什么?白昂用手撑住了下巴。自己从来没有渴求过力量,大概只是想普通简单地活下去吧。他看过许多动漫、电影,许多男主角都想要力量,反派也是。他觉得那是多么可笑,没有力量,就不会有纷争。平淡地过活,就足够。
他突然傻笑起来,自己真像那些作品里的主角呢!莫名其妙被一堆黑色的物质缠上,昏倒,又出现在了英国。一大帮人关注他,甚至还有人想要他的命。现在,又有自称上帝的人想给他无与伦比的力量,前提是认他为爸爸。这一切,都发生在24小时之内。
太可笑了,不是吗?白昂自己都被逗乐了,昨天这时候,自己只是个不起眼到家的大学生;今天,都有了一种要成为无选之人的感觉。
可是笑过之后,白昂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他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迷茫与不知所措。好想,好想从前的生活呢。现在真是太麻烦了,身边的人好像都有那什么什么鬼能力,一个任务接着一个任务,打打杀杀……
说真的,太麻烦了。白昂很想找个人谈谈心,哪怕倾诉下也好。他看向了依然在睡梦中的苏晴,或许她能帮自己吧。
白昂站起来,走到了房间内部的窗边。外面是一片花圃,还有一个孩子在上面玩耍。一个中年男子背着身,小秘密地看着他。白昂咋了眨眼,赶紧离开了窗前,他也不懂自己在逃避什么。
或许,真的无法面对心底的思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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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脸色阴沉地放下了手机,很快,他又重新拿起,拨通了阿多丸的手机。
无人接听。
他皱了皱眉,又拨通了楚尼的手机。
无人接听。
他急忙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了监控显示仪。手开始颤抖起来,出来了!艾贝尔街!
他吸了口气,瞳孔猛地放大,顿时消失在了自己的真皮座椅上。
电脑的街道图上,只剩下一个红光,它的光亮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在了显示屏上,只留下一个阴影中的街区……
詹娜笑嘻嘻地看着纳尔:“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纳尔盯着晕倒的楚尼,他正被地面所包裹,缓缓下沉。“我和你们这些禽兽不一样,我没办法再下手了!”
詹娜向着阿多丸倒下的地方走去:“也多亏了你,把最难缠的搞定了。”
纳尔没有说话,自己刚刚完全有机会一同杀了正与詹娜战斗的楚尼,但还是选择了用矛的末端将其击晕。他知道这样其实并没有用,自己不杀他,那个男人一样会杀了他。
他脸上干了的泪痕还是那么明显,自己今天犯了太多错了。可是,已经走到这里,真的是无法放弃了,曾经的信仰与誓言也被全部抛弃。突然,他目光转向了天边。那里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的开阔被高楼遮蔽,但他还是流出了冷汗。十几年来共事,自己对他的感觉越来越敏感。他正要赶来!预感就像爬行的蛇,在他心室里游走。纳尔急忙把矛插回了背部袋里,时间之眸出现。
他消失在空气中,如果索普知道了自己干的好事,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楚尼完全沉入了地下,地面的涟漪已经被抹平。詹娜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个到手!还有一个……”她走向了躺在前方的阿多丸。这时,她皱了皱眉,她看到了阿多丸身后几米的地方。那一堆恶心的东西是什么?
“哦,小格啊”詹娜笑了起来,“真惨啊,我的宠物就这么没了。”她脚点了两下地面,那一堆碎块融入了地面。
“真是的,两个帅哥还好,这一堆融到自己体内还真是让人头痛……”她摸了摸洁白的脸颊,“还是赶紧把阿多丸吸了走人吧。”
詹娜转过了身,却发现一把弯刀正好指向了自己的眉心。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头发半白的男子:“他人呢?”詹娜注意到阿多丸原本躺着的地上已是一片空荡,只留下一大滩血迹。
男子的目光咄咄逼人:“应该我来问你!楚尼,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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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契打开了电视,正赶上美利坚新闻直播。
“总统莱利克先生5日在白宫突然召集了新闻发布会。”记者对着镜头,语速飞快,“我所在的正是白宫,今日下午,莱利克先生作出了对西欧进行为时一周的国事访问的决定,他将走访5个国家。这是下午公布的内容,目前国会已经批准了总统的决定。不知是出于政治需要还是即将到来的总统大选的原因……”记者还在喋喋不休,闪光灯在身后一闪一闪。图契站起身,放声大笑。笑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就像恶鬼出狱前的欢歌。
“人都到齐了啊!”图契用手挡住了眼睛,“要不要收他们门票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