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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求药

一路上徐临渊昏昏沉沉的,他一会儿在大海中潜水,一会儿又飞向天空,在气流的压力下摇摇摆摆,他的身体变成了一根轻飘飘的稻草,就这样晃来晃去,好像永远不会停歇。

他见到爷爷,爷爷将他从父母的宠爱中拉出来,将他带到了平台镇,平台镇里流满了他的眼泪,他的哭声。忽然等到有一天,父母的死讯传来,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了,那时候,他发誓要成为第二个武道至尊。

当他和李劭名,和何月一起玩耍的时候,却又想永远地待在平台镇,每天为爷爷研磨草药都可以,只要让他能在平台镇待下去,徐临渊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湿润了。

接连几天,他见到很多人,很多人都和他檫肩而过,他还看见雕像活了,发出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光,这股光进入他的体内,于是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与那群仇人连续打了两个世纪也没分出高低。

这是徐临渊的梦,梦中有欢笑,有眼泪,还有愤怒。

一路上何月看着徐临渊的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挂念一个男孩子。

连续半个月的赶路,终于引来璇玑门山中的那团云雾。

几人风尘仆仆准备上山。

来到山门前,有一十二三岁的童子,穿着青衣,在上山的台阶上舞剑,看到人来,立刻停下来,奶声奶气地问道:“来者何人,我师父不在山上,你们别找他。”

李老爹见到这小孩撇着嘴巴,手中还拿着一把高过身体的长剑,大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来找你师父,你师父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我师父说,最近来找他的都是坏人,不许上山。”

李老爹道:“你师父一定是逗你玩的,小孩,让我们上山,爷爷上山后给你糖吃。”

“糖虽好吃,但是师父教过我,节欲才能修成武道。”

“好家伙,小子不迟软的,要我来硬的吗?”李老爹没时间纠缠,露出凶狠模样,对着小孩吼一声。

小孩果然吓得哆嗦,一双手拿剑指着李老爹,不停颤抖。

何掌柜摇了摇头,拍了一下李老爹的肩膀,对着小孩说道:“你师父是谁?为什么让你看守山门?”

小孩见到这个慈眉善目的男人大生好感,比那个凶恶的胖子好多了,于是低头伤心地回道:“我师父是掌门首座,我不小心打碎了师父的茶杯,师父让我来守山门,他说最近不许陌生人上山。”

李老爹马上寻思道:“难道那家伙知道我们要来求医,所以故意刁难我们?”

何掌柜笑道:“胖子,难道璇玑掌门还有通天晓地的本事不成,我们这等人的身份恐怕至今也无人知道,你是多虑了。”

“那……为何要派个小童子来看守山门,不让旁人进去。”

“想是有个不要紧却令掌门十分烦恼的人要上山,所以才让个孩子来对付他。先上山见人再说,一上山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何掌柜发了点功法打发了这小孩,小孩便很高兴的带着几人上山。

这偌大的山门,门人竟然寥寥,询问小孩后,才知道今日各门各派去皇城集会,因为掌门还有要事,所以不便出行。

何掌柜:“那倒是好事,要不然临渊这小子可就麻烦了。”

“对,这小子命大,看来死不了了。”

掌门是个三十来岁,十分健硕,穿着显眼的白色长衫,冷眼瞟了来人几眼,对这孩子道:“欧阳景胜,你带这几人上山来是为何?本座不是让紧守山门,你是不是又被你的嘴出卖了?”

“师父……”小孩无法反驳。

“今天起,去望烟阁面壁。”

小孩没说什么,低头往大殿外走去。

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掌门,李老爹和何掌柜心中都打起鼓,这个人会出手相救吗?

“诸位前来我大璇玑门所为何事?若是要求我救人,诸位请回,若是来寻性滋事,本座恭候。”

李老爹面色难看,就要脾气发作,何掌柜拦在他身前,说道:“掌门难道就不问问这个孩子是谁吗?”

璇玑掌门面色冷淡,道:“本座一心修炼武道,从不惹俗事,诸位想与本座攀情缘,我劝诸位还是早些为那孩子另寻名医吧。”

李老爹听得此言,大怒不已,将背上的徐临渊放下,一提袖子欲大打出手。

何掌柜也是十分憋屈,叫李老爹回来,对璇玑掌门问道:“不知掌门可是徐天瑞的师弟?”

