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文漠的逃跑
眼看着平候与平小姐就这么准备离开,文漠心凉了一大截,抱住平候的长袖说,“我的千两白银呢?”
平候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道,“来人,把这大庭广众之下偷盗剑雨钱财的大胆小贼——给我拖下去。”
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恶狠狠地坏笑着,向手无寸铁的文漠走来,文漠一怔,忙叫道,“冤枉呀!冤枉!”说着向桌子上跳去,两个士兵追着文漠满屋乱跑。惊得信鸽飞到了屋梁上,躲了起来,却偷瞄这下面的情况。
剑雨心中窃喜,他想,平候还是在意自己的,不禁挺了挺腰杆。
“爹爹,文漠劝说平儿有功,不可为此小事责罚他。爹爹若要责罚,就连平儿一起责罚好了。”平儿百灵鸟般的声音让文漠一阵心暖。但一走神,文漠被士兵抓住了按在地上,眉梢月牙形的疤痕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听了平儿这席话,平候无奈地闭眼,然后回头,挥挥衣袖,两个正在捉拿文漠的士兵退下了。平候又从怀里掏出一千两银票,扔到文漠怀里。
文漠欣喜地接住银票,摸了又摸,吹了又吹,瞧了又瞧。这可是文漠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银票。
这时,平候才注意到角落的茶几旁有一滩血迹,惊讶地指着血迹问,“平儿,这是怎么回事?”
平儿支吾道,“这。”
文漠跳到平王对面,边说边比划,“刚才有个小贼进来偷东西,我趁他不注意伤了他,他从正门逃跑了。”
“是呀,要不是文漠,我和丫头不知如何是好哩!对了,丫头呢?”平儿问。
“爹爹怕你逃跑,就扣压了丫头。平儿若喜欢这丫头,爹爹命人放了便是。”平候说着,示意剑雨去传话放了丫头。
剑雨走了,平候继续向门外走去。这时,文漠发现自己对面的士兵面露邪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时,信鸽说,“他背着的手里是大绳。”
文漠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平候果然不肯就这么放过自己。怎么办呢,让平小姐命令自己与她一起走应该能躲过一时。于是文漠一个劲地向回头望文漠的平小姐使眼色。
“文漠?你眼睛怎么了?”平小姐眨着大眼睛,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进沙子了,”文漠要死的心都有了,边揉眼睛边向平小姐走去,口里说,“平小姐帮我看看?”
一个离文漠近的膀大腰圆的士兵一把抓住了文漠,文漠想挣脱出来,奈何大个子士兵力大无比,自己一动弹,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文漠疼得叫疼的力气都没了。大个子士兵邪笑着说,“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帮你看吧。”
平小姐捂嘴一笑,如含羞的花朵,转身走了。文漠绝望地坐在地上,看到已有士兵拿了大绳子,挣扎着叫道,“救命,救命啊!”
平小姐回头,见一士兵挡在了文漠身前,文漠从士兵肩膀上露出半张脸,眼睛仍然眨个不停。挡在文漠身前的回头士兵说,“我们只是在开玩笑,嘿嘿嘿,开玩笑。小姐见笑了。”
膀大腰圆的士兵说话时,暗里掏出一把刀对着文漠的胯下,边向文漠使眼色,边挪开了捂住文漠的手,转而狠狠抓住文漠肩膀。这是要文漠配合他演戏的节奏。
文漠试了试,这大个子士兵的一只手也力大如牛。
大个子士兵发现文漠想逃跑,恶狠狠地瞪了文漠一眼,加大了几分按在文漠肩膀上的力气,文漠疼得龇牙咧嘴,只好赔笑歪嘴说,“是呀,我们在开玩笑。”
已到走廊的平候回头,慈祥地笑道,“平儿,快过来呀。”
平小姐皱了皱眉,最终优雅地与平候一起离开了,只留下一阵香风。屋里的士兵大部分跟随平候走了,只剩下按住文漠的大个子士兵和一手拿大绳的瘦子士兵。看来这一切早有安排呀。
平小姐消失后,手拿大绳的瘦子士兵掩上了门,屋里顿时暗淡了下来。大个子士兵让旁边的一瘦子用布封了文漠的口,又让那拿绳子的士兵把文漠双手反绑于背后后,才收起了刀子。文漠想说话,却只发出呜呜呜的呜咽声。
最终把文漠反绑于柱子上后,一胖一瘦两个士兵商量了起来。
