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三套间的单元住宅,挨门是厨房和卫生间,两间耳房作卧室,一间带阳台的正房用来招待客人。
室内虽不算宽敞,却收拾得异常整洁,墙角摆着两盆吊兰,翠嫩欲滴的茎叶直垂地面,挨窗的竹制书架上,挤满了各种颜色的书籍。
正中央是一张舒适的木质大床,此时正值凌晨四点,房主人还惬意地躺在被褥里呼呼大睡,体胖腿短,圆头肥脸,正是北华综合大学的王志飞。
“嘟嘟,嘟嘟……”一道柔美的女声突然响起,竟然有八九分酷似张芷嫣,“哥哥,您有一个紧急通话……哥哥,您有一个紧急通话……”
“芷嫣,别吵,哥还要再睡睡。最近老爷子盯得紧,哥只好跑这来了,连古武都不敢松懈一下,就让哥再睡会吧……”王志飞翻了个身,嘀咕了几句又想再睡。
短暂停了十几秒,智脑的提示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嘟嘟,哥哥,您有一个紧急通话……”
“哎,谁敢打扰你哥的休息,我和他拼了!”胖子王志飞愤愤地爬了起来,不爽地说道,“接进来!”
一秒钟后,一个出乎王志飞意料的声音响起。
“志飞,是我,张诚。”对面响起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
“诚哥?”王志飞小眼里一阵迷茫,饶饶头诧异地道,“你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我长话短说。芷嫣现在普仁医院,她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你帮我照看下她吧。这个人情,兄弟这辈子怕是还不上了……”张诚异常平静地说着,可内容却让王志飞像被一瓢冰水从头淋到脚,彻底地清醒了。
“什么,”他猛地跳了起来,双眼弥漫着寒意,“怎么回事?谁动的手?”
“不知道!”张诚手掌紧握,青筋毕露,“我怕芷嫣不安全,只有你能帮我了。”
“好,你放心,我马上去。”王志飞边说边迅速地穿上衣服。“诚哥,那你呢?”
“我,当然是去找到他们。兄弟,哥欠你的!”说完,张诚挂断了通讯。
“喂,诚哥,喂……”
等王志飞再拨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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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王志飞照看妹妹,张诚静静地望着星空,嘴里喃喃自语。
“爸,妈,芷嫣,哥会为你们报仇的。”停留了一会,张诚毅然转身离开,没入即将迎来黎明的黑夜之中。
其实张诚对王志飞撒了谎,他已经知道对自己家下手的是谁,也初步怀疑到了幕后黑手。只是凶手势力滔天,他不想将好友拖下水。
在杀了孙宏强之后,张诚曾经仔细检查了尸体。为了解开谜团,他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孙宏强的后脖位置发现了一处细微的纹身。
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狼头,非常小,不细看很容易误认为是一颗黑痣。而以这个标志为象征的组织,据他所知,只有联邦十大黑帮之一的狼头会。只是这个组织对他来说,一直只是一个传说,从来没有接触过。而且,实力强大的狼头会,为什么会对自己家下手?
“难道是因为……”张诚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怀里的金属盒。
既然怀疑对象涉及到了如此强大的势力,张诚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未雨绸缪。
在经历了和孙宏强的搏杀之后,张诚愈发察觉自己实力的不足。如果自己是武将级,那么妹妹还会为了一丝希望而选择以命搏命吗?张诚心中的悔恨,就像沉重的夜雾一样,包裹压抑着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
“是该放手一搏了……”他又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金属盒,暗暗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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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有白天就有黑夜一样,任何城市有光明的一面,也会有黑暗的一面。在天京市的地下黑市,你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譬如美女、毒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甚至基因进化液。当然,关键是你得有钱,而且你得小心谨慎,被黑家吃得骨头都不剩的情况也是不少见的。
拜刘英杰多次在自己面前吹嘘炫耀所赐,张诚对天京市的黑市略知一二,为了最大化地提高芯片植入的成功率,他选择了这里--天京市城西擎天大厦的地下七层。
乘坐高速电梯并穿过数个被严密监控的合金大门,张诚进入了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
与一般人想象的黑市不同,这个名为擎天黑市的地下世界不负其名。如同地表一样宽阔的街道,人声鼎沸。数公里长的街道上,既有装修豪华的店面,也有简陋随意地摊点。尤其是中心处的自由广场,小摊子张帆扯篷,布珍陈奇,摆设得花花绿绿、琳琅满目。
张诚沿着街道边走边看,最终选定了一家名为“改造天地”的店铺。看其规模,貌似在整个黑市中,它也是属于第一流的。
刚一进门,漂亮的导购小姐就迎了上来,微笑着询问:“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张诚稍作迟疑,答道:“有没有定制服务?”
“当然有,不知您需要定制哪一方面?”导购小姐笑得越发灿烂,“而且价格方面可能……”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们的服务如何?”张诚打断道。这次为了成功,他可是把家中的所有积蓄都提取了出来。
“我们的技术和服务绝对是第一流的,这一点客人可以放心。”两人身后一道充满自傲的声音回答道。
导购小姐一惊,转身鞠躬行礼,向张诚介绍道。
“这位欧阳大师是我们店定制改造服务中超一流的,您尽可放心。”
望着对面满头白发却面色红润的欧阳大师,张诚点了点头,缓缓道:“我需要定制大脑松果体部位的芯片植入服务,不知道大师有几成把握?”
