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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就见土匪连珠箭射将过来,蒋佳豪率领的凌家士兵骑在马上毫无躲闪之处,只得乱挥手中兵器挡架,但羽箭射来既多且快只片刻时间,众人身上都已挂彩,蒋佳豪心想此刻若是下令躲在马后以挡羽箭虽可抵得了一时,却不免终究会陷入重围难以脱险,倒不若就此冲杀一阵或有出路也未必可知,当下下令冲锋,自己首先仗剑冲在前方,余下士兵见到蒋佳豪如此英勇也受鼓舞当下纷纷冒着箭雨冲出。

钟万谷待他们冲到近处,又起一声呼哨,羽箭立停,接着口中吹出一长一短之音,如此往复两次之后一声大吼:“冲呀!”挺起了鬼头刀拍马冲出,土匪队伍立即起了变化,从左右各是分出了个十人队伍,分从左右两边夹击凌家军。蒋佳豪一见如此阵势心头暗暗一惊,想不到看似一群鱼龙混杂的土匪竟也会讲究这种分进合击之法,心想今日一战定不好善罢,但自己这方毕竟人数太少,要是也如此这般分拆开来只能是自取灭亡,当下只得一鼓作气试图从中突围而出。

只见两方四队人马混战在了一起,那蒋佳豪当真了得,将手中一把长剑舞动得呼呼生风,一群土匪在那剑下没人能接的过三招以上的。而另一边钟万谷也是勇猛无比,那厚背薄刃鬼头刀横砍竖劈,将三名凌家士兵接连砍倒。二人混战之中左冲右突,不一会儿功夫便斗在了一起,只见刀剑相交,火花四溅,二人均觉对方武功了得,实在不是轻与之辈。

看那蒋佳豪舞动一柄长剑对着钟万谷面门虚刺三剑,钟万谷提刀一档,那长剑在空中突然变向,改刺为削,向下直削大腿。正所谓“剑走轻灵,刀行厚重。”那鬼头刀在闪转腾挪间自然不及长剑灵动,眼看长剑要削到了大腿,钟万谷也不躲避格挡,反而挺刀直进,砍向蒋佳豪右肩,眼看是两败俱伤之势,蒋佳豪手腕一转,将长剑返将上来挡下了一砍之势,钟万谷随即右臂挥刀一圈,鬼头刀变了个方向从右砍至。

蒋佳豪知道对方势大力沉,若一味挡架肯定吃亏,当即身子往后一仰,长刀贴面而过,同时双腿拍击马腹,让马急行,跟着反手一剑刺向钟万谷后背。钟万谷是头也不会,拿刀在身后一摆,长剑正好刺在了刀身之上,随即刀交左手,反手又是一砍,这一砍正好横在了蒋佳豪行进路线之上,这马上交战不比脚踏实地,不能说退就退,蒋佳豪只好竖起长剑,这刀砍上剑身顿觉手臂一阵酸麻,心中对于钟万谷的忌惮又增了三分。钟万谷一刀砍完,左手手腕一个翻转又从后砍来,蒋佳豪见势不妙,急忙催动胯下坐骑,险险得避将过去,这时白骨马正好绕到钟万谷面前,当下手中长剑一抖当胸刺来。那钟万谷见长剑刺来,身随剑倒,将这一剑避了过去,随即向左一侧,翻将下马,跟着弯腰躬身,跨了两个大步,从马腹之下穿过,左手鬼头刀向前递出,同时右手握成鹰爪之形。蒋佳豪见刀锋突至,不及细想,右手长剑立即搭上了刀身,转动手腕,绕了一圈,将那厚背薄刃的鬼头刀甩了出去。那钟万谷右手成爪出手本是比左手慢了一拍,待得长刀脱手,右手也刚好伸到了蒋佳豪胸口,使出鹰爪功,一把抓在了胸口膻中穴。这膻中穴乃是全身任脉之会,气海交汇之所,此处一被制住蒋佳豪顿觉内气散漫,全身无力。