“侯爷让我们收了他。可没说是收了自由身,还是收了他的命呀。”瘦子挠挠头,说。
“看侯爷刚才还给他银两,应该是收了自由身吧。”大个子说。
“可是。”瘦子说。
“要不我们再去问问侯爷?”大个子说。
“行,一起去问问。”瘦子说着就向门边走去。
大个子也跟上。瘦子开门后,突然眼珠一转,对大个子说,“不行,你去问问侯爷,我在这看着。这小子机灵得很,别让他逃了。”
“不行,你这瘦身板,这小子要是挣脱了,你不一定打得过他。”大个子说。
“放心,我的绳子结实,他挣脱不了。”瘦子说。
“我们没听懂侯爷的命令,侯爷会生气的,你去,有何罪责,一概推到我头上。”大个子拍拍胸脯,说。
“咱们兄弟一场,我怎么能出卖兄弟呢?你去吧,有何罪责,全由我担着。”瘦子不甘示弱,说。
“我制服他的,当由我看着他。”大个子说。
“我绑住他的,当由我看着他。”瘦子说。
······
终于,两人怒目而视。关了门,两人在屋内打了起来。大个子力大无穷,瘦子身法敏捷。两人打架,很好地诠释了“以柔克刚”这四个词。
文漠在一旁,看着他们从屋子东边打到屋子西边,又从屋子西边打到了屋子东边。一副这戏真好看的神情。
一个时辰过后,两人累得趴在地上,都鼻青脸肿,谁都没力气再打对方。事实上,他们俩已累晕了过去。
文漠对着信鸽所在的房梁,呜呜呜直叫,示意信鸽过来帮他解开绳子。信鸽会意,正要从房梁上飞下来时,发生了一件事,信鸽又缩回了房梁的黑暗处。
“吱呀——”拿着扫帚的小二开门,估计是来清理房间的。小二看到两个趴在地上的士兵和角落处的一滩血,差点吓晕过去。
文漠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小二见了,颤颤巍巍地过去扯开文漠嘴前的布。
“平小姐呢?”文漠急切地问。
“半,半柱香前,平小姐乘着轿子,与侯爷一起连夜离开了。”小二说。
“还愣着干嘛?快给我解开绳子呀!”文漠说。
小二哦一声,为文漠解开了绳子。文漠从怀里银票中挑了张最小的——十两银票,递给小二说,“你出去吧,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是。我什么也没看见。”小二捧着银票,高兴地掩上了门。十两银子,可以抵小二几个月个工资了呀。
小二走了,信鸽这才飞下来,委屈地说,“对不起,刚才没能帮到你。”
“没关系。或许等下你能帮到我。”文漠说。
两个士兵依然昏睡在地板上,文漠把两个士兵都拖到柱子旁,让他们背靠柱子,然后用绑过自己的绳子把两个士兵的手绑起来后,再把他俩固定到柱子上。或许是绳子勒疼了他俩,两个士兵睁开眼,同时望向另一个士兵,同时开口,同时说,“不就想独吞文漠的财产吗?为何把我绑起来!”
停了一下,又同时说,“这么多年同生共死的情谊哪去了?”
又停了一下,同时说,“干嘛学我?”
文漠拍拍手,从他们身后转了出来,信鸽跟在文漠身后。两士兵与文漠面面相觑。然后两士兵面面相觑,才发现对方也被绑了绳子,于是同时愁眉苦脸,大力挣扎,大喊救命。
文漠向着里间的窗户,扬长而去。没走几步,脚步停住了,眉头紧皱,问信鸽,“刚才还能听到他们的呼救声,怎么转眼就没了?”
信鸽欢快地滑翔到文漠跟前,说,“我只是下了个禁令,让他们的声音传不出去,禁令范围之外的的声音他们也听不到,以免惊动了别人。只是我功力尚浅,这个禁令最多能维持一炷香时间。”
“哇!禁令是什么?”文漠把信鸽捧到手心,问。
“禁令就是,我们修真者都会的技能,分为无声禁令和无形禁令。有修真者要秘密做事时,怕别的修真者偷窥,躲到墙后面是无济于事的,只有下禁令才能有效,”信鸽接着说,“我们修真者,灵界初期能看到他们周围方圆十步的东西,灵界中期能看到方圆能看他们周围到方圆百步的事物,灵界后期能看他们周围方圆一里的事物。”
“嘿嘿!我的眼睛能看到方圆百里的东西,这么说我比你们厉害了?”文漠笑道。
“哼!我说的看到,是指即使有墙挡着也能看到。”信鸽自信地说。
文漠一副惊讶的样子,“哇!这么厉害?可以叫我吗?”
“不可以!我们禽兽用的功法人类无法修炼。”信鸽想了想,说。
文漠空欢喜一场,转到了有窗户的屋子,掩上门,小声问信鸽,“喂,你能带我去平小姐的轿子吗?”
“能,”信鸽说着,翅膀指了一下空无一物的地上,信鸽脚上的暗色脚环泛起一阵白晕,地上就多了一枚黑色的戒指,信鸽说,“这个你戴上,有了它,你在金书界里就能与我说话了。”
文漠高兴得跳了起来,戴了戒指,也没问戒指怎么来的,就进了金书界。
信鸽把地上的一粒沙子含进嘴里,飞出窗户,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