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关灵向里面慢慢摸索，一边努力组织语言，将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汇报给潜水艇上的人。亚撒气得不行，因为他们很难理解那些气势和雕像的静谧壮观。可他们一进入到海水里，死鱼们便争先恐后地扑上来撕咬着潜水服。
“行动手册上说，”格尔木用一只手按住耳机，“你要去深处带回来一个盒子。我们和分部联系不上了，先按照这上面说的做吧。”
关灵向宫殿更加深的地方潜了过去。他看到前面有一扇紧闭着的门，没有一丝细逢。
“注意！开门关门要小心不要让太多的水进来！里面是没有水的，你可以在行走。”格尔木说，“水进来太多也没关系，它有一个奇怪的排水系统。反正及时关门。”
里面果然是干的，进去的海水被瞬间抽走。关灵卸下一些装备，准备回来的时候拿走。他拿起手电筒。灯忽然全亮了，关灵吓得一哆嗦，瞬间不敢动。
“没事的，这个城堡的光源不是电。一旦有活的东西进去，残存的光系神源就会感觉到，在灯里面像电一样提供能源。”格尔木又按了按耳机。
“奇妙。”关灵心不在焉地赞叹。
走廊精美的陈设让关灵有些审美疲劳了，除了啧啧赞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被忽视，那些雕刻品精巧如同花朵。但是墙壁已经可以看出岁月的遗失，剥落，如同回忆。这也是一个遗忘之地呢。
关灵听从格尔木的指示继续走着，然后上楼左拐，进入一间上锁的房间。锁已经锈掉了，他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和外面一样的装饰，但是墙上非常干净，没有挂油画之类的装饰品。宽敞整洁，看来这个房子本来的主人并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关灵按照吩咐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被胶带一层层的缠了起来，他只好揣进兜里离开了城堡。
异常的轻松，在城堡里没有碰到任何变故。
关灵本来以为会忽然冒出一个怪物什么的，或者拿了盒子城堡就开始崩塌这种狗血剧情，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但他刚出了城堡，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些死鱼一见到他出来立刻像头皮屑一样从潜水艇上离开，成群的游了过来！这一看就不是善意的啊！关灵转身死命的去推大门，也不知道是哪里卡住了，怎么也推不开。
那些鱼扑过来就拼命的撕咬，关灵不断的惨叫……
“冷静！”亚撒有些憋笑，“他们又没咬你，只是在攻击那个盒子而已。”
他感觉了一下，确实没有痛感……我他么刚才叫什么叫啊！关灵捂脸向着潜水艇奋力游去。那些死鱼阴魂不散地跟着，但怕伤到关灵，不敢上前。
进入潜水舱，关灵低头去看盒子。胶带被那些鱼给撕扯掉了，盒子看上去也进水了。他连忙打开盒子，如果里面是一些不能够进水的……几张照片掉了出来，还有一个鸟笼吊坠。
三个人都傻傻地看着，还以为是什么机密之类的……
格尔木拾起了照片，是一张合照，上面都是小孩子，6岁左右。
“你不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么？”格尔木指着一个金发的男孩说。
他的眼睛像猫一样，琉璃一般的透明和清澈。合照上的人都面无表情——这一点到和那个卡珊德拉的雕像很像。
“吉尔。”亚撒一语道破。
“先不管这个，”格尔木摸着墙壁，“你不觉得这温度不太对头么？”
关灵把手心里的汗擦在毛巾上。温度在升高，亚撒几乎是瞬间就坐在了驾驶座上，驾驶着潜水艇以能够承受的速度尽量快的向海面上浮去。
神源·皇帝
这个神源的效果并不能和王一样好，但它帮助了王领域坍塌的减速，维护了血公主的计算系统。
“你可以使用神源了？”格尔木大声问。
“偶尔！”关灵集中着精力，希望能延续一点时间。
这种感觉就像快睡醒的时候，努力想要看清梦中的东西，所以大眼睛睁大，但是这样就会醒过来。他拼命捕捉着慢慢流逝的神源，但是它们滑的像一条条狡猾的蛇。加油加油！格尔木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了，关灵眼前慢慢涌出刺激的颜色，暗红和暗绿。他眼前一黑。