“松果体?芯片植入?”欧阳大师面色凝重,犹豫再三道:“不知是哪种芯片?”
看到张诚默然不语,欧阳大师随即一拍额头,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一时失态。请客人到贵宾室,我们详细谈谈怎么样?”
“好吧。”张诚点头应允。
刚在贵宾室精致的小沙发上坐下,还没等张诚细细欣赏墙上的油画,欧阳大师搓了搓手,尴尬地解释:“因为松果体部位的芯片植入难度极大,所以我需要看一看客人的芯片,不知……”
张诚笑了一笑,道:“既然相信大师的技术,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说完,从怀里拿出金属盒,取出了芯片。
欧阳大师急忙向身后挥挥手,立马有工作人员搬来几台仪器,由他本人亲自操作进行检测。
“不可思议,真是完美的艺术品……”看着结果,他一脸的惊叹。
张诚淡淡地道:“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欧阳大师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道:“松果体部位的植入非常危险,而且芯片虽好,但不同的方案所激发的活跃度截然不同。所以,不能急于求成。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为你精心打造一套改造方案,力争百分之一百地开发出它的功效。”
“那好,我就交给大师了,需要多久?”
“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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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的深夜,“改造天地”店面的地下室,灯火通明,气氛肃穆。
张诚静静地躺在手术椅上,周围密布着精致小巧的机械臂。旁边托盘上,一枚晶莹剔透的芯片闪烁着光芒。
“准备好了?”手术室墙上的喇叭里传出欧阳大师疲惫的声音。
“好了,开始吧。”张诚淡定地回道。
“嗯,最后我再提醒一遍,松果体非常神秘,能否成功,意志力是关键。”
随着欧阳大师的操作,四五条机械臂轻盈地飞舞着,灵敏而又精准地切开了张诚的脑部,不差一厘地将芯片准确地植入了松果体中。接下来,就看芯片和松果体的融合是否顺利了,谁也帮不上忙,只能靠张诚自己。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张诚一直面色平静。突然,他全身的肌肉倏地绷紧,手掌死死抓住固定扣,青色的血管,像条条蚯蚓,爬满了手背。脸上血色全无,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彷如濒死之人。
“警告,警告,被植入体激素含量剧烈变化中,肌肉出现异常扭曲……”
“快,注射7号稳定剂。”欧阳大师额头冒出了冷汗。
此时,陷入困境的张诚对外界的慌乱一无所知。他仿佛如坠深谷,万象寂然,周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忽地似曾相识的一些画面如同潮水般的渗了上来,淹没了他的意识。有喜有悲,有苦有甜,但更多的是一些令他痛苦不堪的片段,折磨得他几欲成狂。
“不,滚!我不会屈服的。”张诚挣扎着,大吼着。
不知抗争了多久,就当张诚自己都以为要失败了的时候,潮水退去,风浪止歇,一缕阳光照耀着他,温暖和煦,轻松自由,他安逸地熟睡了过去。
“滴,被植入体状态稳定,芯片植入成功,活跃度完美。”
智脑的前半句刚让欧阳大师松了一口气,后半句又让他异常震惊。
“活跃度完美?!我的天啊,奇迹,这是奇迹!他怎么做到的?”欧阳大师陷入了癫狂。
张诚做了一个无比美妙的梦:他像自由飞翔的小鸟,深深地呼吸着清晨的空气,仿佛卸下重担、恢复元气一样,在天际翱翔!他很想就这么永远地飞翔下去,但似乎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完成,于是他醒了过来。
睁开眼,入目的是洁白的墙壁,耀眼的灯光和独特的营养液味道。张诚发现自己被浸泡在营养仓内,浑身赤~裸,身体插满了透明的管线,正有一些不知道用途的液体注入他的体内。
动了动手脚,张诚感觉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一样。肌肉虽不凸显,但线条曲线流畅,致密紧凑而又充满力量。同时大脑的反应速度和观察力也提高了数个等级,稍一扫视,周围环境净收眼底,掌控力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这还仅仅是他自己的初步判断。
“滴,您好,张诚先生。您的状态非常优秀,暂时不需要再做修复,请自行出仓。”一个男中音突兀地响起。
营养仓内的液体迅速下降,各种管线也自动脱落。张诚活动了下全身,换上智脑准备的服装,刚想提问,一个惊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正是欧阳大师及其助手等人。
“前所未有的好,我睡了多久?”张诚波澜不惊地问道。
“大概三天左右。”欧阳大师眼光炙热地盯着张诚,非常激动。“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意志力的人之一,我一度以为手术失败了,还好你坚持了下来。放心,手术完美无暇,你应该感觉到了!”
“嗯。”张诚握了握拳,抬头说道,“我该走了。”
“好吧!”虽然很想挽留张诚几天,顺便再做几个检查,但看到他坚定的目光,欧阳大师也只能依依不舍地看着张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