钟万谷一把将他拖下马来,顺手夺了他手中长剑,抵住咽喉,说道:“哼,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敢在你太岁爷爷头上动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大笑一声,将他高高举起,吼道:“凌家的小崽子们,你们领头的已经被我擒了,识相的速速投降,不然就地正法,毫不留情。”

那凌家士兵本就不多,此时混战之下仅剩五人,见到自己什长被抓登时没了斗志,纷纷缴械投降。钟万谷看了很是高兴,说道;“弟兄们,今日个收获颇丰呀,好了将之前那四个小崽子一起带上,回山去了。”说着左右张望,找寻陆蒙等四人的踪迹,却怎么也寻不到。身旁一人手指着远处说道:“大哥,快看,他们四个人跑的远了。”果然在北面数十丈开外正有四人骑马快行。

原来之前两方人马交战,正好把陆蒙等四人围成的小圈也是卷入其中,好在围在四周的是白骨马,普通刀剑砍上了倒也没事。眼看着周遭刀光剑影,吴隆第一个慌了,道:“哎呀,这个可怎么办呀,想我吴家九代单传,难道竟要丧生于此?我可不要,你看我就说之前要是早点投降了,也不会遇上土匪不是,不遇上土匪又怎么会打起来,不打起来我又怎么会有生命危险,没生命危险我吴家九代单传就可以变成十代单传了呀。”

龚云清皱眉道:“行了,吴胖子就你的命金贵,你的命最值钱,这身处险境,不想着怎么脱身,就只会耍嘴皮子。”

吴隆道:“好,那龚兄弟有何妙策,说来听听不是。”

只听龚云清支支吾吾的道:“这……这……”

吴隆怒道:“你又想不出办法来,还不让人自怜自艾,这又是何道理!”他这句话刚说完,就有个土匪摔进了他们围成的小圈子中,吴隆惊得大叫不止,不过好在四周打斗之声甚是吵闹,没人来注意。四人围上去看时,见那土匪已是昏迷。毛冬雨忽然心生一计,说道只需如此如此,其余三人听后都觉大妙。

钟万谷见四人跑得远了,大骂一声道:“奶奶的凶,四个小崽子倒是很会跑路,拿弓箭来。”身旁一名壮汉毕恭毕敬的将一张铁胎弓,一袋狼牙箭交了过去。只看钟万谷左手持弓,右手将箭搭上了弓弦,左臂伸直,右手将弦拉满。“飕”的一声破空声响,羽箭射出,不偏不倚正中一人后心,眼看是活不成的了。跟着钟万谷连搭连射,射出三箭,箭箭命中目标。远远瞧着马上之人分别倒撞下马,尸身不一会儿便都消散殆尽。众土匪是一阵喝彩,钟万谷一挥手,有几人前去把四人的衣物行礼等拿了过来,接着打道回府。

众土匪夹带着凌家军俘虏尽数向东赶路,这么一支四十多人土匪队伍走在路上,不去招惹别人就是万幸,哪还有人敢上前捣乱呀,是以一路无话,众人行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山谷内,其中建了偌大一座寨子,两扇寨门是用一根根又大又直的圆木串成的。寨子里面零零落落建造了许多黑瓦白墙的房屋,住着不少人,还有许多老人、妇女、孩子穿梭其中宛若一个小镇。

钟万谷把众人带到了一座大屋中,里面一张大桌之上摆满了酒肉,几个土匪将凌家士兵拖下去之后,钟万谷说道:“今日真是运气好呀,捉到了几个当兵的,等明个儿大王来了以后,定是重重有赏!现下兄弟们先提前预祝起来,来一个不醉不归呀!”说罢端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众土匪都是高声欢呼,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嬉笑怒骂,从早上直闹到了傍晚时分,屋内众人是喝得东倒西歪。