30分钟后，亚撒终于打破了沉默。
“如果王失效，是因为天启。”亚撒说，“那他为什么可以使用神源？”
格尔木想了想：“记得苏姐的神源领域么？在她的领域内她授予的人就是规则。但前提是要释放领域，也就是在可以释放神源的条件下。那我们就只好把这个傻小子的神源当做是，他就是规则。”
“不需要领域和神源？”亚撒很惊讶，“不，难道意思是他的效果是在神源之前。”
“对，但苏姐的效果是在神源领域之后。”格尔木又开始研究那张照片。
他用这张照片和关灵在水下拍得女祭司卡珊德拉的照片对比了一会儿：“我发现一件事情。”
“？”
“这个卡珊德拉……”他盯着合照上的某个人，“不是和照片上的这个人很像么？”
照片上也有不止一个女孩，其中一个的头发精致的编好，搭在左肩上，末梢螺旋形卷起。比周围的人更加阴沉一点。和旁边那个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一身气质的女孩比起来鲜活的感觉实在是差的太远。
“她就是祭司卡珊德拉！”格尔木猛然反应，“未沉睡的‘神’并不止哈迪斯一个。”
“可是祭司应该不算是神吧。”亚撒抬头看着上面，一点光透了下来。
“在当时拥有高阶以上的神源的人，”格尔木回答，“都被统称为‘神’。”
亚撒默默的放慢了潜水艇的速度：“你怎么知道的。那次也是，一个普通的神屠怎么可能偷袭的了哈迪斯？”
“快到了？如果没有关灵同学的神源我们就被煮熟在海底了……”格尔木异常明显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英国分部之一，休息室。
那个电子手册上的东西被人更改过。不知道是谁希望他们了解吉尔的过去，希望他们打开这个盒子，偷窥一段低沉的往事。
格尔木问亚撒是否想要逼供关于海底宫殿的事情，亚撒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
“就想你不希望让我知道你的秘密一样，他也不会希望有人知道他的事情。我不会再问你的事，也不会调查他的事。”
亚撒说的很坚定，格尔木伸出一只手和亚撒击掌。
“我会告诉你的。”格尔木表情平静，“但是不是现在。”
吉尔推门进来。俩个人都有点心虚，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你们的任务，”吉尔放下一叠纸，“上次关闭天启的，是一个崇拜‘神’的组织。他们也关闭了我们和潜水艇的通讯，所以你无法联系到我们。”
亚撒看了一眼纸的内容，似笑非笑：“歼灭？”
“潜入，然后破坏。尽量避免人员伤亡，把核心人员活捉。”吉尔说。
“你知道的，如果是崇拜神的人，他们是绝对不会说出任何东西的。为什么要避免他们的死亡？里面有你在意的人？”
“也许……而且，学校的行动本质就是避免死亡。”吉尔没啥好脸色。
“阿波罗的苏醒呢？”
“其实我们并不是在催他快速苏醒，只是在给它一个有力的条件罢了。我向校长申请了在它苏醒前不要挂关闭天启，关闭天启只会让它的苏醒放慢脚步。”
“苏醒是要靠神源的。在天启关闭下它应该是停止苏醒。”
“就我所知，”吉尔冷笑，“就有一个人，在天启关闭下也可以使用神源。”
格尔木抬了一下头，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看起来像一个被女朋友甩了的帅哥，就是气质作急了点。
“而且，”他继续，“我记得那个人还跟着你们去了中国。”
亚撒眼神一变。
“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吉尔阴冷地微笑着，离开了休息室。
格尔木从桌上拿起了那份资料，长叹了一声：“英国比中国忙多了，还有没有休息啊。资料上说，这次行动必须在这个星期搞定。现在已经星期三了。老大，老大？”
亚撒回过神来：“如果要潜入的话，我们需要很多东西。”
“找那帮有钱人提供吧，”格尔木说，“要带上关灵么?”
亚撒犹豫了很长时间：“他虽然有皇帝可以使用，但是只是偶尔，风险太大。搭上他的命就不好了。”
格尔木翻到了注意人员：“有几个有意思的，他们的神源很特别啊。你看这个。”
他递给亚撒一张资料，上面的照片只模糊的拍到了侧面，是欧洲人。神源是谈判。
“可以进阶为审判的高阶神源……”亚撒微笑，“这次的旅途一定会非常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