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光正堂。
“青儿拜见爹爹,娘亲。拜见岳姨娘,崔姨娘。”顾长青对着坐在上堂的顾知事和林婉卿盈盈一拜,随后起身,对着分别坐在下堂两侧的岳暮苏和崔茹屈膝颔首。
这就是府中正室和妾室的区别对待。虽然说顾知事在十里八乡的口碑甚好,做的善事也是广为流传,但至于为何要纳妾,这还是要源于顾知事的正室林婉卿。自当年林婉卿生下顾长青,三年后,她又再次怀孕。在怀孕六个月后,有一日在盈春苑赏花时,脚下不慎一滑,跌入了碧池之中,昏迷过去。醒来过后,大人保住了,可孩子却没了。林婉卿心痛不已,大夫又告知顾知事,林婉卿此后不可再有孕生子······因此,顾知事只得与林婉卿商量,征求意见后,便忍痛纳妾。
自顾知事纳妾后,顾府的子嗣逐渐增多。除去顾长青一人,便还有先进门的岳姨娘岳暮苏诞下的第二女顾明月,第三女顾艳阳;后进门的崔姨娘崔茹诞下的第四女顾清荷,长子顾廉和第二子顾谦。因崔茹诞下两子,在府中日益受宠,为人渐渐从沉默寡言变得张扬跋扈,可林婉卿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岳暮苏性情温顺,为人和善,倒也好相处,只是诞下两女后身体便渐渐弱了下去,现在已然是成了一个药罐子。
二女顾明月,显然是继承了她娘亲岳暮苏的性情,温顺可人,擅长绘画弹琴,平日里与顾长青的关系最好;三女顾艳阳,人如其名,热情活泼,与府中人丁很是合得来;四女顾清荷,倒真真是辜负了这么个清丽淡雅的好名字,为人同她娘亲崔茹一般张扬跋扈,面带媚色,擅长跳舞;长子顾廉是继承了父亲顾知事的清廉,做事谨言慎行,倒也不辜负这么个名字,一年前离府,外出求学;二子顾谦,跟顾清荷走得甚近,性情自然也变得暴戾,做事乖张,不过顾知事立誓要培养出两个为朝廷为百姓造福的栋梁之才来,便将顾谦严加看管训练,近日来顾谦已是饱读诗书的大才子。
“青儿快起来吧。你身子骨还未好,不可多劳神。”坐在上堂的林婉卿心疼顾长青,便急急唤她起身。而岳暮苏则是过去扶了顾长青一把,对着顾长青微微笑了笑。
坐在林婉卿下首的崔茹见此情形,心中妒意满满,于是便冷嘲热讽道:“啧啧,瞧这大小姐,架子多大啊,不过是起身都有婉卿姐姐心疼,都有暮苏姐姐搀扶。那这样下去,以后出嫁了是不是也要夫君跪着抬出去啊?呵呵呵······”
坐在上堂林婉卿淡淡地瞥了崔茹一眼,目光凌厉,笑道:“以往妹妹说话姐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妹妹为老爷诞下两子,乃是我顾府的福家,是该受这般极好极好的待遇的。只是······妹妹的说话做事可是要如阿廉一般谨言慎行呢······”
“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进了我顾府就要守我顾府的规矩。茹儿今日说的这番话确实是太过。青儿身子骨本就不好,怎能说是架子之大?”一直默默饮茶的顾知事发话了。他虽宠爱崔茹,爱的却是夫妻多年的林婉卿。崔茹平日在府中的所作所为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竟说到了顾长青,他心中自是怒极。
崔茹到底也是个识时务的女人,见顾知事语气中含着怒气,便不敢再多说一句顾长青的不是,只是起身屈膝颔首,“老爷说的是。茹儿此番如此不谅解大小姐,是茹儿的错。还请老爷和婉卿姐姐莫要责怪,大小姐也莫要放在心上。”
“咳,咳咳!······”一直未发话的岳暮苏起身,“妾身身体不适,且先离去了。”
顾知事点头,“那好,都散了吧。青儿留下与为父唠嗑几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