璇玑掌门的脸色终于又了变化,何掌柜松了口气,继续道:“这孩子就是徐天瑞的儿子,如今身受重伤,还请掌门念在同门之谊出手相救。”

璇玑掌门道:“有何凭证?”

何掌柜扒开徐临渊的衣领,道:“且看这孩子胸口的这块龙性玉佩,不知道掌门可认识?”

“徐师兄的儿子?我看他面色惨白,想是用了什么药强行续命,即使救了恐怕也是废物一个,这对他来说也是生不如死,依本座之见,还是就早日准备后事吧。既然是师兄的独子,那么这丧事在我璇玑门办了,也不是不可以。”

“你什么意思,就是不愿出手相救吗?”李老爹质问道。

“不是不救,而是救了也无用。”

“什么叫无用,老子虽然杀了这么多年猪,都没人敢说老子无用,你这臭璇玑门,看老子必须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掌门一个教训。”李老爹上前就是一拳,何掌柜拦不及,只得上前拉住这个莽夫。

何掌柜道:“听说贵派有三枚至尊留下的九转续命丹,请掌门念在其父为璇玑门做出的贡献,赐一颗如何?”

“九转续命丹乃是我璇玑门的镇门之宝,岂可轻易使用,此丹药不仅能起死回生,更能助武者一夜之间修成正果,决不可落入非本门弟子手里。”

“那这么说,只要他成为贵派弟子就可以使用九转续命丹喽?”何掌柜问道。

“可惜,这孩子不是本门弟子。”璇玑掌门直言道。

“这也无妨,待我去一趟皇城,告诉天下的武者,当年璇玑掌门师兄的儿子重病不治,璇玑掌门为救师侄不惜使用镇门之宝九转续命丹。当然,若是掌门不肯出手相救,那我就要告诉天下武者,当今璇玑掌门乃是无情无义之人了。”

掌门忽然强颜笑道:“阁下这话从何说起,本座什么时候成无情无义之人了,本座所为都是替师侄着想。待我查看一番师侄的伤势,我亲自来医治。”

何掌柜抱拳称谢,李老爹在一旁咬牙切齿。

李老爹背着徐临渊进了一间房,将徐临渊放置在一张发着红光的石床上,何掌柜见了,惊讶道:“这石床可是地心炎石做成的,真是稀世之物啊。”

璇玑掌门轻笑一声,道:“三品地心岩石而已,这种破烂玩意我璇玑门里还有几块,算不得稀罕物。”

李老爹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道:“一块石头而已。”

掌门将门一关,众人在外等候多时,不见动静,这璇玑门出奇的清冷,连一个接待客人的弟子都没有,李老爹去山中捉了四只野兔,四人烤着吃了,在门外等了一夜。

第二日,听到门开的声音,几人才醒来,进房一看,徐临渊睁开了眼。

“李叔,何叔,劭名,何月,你们……”徐临渊哽噎难言,刚开口,又咳嗽了几声。

何掌柜发现徐临渊的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将真气输入到徐临渊体内,奇怪道:“九转续命丹不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吗?怎么没把生命精气补回来?”

“这可怨不得本座,近来本门诸位长老都外出了,取丹药需要他们的批准,十分麻烦,倒不如本座出手将他的心脉续上,省去麻烦。”

“掌门不会不知道,以他的这种状态恐怕以后都不能再习武了吧。”何掌柜问道。

掌门淡然道:“这有什么要紧的,以后他待在山门里,虽还伤了他不成?是否能学武也就无关紧要了。”

何掌柜只觉得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回道:“那以后,就麻烦掌门照顾他了。”

“那是自然,诸位放心。”

何掌柜将事情给徐临渊交代了一遍,徐临渊神色恍惚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若是你哪天不愿再待在这里了,尽可以去皇城来找我们,如今安心养伤吧。”

当天他们就下山去了,何月,李老爹,李劭名追问何掌柜为什么将徐临渊留在璇玑门。

“徐临渊没办法再学武,跟着我们,也许会被南越国的冥卫追杀,待在璇玑门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他爹对璇玑门有恩,璇玑门不会对他怎么样,反而能保护他。”

何月焦急地问:“那个臭掌门要是欺负他怎么办?”

“难道璇玑门满门上下只让他一个人独大?自然会有人出来保护他,也许他还有机会得到九转续命丹也说不定,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边走边看吧。”

何月多次回头望着璇玑门的山户,李老爹也被那个臭掌门气得七荤八素的,果断什么也不想了,李劭名则心中暗自祈祷这个好兄弟能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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