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秦颜一口气跑上了五楼,陈芸芬正好刚要进手术室。空气中的消毒水味依旧那么刺鼻。她就那么亲眼看着,母亲被推着一步,一步离她远去。她刚想冲上去,额头重重地撞向了手术室的门。她抬眼一看,“手术中”这三个醒目的大字明晃晃的立在她的眼前。
她沉默了。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零零散散的小雨。“嘀嗒。嘀嗒。”秦颜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一声一声,带着呜咽,一声一声,带着怨恨,一声一声,带着不满。当其他孩子都在奶声奶气地叫着“爸爸”的时候,她的“爸爸”又在哪?当其他孩子都在练习走路的时候,她的“爸爸”又在哪,她对“爸爸”这个词已经没多少概念了。
她的心口有些凉,晶莹的泪花一滴一滴,滴在她十八岁生日礼物的裙子上。如今,母亲都要做手术了,父亲,他,又在哪?
雨水声夹杂着哭泣声在这医院的空旷的走廊上久久回荡,久久,回荡。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哒哒”随着脚步声的接近,秦颜渐渐止住了呜咽,她拭干了自己的泪水,眼圈还红红的。
“颜颜。”
“嗯?爸爸!”秦颜猛地一转头,扑向了父亲的怀中。
“不好意思,久等了。”秦国海一脸歉意地看着怀中的女儿。
“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们。。”秦颜努力地让自己微笑,满脸的欣喜。在很久以后她才想起来,这竟是她与这个所谓的“父亲”的最后一次见面。
聊着聊着,秦国海突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到:“我记得我好像有一张卡放在这里了!”
秦颜愣了愣,随即又笑到:“嗯嗯,正是这张卡救了母亲的病呢。”
秦国海立马说到:“这钱是我出去这段时间找到的,我现在手头紧,有点急用,能否先还我?”秦国海眉眼一弯,看来宋茜说的是真的。他天生好赌,家里的钱几乎都被他输光了,每次他一输钱,就回来打陈芸芬,直到现在陈芸芬的身上都还有大大小小的轻伤。
这次,他又把带的钱输光了,听当初把秦颜抵押给他的宋茜说,唐家近来有一笔隐藏的支出,她是唐家间谍管财务的,这张卡的数字,和曾经她借的那张十分相似,她不由得起了疑心。
“嗯嗯,你拿去吧。母亲做完手术后我们就回家,我们是一家人!”天真烂漫的秦颜在说到“一家人”的时候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微笑。
秦国海见卡已经到手了,没有再说什么,借机离开了。当然,这一切一点都没有引起秦颜的怀疑,她还沉浸在与父亲团圆的喜悦之中。
秦国海刚走不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小护士把母亲推了出来。秦颜赶快迎了上去。母亲的眼睛蒙着一层纱布,看不清她的睡颜。秦颜紧紧地握住母亲的双手,她的脸毫无血色,秦颜有些心疼。她把母亲的一丝碎发别在脑后。扶着母亲进了普通病房。
秦颜急着给父亲打电话,母亲需要照顾啊,如果母亲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父亲,她会不会开心一点?
“嘟……嘟……”电话里甜美的声音第五次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秦颜自顾自的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爸爸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忙去了,他忙完了一定会接她们母子回家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一周过去了,父亲那边依旧没有任何联络。秦颜有些慌了,住院费还有些钱没有交。
“叮叮叮……”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秦颜愣了愣,妈妈平时要她不接陌生人的电话的,不过此时母亲正在睡觉,电话又接连着响了好几下,万一是母亲的熟人呢?人家都打了这么久了,不接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