这时,有四人从人堆之中轻手轻脚的走出,赫然就是陆蒙、毛冬雨、吴隆和龚云清,只见他们都是土匪装束。原来之前混战之中,毛冬雨看到有一土匪跌将进来,顿时想到,如果将他们四人衣服与土匪对换,来一个偷梁换柱,而四人却在大队人马中浑水摸鱼,趁机逃离总比坐以待毙强上很多。于是先由陆蒙替换了衣裳,再冲入人群中,暗施偷袭。这边土匪人数本就为多,再加上一身土匪装束,谁也不会起疑,接连弄晕三人,将衣裳都换了过来,再将四个替身放在马上,把兵刃放在他们胸前抵住马鞍,支撑着身体,从后远远望去那是绝无破绽。毛冬雨本想着等众土匪发现下令追赶之时四人从旁开溜,没想到钟万谷却是放箭将四人全都射死。幽冥界中众人本就是灵体,死后便会魂飞魄散,这样一来更是死无对证。

陆、毛、吴、龚四人相视一笑,轻轻从门口溜了出来。吴隆自然是开心无比,说道:“毛兄弟,你这计划可真妙,不仅是逃了出来,还让我们白吃白喝了一顿,真是太畅快了。”

毛冬雨道:“嗨,这还不是凑巧钟万谷将那几人射死,不然也不会这般容易。”陆蒙叹口气道:“就可怜了那几个做了替死鬼的,莫名其妙就没了性命。”

龚云清道:“陆兄弟,你也别太菩萨心肠,这做土匪的谁手上没有一两条人性命呀,这也叫做因果报应。”四人如此这般走走说说,快到山寨门口之时,背后有一声音道:“站住,干什么的?谁的手下,快入夜了还在这里乱走乱闯。”

四人听了这一声喊,都是心下一惊,回头见一大汉,手持长枪,显然是巡逻的。陆蒙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个……那个……我们是,对,我们是钟……钟万谷大哥手下的。”

大汉仔细打量了四人一番,道:“怎么见着好面生呀,难道是新来的?”吴隆立马说道:“对,这位大哥,我们就是新来的,这一回生二回熟,您多瞧瞧我们就眼熟了。”那大汉微一点头道:“恩,也对也对,那天王盖地虎!”

这句话一出口,四人又是一惊,显然这又是在对什么口号,若是答得上来,那自然是自己人无疑,若答不上来不知道又有多少苦头要吃了。陆蒙只觉得“天王盖地虎”这一句话好生熟悉,那下半句好像立马就能脱口而出,但细想之下,到底下半句又是什么却怎生也想不起来。只听龚云清轻声轻气的,好似试探性的口吻说道:“宝塔镇河妖?”陆蒙听后心想:是了,就是这么一句话,“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想来这回是没错的了。

那大汉听后一阵大笑,说道:“对的好,对的好!兄弟们过来拿下了!”这一次变起突然,四人毫无准备,不过就算有了准备,那也是斗不过这么一大窝土匪去的。只见不一会儿四人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吴隆直嚷嚷道:“喂,你说说清楚,我们不是对上来了嘛,怎么还把我们捉起来?”

那汉子道:“‘天王盖地虎’的确是该对上‘宝塔镇河妖’,不过这两句话这么有名,连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们都对得上来,怎么还能够当暗号使呀,别以为干土匪的书是少读了两年,但脑子不差呀,实话告诉你们这‘天王盖地虎’在我们这里下半句还是‘天王盖地虎’,嘿嘿,想不到吧,这就叫做出其不意。”

陆蒙听了这些真是哭笑不得,还以为是什么高深句子,原来就只依样画葫芦的再念一遍,想想这运气是背到家了,若是刚才听了口令之后,絮絮叨叨的念出声来或是再反问他可确定是这么一句话,那现下也就没事情了。

那名大汉却听不到陆蒙心里面说的话,他转头对另外两名土匪道:“钟万谷那家伙今日是喝了个醉生梦死,看来现在是管不了事了,先把这几个关在笼子里好生看管,等明日大王来了一起处置。”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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